第226章 249大結局四
失蹤?!
前一世也是先失蹤,再找到……的?
李悅薇不想再觸碰那個回憶,她一直像個間諜似地看着屠勛的行蹤,想要避免那一切發生。
李樂的命運都可以因之改變,屠勛的沒理由不可以啊!
她一直在心裏做着這樣的心理建設,奈何不過幾日沒見面,得到的就是這種消息。
她氣得心肺脾肺都疼,哆嗦着聲音要求見兩人。
兩個爸爸也知道此刻是再也瞞不下去了,只得接李悅薇到了最高辦公室。
辦公室里,不只有兩位大領導,還有一位穿着軍裝和黑色制服的長官,他們的胸口都帖着五顏六色的功章。李悅薇認出,那正是軍部和警察系統的最高長官。
然後,幾個人輪流給她講了整個事情目前擁有的各方資料和信息。
這一次屠勛會親自去E國黑港,除了他自己,還跟着徐家父子,和兩個老專家一起。在簽完購買合同,付款成功之後,便要安排好艘只的拖運工作,即刻啟程回國。
因為是半成品船,動力系統屬於高級機密級別,先就被賣方拆掉了。只能用拖運的方式拉回國,這其中花費也不少,而且一路上必須經過很多國家,從他們的海域過境都要辦理相關的手續等等,十分繁瑣。
故而,在簽約之後,周大哥就急着跑去幫忙協商水路運輸了。也就是那日,李悅薇碰到周老大神色匆忙,似有要事要辦的樣子。而這幾日,跟她日常互動的果然沒有周大哥,只有二哥和三哥了。
“事實上,據阿望傳回來的消息,他們在前往簽約地點的路上,就遭遇了不明人士的襲擊。好在他們提前做足了準備,兵分了三路。對方還炸掉了一輛無人駕駛的汽車。對方的目標直接就是屠勛為主的買方,故而他是最大的目標……”
聽到這整個過程的兇險,李悅薇才明白為什麼他會瞞得那麼緊,不願望讓她去。
之前周大哥跟她普及E國的國情和日常生活情況時,也提過在一些重要的交通要點城市及港口,不乏地下暴力組織,為了錢或某些官方目標,大打出手,武力十分強大。
穿着軍裝的大首長說,“屠勛是個非常優秀的軍人,以前面對槍林彈雨時,他都能應付自如。對付幾個城市游擊混混,他應該不成問題。這裏最麻煩的是,對方可能知道了屠勛的那個弱點,而專門安排人肉炸彈靠近他……”
這時候,電腦里打出一張不太清楚的照片。
那是一個女人的側影,因為包着頭頂,依稀看到有虛發飛出,身形輪廓是位女性,個頭顯得很嬌小,不像是E國本國人。就李悅薇自己的印象里,E國女人都是純種白人血統偏多,最矮的個頭都至少超過一七零,這個女人看起來十分嬌小,似乎只有一六零不到的個頭。
李悅薇看着圖片,和小視頻片斷,突然心頭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等等,那個畫面,再往回倒一下。”
她突然出聲,其他人都愣了一下。
事實上,他們幾個部門領導正在商量營救工作,因為李悅薇身份特殊,又是屠大首長的準兒媳。但都知道李悅薇還是個學生,且學的又是經商方面的事兒,沒想過她會對案情有什麼幫助。
這時候她一叫,幾人都有些驚訝。而做為警察系統的黑部長也是黑隊長的父親,對李悅悅曾經觀察力敏銳,幫助特警大隊緝過毒的事兒,也聽兒子吹過,倒不是很意外,便問道,“孩子,你認識這個女人?要是能查出她的身份,也許對我們尋找到阿勛,會有突破性的進展。現在,小黑已經去E國那邊調查了。”
李悅薇擰着眉頭,看了又看,心裏漸漸有了七八分的確定。
“她可能是我的前繼姐,盧雪曼。”
為什麼盧雪曼會出現在E國境內?她去那裏幹什麼?她跟屠勛的失蹤有什麼關係?
如果老軍長說屠勛不怕那些伏擊,那麼這突然的失蹤,是不是意為著他被“女人”暗算,暴發了過敏病發症,才會“失蹤”?!
應該是這個原因。
“我要去E國。”
這話一出,屠首長和周大舅都同時出聲阻止。
“小薇,那裏最近很不太平,兩個政黨競爭元首非常激烈。”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對方才會立即答應了購船合約,拿錢去競選。而另一方才會被逼雇傭大批殺手和暴力組織,對我們購買方趕盡殺絕。”
“小薇,阿勛就是怕有這種事情發生,才沒有讓你去的。你不要辜負了阿勛的苦心,要是萬一你出了什麼事,那我們可怎麼辦!”
李悅薇面對兩位長輩的勸說,堅持,“爸,如果我告訴你,我也許是唯一的轉機,你相信嗎?我當初就預感到他會有生死大劫的,我才會一再賴着跟他去E國。可是沒想到,他還是故意敝開我,一人跑去。”
“大舅,如果那個女人真提盧雪曼,也只有我對她最了解,知道她的行事風格。”
“不管怎樣,我都要去。我……”
她一咬牙,“我不想我的寶寶沒了爸爸!”
她將一隻手放在肚子上,頓時讓一屋子長輩都驚得一愣。
周大舅反應最大,“小薇,你說什麼,你跟那臭小子已經……”
“咳咳咳,”屠首長連連咳嗽,“小薇,你,你什麼意思?要是你真有了阿勛的孩子,那就更不能去那種地方涉險。這肯定……”
李悅薇沒想給自己挖了個麻煩的坑,忙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想還沒正式結婚就成了寡婦。我一定要去!”
恰時,房門外傳來激烈的聲響,最後門一下被人打開,黑隊長被兩個保鏢給死死扒拉着,看樣子是想衝進來,他大叫着,“我去,找人這事兒本來就是我的專長。小薇,我們一起去救阿勛回來。我特么的絕不相信,阿勛那麼多次都挺過來了,會挺不過這一次。”
剎時間,李悅薇看着黑隊紅着眼睛、憤怒嘶吼的樣子,一幕記憶被激活。
那是她剛剛走到屠宅門口時,有激烈的爭執聲響起,接着就有人沖了身來,身後還跟着一群人。而沖在最前面的那人,憤怒地咒罵著,說著“不可能”,要去給誰報仇。那人情緒激動,面目黑紅,凡是在場的人都能感覺到他的悲傷和憤怒。
那個人,臉上串着幾日不修的鬍髯兒,濃眉大眼,若是笑起來會讓人覺得周圍的空氣都溫暖了,若是惱起來就像閻王爺降世,讓人不敢造次。
那個人,正是黑隊長。
屠勛從部隊走到商場,依然最鐵最知心的好哥們兒。
“黑哥,我們一起去E國。”
……
話說,三日前。
在經歷一番激烈的街道追殺戰之後,阿望成功地將徐工等幾名專家送到了簽約地點。而屠勛不得不帶着襲擊者,兜圈子。因為沒有了要保護的人,憑他一人的力量,頗廢了些功夫,終於將一半追殺者解決掉,甩掉另一半人,趕到了簽約地。
果不出他們所料,簽約方一定要見到屠勛這個當事人,才願意簽約。
而同時,也依然在對他們這隻簽約團進行考察。
為此,屠勛幾度易妝易容,分飾三個身份,才勉強將對方騙了過去。
一個身份是他本來的商人身份。
第二個身份,是為了取信於簽約方。
第三個身份,用來跟簽約方的競爭對手的殺手PK。
他們到E國買船,只能以商人身份。但若是真正的商人,恐怕根本逃不過這重重的殺機。
之前屠勛帶李悅薇來幾次,都是很單純的身份。之後,他私下以第二個身份來過一兩次,主要是為了踩點了解環境,以及暗中的敵對勢力的情況。
事實上,這件買船的事在進行的過程中,有很多的見不得光的環節。
屠勛並不想讓李悅薇涉入太深,才會多方隱瞞於她。
簽約過程很順利,尤其是對方在看到他們帶來的實物貨幣,以及打到帳上的實款之後,大概是錢到手后感覺自己的大選也落了地,就放鬆了不少。
他們專家組便立即去港口取船,讓早就聯繫好的貨運公司行動。這些安排都是在簽約之後,由他們自己預備的通訊系統,直接傳出去,立即就開始的。這其中一環扣一環,不浪費絲毫時間,都是他們事先計劃安排過很多次的。
然而,在專家們去取船時,屠勛仍是答應對方要留下來聚聚,以示慶祝。
外交官夫人米那趁機悄悄告訴了屠勛,說之前承諾過他們的那些相關的造船資料,本來已經是準備運上船,讓他們一併帶走的,但是中途出了些問題,又被扣下了。
由於米那這一年多與李悅薇十分交好,說,“那些資料,陳在檔案室里,好多都多損毀了,之前你們也談好了價格。他們突然出爾反爾,我覺得很不地道。我與薇薇安交往這麼久,她幫了我們很多,多次免費出資幫我們周圍貨運事宜,我都沒能好好感謝過她。我和大衛都很喜歡你們,有你們這樣的國家做朋友,未來共同發展,把人民的生活搞得更好,這是我們共同的心愿,所以我並不想讓某些齷齪的事情,阻礙了我們的情誼。”
不管自己的國家有多少問題,總會有很多人依然努力為她貢獻自己的力量,想要把她建設得更美好。大衛和米娜就是這樣的人,縱使可能會觸怒目前他們效力的一方實力,但他們也願意冒險做一些他們認為對人民更有宜的實事。
屠勛很感動,便由米娜夫人幫忙,開車前往圖書館方。
而危機,就是在這個看起來不怎麼起眼兒的,只是為了運送一批資料的過程中發生的。
阿望聽說之後,就表示要獨立去完成任務,讓屠勛去處理船支拖運的事情。
當時,眾人並沒有想到運送一些資料會有那麼大危機。
屠勛拒絕了阿望的提議,“之前我一人對付兩組殺人的追擊,不也平安回來簽約了。那批資料現在還沒有被人發現,我一個人去,倒不容易引起注意。”
屠勛說著,就把自己的第二個身份妝扮做好了。這是敵人雙方都不知道的身份模樣,並讓隨團的另一個人,扮成了他的模樣,跟隨大部隊離開。
阿望很擔心,不想離開,“BOSS,還是讓我跟你一起去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之前小薇小姐總是不放心,我怕……”
“行了,別磨磨嘰嘰,這是命令!”
屠勛臉色一沉,下了命令,阿望也不得不從。
最後,阿望看着屠勛開車離開,之後,送來資料的是一個貨車司機,貌似是拿了屠勛給的一大筆E國現金,送到貨之後,就離開了,其他什麼話都沒有帶來。
阿望一遍遍聯繫,電話一直響,都沒有被人揭起。
一個小時前……
屠勛跟着米那安排的人,帶路去了檔案室。
那裏屬於黑港口的政府工作中心,自然警備十分嚴密。
整個提資料的過程,還相當順利。資料整整裝了一個小麵包車那麼大一箱子。米那安排得很好,箱子還是防火防油防水的,被裝進一個貨車裏,由屠勛開車前往港口。
然而,屠勛為了安全起見,也悄悄做了一番偷龍轉鳳的安排,在駛出工作中心時,安排了三輛貨車,在行駛了一段距離時,就開始各自分道。
而在這一路上,果然看到有汽車跟隨而行。
他自己開的那輛車是直朝着港口而去的,很快在無人的公路上,兩輛車就追了上來,一大一小,慢慢地將他夾擊在中間。
砰的一聲槍響,靜謐的海岸線上,再現一場公路追殺。
屠勛一路開車,碰,抵,撞,擦,擠,跟着兩輛車展開了殊死爭奪之戰,一路直向港口而去。
當遠遠可見着港口的燈光時,終於將其中的一輛小車給撞下了海岸。卻讓另一輛大車上的人跳上了貨車,與駕駛座里的屠勛撕扯扭打起來,使得貨車一度撞在護欄上,好幾次都差點兒跌下海崖。
瞅准了前面一條直道時,屠勛將方向盤卡住,跟對方來了個殊死搏鬥。
兩人直戰到了車頂上,沒想到打着打着,屠勛的面具掉了,露出了半邊真面目。對方驚訝,而屠勛卻一點不驚訝,將之摁倒在地,喝問對方是什麼人派來的。
他搜出了對方的聯繫工具,在最後撕斗中,他及時跳車,車直直撞上了前面拐彎的護攔,帶着上面被他定在車頂的人,一起翻下了高高的懸崖。
他跳下車時,也渾身是血傷,慢慢走在大道上,想要攔輛車,趕去碼頭。
至於車裏的資料,其實他是一直把自己當成了餌,真正的資料其實是他們發現跟蹤人物出現后,才從工作中心由一位貨車司機開出,這貨車是中心的一個專門的採購貨車,幾乎沒人能料到,他的耐心如此之好,從而讓司機一路無虞,安全開到了港口,將那個密封的箱子,順利抬上了大船,及時離開。
事實上,在屠勛終於搭上了順風車時,離大船離開還有一刻鐘,應該能趕上的。
只是沒想到,他去除了面上的偽裝,就被一進埋伏在港口的一個人發現了。
在屠勛剛剛看到大船輪廓時,突然從暗處衝出來,用了全部的力氣,一下屠勛撞倒。
屠勛這一日都奔波在生死線上,受的傷也不少,剛才還經歷了一場殊死博斗,因看到成功即在眼前,而一時不察被撞個正着。
屠勛立即想爬起來,沒料撞倒自己的人伸出一隻血手抓向他的臉,他一偏頭閃開了,那人又死死抓着他,要朝他咬來,他一腳踹出去,正中那人小腹,那人被踹得飛跌出去。
也就在這時,那人頭上包裹着的長頭巾散落了開,露出一張純東方人的嬌小面孔。
在陰影里,屠勛目光一閃,就認出了那人。
“盧雪曼!”
“屠大哥,呵呵呵,真是……好巧啊!沒想到能在這裏碰到你,看你這麼多傷,不如我扶你走吧!”
盧雪曼的模樣看起來很是怪異,笑得給人有種神經質的感覺。
這時候,氣笛聲已經響了,屠勛沒功夫跟這個女人糾纏,大步朝船的方向奔去。
誰知盧雪曼竟然掏出了一把槍,對着屠勛就射。
砰的一聲響,響聲在長長的氣笛聲中,也被恙了去。
屠勛一下倒地,捂住了腹部。
盧雪曼的槍法並不准,本來她是想打胸口的,可惜屠勛路得太快,天又太黑。
見人一倒下,盧雪曼又撲了上去,伸手去摸屠勛的傷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送她來的人讓她一定要碰到屠勛的肌膚,最好是用帶血的傷去摸對方的傷口。她以為自己身上是被對方種了什麼病毒,而要是能順利弄死這個男人,那麼就是對李悅薇,乃至整個李家,都是最大的打擊。
哈哈哈,她要是還能活着回國,一定要好好欣賞一下李悅薇的下場。
那本來應該屬於她的幸福,都被這個女人搶佔了。
她不後悔,她就要毀了李悅薇的幸福。
“去死吧!”
盧雪曼使力想要將屠勛推進海水裏,E國的秋天已如國內的深冬一般冷,水面上時不時都會飄着一塊薄兵,受了那麼重的槍傷還掉進冰水裏的話,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活了。
噗的一聲,屠勛感覺到身體裏的血液似乎在流,那種熟悉的過敏反應已經開始,他張嘴噴出一口鮮血,正中盧雪曼的臉上。
他的身體被盧雪曼推到崖邊,懸懸欲墜,只要再一腳。
盧雪曼要拖動一個成年男人也沒那麼大力氣,幾乎都是用上全身的車氣,當她躬着身要來最後一推時,突然男人伸手攥住了她的手,一把奪過了她手上的槍,槍聲應聲響起,接着撲咚一聲落水聲響起。
盧雪曼中了一槍,自己掉進了水裏。
屠勛大出血加上過敏反應,已經動不了了。他只能看着遠遠的那艘大船,他們花了近一年的時間謀划,終於將之送回自己的祖國,任務完成,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
在他昏迷的一刻,他很清楚地知道,他唯一對不起的只有那個女孩。
小薇
……
到最後托船已經準備完畢,必須帶走能帶走的東西都裝上了大船時,屠勛仍沒有回來。
那已經是即將零晨了,已經是他們必須離開的最後時間,他們依然不死心地等在港口。
那時,大衛知道他們還沒離港,就急着給他們打電話。
“要是你們再不走,我怕情況有變。剛才我接到暗報,黑海那邊有艦隊下水了,我怕是衝著你們來的。現在你們要不是緊快離開我們的水域,進入愛琴海,被追上的話很可能被扣留,結果就是人才兩空了。”
米那隱約料到什麼,將自己之前做的事告訴了大衛,大衛聞言嚇了一跳,直道妻子這是在幫倒忙,怕這人真是遭遇不測了。
“你們快走,別讓屠先生努力這麼久的事,功敗垂成。他的行蹤,我會派人去尋的。一定給你們一個結果。”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終於,港口氣笛長鳴一聲,巨大的母艦被兩艘拖船拉着,緩緩離開了這個她停泊了近半個世紀的港口,前往東方的世界。
……
李悅薇站在寒風瀟瀟的碼頭,看着那個已經被海水沖刷得有些淺的血印子。
深深吸了口氣,吸進的都是滿腔的冷風。
黑隊拍拍她的肩頭,“別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黑隊在北邊這一塊朋友不少,前拖后請再花錢,雇傭了不少當地人開始四處尋訪。
幾天下來,他們碰到的困難不少。
主要就是來自於大衛夫婦所在陣營的敵對方,雖然大船已經開出E國境內,但是卻卡在了海峽。海峽國不給大船開通航運通道,稱船體太大,會對他們的船運造成影響。周大哥正在那裏交涉,最終只能改道。
改道之後,原訂的回國路程增加了一倍多,將經愛琴,繞過一整個非洲半島。行程時間,也足足要花去半年多時間。
敵對方的陣營公開此事之後,大肆宣揚大衛方所在的陣營“賣國”求榮,一時間輿論緊張,大衛也受到了直接罷免。好在米娜家的家底深厚,一時兩人安全無虞,卻不能再在國內待着,需要出國避難。
此事也是周老大安排,接受了兩人的政治避難。
但在米娜離開前,聽說了李悅薇又至E國尋找屠勛,十分關心,便和丈夫與李悅薇見了一面。
“薇薇安,真是抱歉,真是非常抱歉。”米娜握着李悅薇的心,淚如雨下。
李悅薇紅着眼圈兒安慰對方,只道,“當初他決定來時,我想他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的。我很感謝你們那樣幫助我們,幫助他。我想,他一定在某個地方等着我去找他的。我不會放棄!”
夫婦兩雖離開了,但是米娜讓家族裏的人幫他們溝通當地的地下組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就到屠勛失去音訊整整一周時間了。
若是屠勛那時候就已經過敏,無法得到適當治療的話,頂多就只能撐過這一周時間。可是,如果他還受了別的傷……
到了第七天時,眾人緊繃的弦已經有些忍不住了。
着急的阿望在一次線索又斷掉時,氣得狠狠地將抓到的探子,打了個半死,差點兒出人命。好在及時被黑隊阻止了,否則在外國弄出人命,也是很麻煩的事兒。
況且,他們現在一下來當地這麼多異國人,難免引人疑慮。
李悅薇安撫了阿望幾句,揉揉發疼的額頭,她自到了E國之後就沒有安心睡過一覺,一直都有些失眠,每每睡着,就總會夢到前世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像是她同時過着兩世的生活,精神壓力越來越大。
這日,黃昏時,周大哥趕來了。
看到妹妹發白的臉,消瘦的面頰,是即心疼又無奈,和父親打過電話之後,他就定了一個目標,當晚兄妹兩一起聊事情吃飯時,他悄悄給妹妹下了顆安眠藥,讓李悅薇在飯後不知不覺說著話兒,就睡了過去。
然而,對李悅薇來說,這只是暫時脫離了這一世的桎梏,她的精神好像一下又飛回到了前世。
飛回到了那場追悼會上,一直找不着人,也沒有線索,她一直想着是不是在前世會留下什麼線索呢?也許聽再仔細聽聽那些賓客的說詞,尤其是黑隊長的說辭,會不會找到些線索?
她想呀想,身體好像和靈魂都分離。
她想要追上跑出房的黑隊,聽聽他和那些警員們都說了些什麼。
他們是在什麼地方找到勛哥的?
當時是什麼情形?
這失蹤的時間,他到底藏在哪裏?
發生了什麼事?遇到了什麼人?
“該死的,要不是過敏的話,阿勛根本不會出事兒!”
“該死的女人,該死的洋婆子。”
“可是我聽說還是洋婆子把阿勛送到當地的小診所的,要是我們再早點找到他就好了。”
“整整半個月啊,太晚了。阿勛能撐到見到阿望最後一面,已經不容易了。”
“該死的,他們明明應該告訴我,讓我去找。那裏我有可靠的朋友,我可以找到他,早一點找到他——”
當地的E國女人
小診所
半個月
!!!
李悅薇一下驚醒過來,早已經滿面淚痕。
過敏,還是過敏導致傷勢加重不治,果然是過敏搞的鬼。
她醒來時,天色還是暗沉沉的,遠遠的,似乎能聽到岸邊船支出海的氣笛聲。
她急忙衝出了房間,客廳里只有兩個守夜的哥哥,一看她醒過來,想要說什麼都被她打斷。
“我哥呢?黑大哥呢?”
“小薇姑娘,你,你先把衣服穿齊了,現在外面很冷的,他們這裏已經開始下雪了。”
“對啊,小薇姑娘,你可千萬別病了。他們這裏……”
李悅薇忙跑回去,穿上厚厚的大衣,就往外沖,剛好周大哥就回來了,神色有些特別。
“小薇,你怎麼……”
“哥,我有新線索。當地的女人,小診所,我們還有一周的時間,必須在此內找到他,不然就真的晚了。快,哥,我們去找人。”
“小薇,你在說什麼。哎,今天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撈到了一個本國女子的屍體。貌似是我們認識的,讓我們過去瞧瞧。”
“好。我要見黑哥,黑哥呢?”
“小薇,你哪來的線索?什麼當地女人?小診所?”
“這個我解釋不清楚,黑哥!”
之後,他們到達屍體打澇處,看到了那具已經被泡得有些變形的屍體,不少人看了都立即別過了頭。
而從那人身上的證件,已經確定了身份,正是盧雪曼。
“她身上中了一槍,不過不在致命,就是掉進水裏,沒有及時救出,被凍得失去意識,就沉了底。”
李悅薇推開了周大哥的手,毅然上前認屍,一眼就認出了盧雪曼,雖然有些泡得變形,但是五官還算清楚。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便要動手,被男人們嚇得及時拉住了。
“我要看看她身上的情況。”
見小姑娘堅持,大男人們都有些不忍,只得幫忙。
看了看盧雪曼身上的傷口,李悅薇直覺,屠勛這次會過敏,十有捌玖跟盧雪曼會出現在這裏有關係。
“能查到,她為什麼會出現在此嗎?而且還剛好出現在勛哥執行任務的路上?阿望說勛哥易了容,任盧雪曼的水平不可能那麼輕易就把人認出來。一定有人在背後指使她!”
周老大和黑隊長對視一望,心頭似乎都有了幾分底。
隨即,雖然覺得小姑娘說的那所謂的線索有些神乎,但也不是沒有一點兒道理。
於是黑隊將任務分了下去,同時,從國內又來了一批人幫忙,據說是當年叱吒歐亞兩道的大人物。
李悅薇聽說之後,心頭一定,便跟着那大人物見到了當地真正的黑勢力,聽到他們用E國語說著黑話兒,雖然聽得不懂,但是知道事情原委的她還是聽明白了一些內容。
很快,在當天晚上,就得回了消息。
那個小診所,可以說其實只是一個有些醫術的碼頭小店,倒買侄賣,根本不敢公開經營的地下鋪子,所以他們之前自己尋了半晌都沒有尋到。
而救了人的E國女人是那店主的情婦,兩人關係並不怎麼牢靠,一開始是想藉著救了人弄些錢,但之後就聽說道上正亂,正在通緝一個東方男人。他們走的就是歪路子,這時候救了人也不敢將人脫手,就怕被發現,兩頭都討不着好,這事兒就膠在那兒了。
結果不小心就拖了下去,屠勛的傷勢也愈發嚴重,子彈雖然從肚子上取出來了,可是一直止不了血。
當他們趕到小店時,那就是一排破破爛爛的海邊小窩棚搭起的屋子,在風雪中的破搭子發出砰砰的響聲,環境別提有多差了。
而屠勛之所以會流落到此,也是因為在渡過盧雪曼這一劫之後,他昏迷了一陣兒。但即又碰上了追殺他的那伙人,那伙人沒有去追船,而是一直打聽他的線索。他覺察到,那可能並非就是大衛的敵對陣營派來的人,撐着身子,就跳上了一輛破舊的小車,徹底昏了過去。而那輛車,正好就是店主去碼頭走私貨物時開的車。
情婦最先發現了車上的屠勛,因瞧着屠勛長得英俊,就起了絲憐憫之心,將人先救下了。
一行人進入后角的小屋裏,感覺裏面除了照着一盞發熱的白熾燈,有點暖意,整個房子還有些通風,冷得跟冰窖似的。
屠勛面色灰敗至極,幾乎就是進氣少,出氣也快沒了的狀態,整個身子縮在幾床毛皮氈子下。這毛皮氈子其實就是防風的效果更好,說起保暖也了勝於無。
“勛哥~~~~”
找到了,終於找到了,可是她只能輕聲喚一句,根本不敢伸手去碰,好怕這一碰就像是夢裏一樣,只是冷冰冰的……一塊照片。
同行的便是秦老的大徒弟趙醫生,立即上前掀開了那毛毯子。
一股異味兒傳出,那是血腥混着人體排泄物的味道。
周老大立即捂住了妹妹的眼睛,聲音沙啞,“小薇,聽哥的,就這一次啊就這一次。等他們處理一下,我們再。”
李悅薇想要扒開哥哥的手,卻被周大哥捂得很緊。
同時,另一隻大手也捂了上來,傳來了黑隊的聲音,“小薇,這回你必須聽哥哥們的。”
趙醫生道,“必須立即送醫院。情況很不樂觀!”
那帶着他們來的大佬立即擺了擺手,道,“直升機已經準備好了。上面有齊備的藥品。除了醫生,只能帶一個人。”
“我去!”
李悅薇眼睛被捂着,大叫出聲,“趙大哥,你知道的,我可以抵制他的過敏症,我可以,讓我摸摸他,你們快讓開,讓我摸摸他!”
哥哥們都看向趙醫生,得到他的肯定之後,兩人放開了手。
雖然之前看過很多次,屠勛沒有戴手套,與李悅薇接觸卻沒有任何問題。但此時,幾個好哥們兒才知道,原來姑娘還有這等奇特的作用。
李悅薇還是看到了屠勛身上的傷,槍傷處理得不好,有敗血症的危險。過敏反應加劇了傷勢,他已經是強弩之末。才一周時間,他整個人瘦得有些脫形了,比起她見的那次ICU,情況糟糕到無法言語。
一握住那隻大手時,她的眼淚就停不下。
“勛哥,我來了,我來救你了。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你不會死的,一定不會死的。你會好好的,你會好起來的。勛哥,你聽到我聲音了嗎?勛哥,勛哥,勛哥……”
屠勛只隱隱聽到,周圍的聲音有些嘈,他直覺地從又是那個E國女人在跟店主吵,到底要不要把他交出去,省得得罪了當地的黑勢力。
他想着,能撐一時撐一時,小薇還等着他回去,他要撐着,不管怎樣,都要撐着……
迷迷糊糊間,他陷入了昏迷的夢境中,似乎一下回到了母親還在的那一年。
出事那日,正是他和母親一起,還有姨媽、姑媽一家,一起去春遊。
他和弟弟、哥哥急着往外跑,就碰到了一個婦人。那婦人抱着個粉嘟嘟的小娃娃,穿着粉紅色滾毛小綿衣,被他們鬧騰也不哭不怕,還睜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們。
隨即,母親和姨媽出來,都朝那個阿姨打招呼,那個阿姨他記得長得也很好看。
阿姨說,“我家薇薇可愛嗎?等她長大了,給小勛做新娘子,好不好?”
他伸手戳了小娃娃的臉蛋一下,小娃娃立即轉頭看着他,“啊”地叫了一聲,奶奶的聲音,萌萌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原來,這就是妹妹呀!
妹妹竟然不怕他,真可愛。
大人們說了什麼,他都不記得了。
原來,他們那麼那麼早就認識了,他碰了她,什麼過敏反應都沒有。他很想抱抱她,可是沒來得及。
他的薇薇又回到他身邊了,他還想再抱抱她,他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勛哥!!!!”
屠勛一下睜開眼,看到夢裏的小娃娃長大了,長成了婷婷玉立的小姑娘。
來得及,一切都來得及。
她來了,她找到他了。
李悅薇對上那雙終於睜開的眸子時,一時都不敢相信他真的醒過來了。
“勛哥,你看着我,我是小薇,我來了,我來救你了。勛哥,你會活的,一定會活的。你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我們馬上就回國了。你安全了!!!”
“小……薇……”
她緊緊握着他的手,更恨不能抱着整個的他。她記得秦伯伯說的話,要是牽着一隻手能讓他那一半身體好轉,那麼整個她都抱着他,是不是他就會好很多了。
她含着一口水,喂進他嘴裏,她想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傳給他,讓他渡過這一關,一定要渡過這一關。
緊扣的十指,從此再沒有分開。
……
半年後
津港碼頭
這一日,碼頭上彩旗飄蕩,鼓鑼聲聲震耳。四周擠滿了人群,媒體更是早就架好了長槍短炮,蓄勢待發。
“親愛的觀眾朋友們,我們歷時半年多,行程長萬上萬海里的黑海艦終於回國了。這次成功的軍艦購買活動據說是從兩年前就開始籌劃,一年前開始交涉談判,前後經歷了非常多的波折,甚至在購得該艦之後,還有很多幕後英雄為此付出了驚人的努力。
重重波折,這艘空置了半個世紀的航母將在我國的海域裏,展露她應有的海上雄姿,為保護我們的祖國和人民,服役在海岸最前線!”
一片禮炮聲響起,天空上飛來數駕戰鬥機,拉出漂亮的綵帶,下方觀禮群眾響起一片激躍的歡呼聲。
那時候,在專劈的大道上,一輛黑色商務車緩緩跟隨着大隊伍行駛而來。停當后,車上先跳下一個長發女子,白裙長紗,一雙明媚的大眼睛閃閃發亮,只見她迅速跑到另一邊,打開了車門,放下一個自動滑道,車上便有一架輪椅慢慢滑了下來。
坐着輪椅的男人朝女子溫柔一笑,兩人拉着手,慢慢跟着觀禮隊伍朝前走去。
李悅薇很小心地問,“會不會風太大啊?”
說著就從輪椅后拿出一張毯子來,蓋到了男人的雙腿上。
屠勛輕嘆,“小薇,我沒事。”
“你還說沒事兒呢?前兒逞能,做了那麼久復健,結果就感冒了。你知不知道這個天感冒,不容易好的啦!”
屠勛只得乖乖從了,從他那次逃過鬼門關之後,一直都在休養中。因為那次沒能及時治療,差點引起敗血症,身體虧損極大。手術做了三天,ICU里待了一個月。那段時間,李悅薇幾乎寸步不離,連吃飯都是被人喂着吃的。
哦,負責喂飯的還是周家三個哥哥。女性被嚴禁靠近屠勛所在的無菌ICU房,這三人為了搶這個喂飯的機會,私底下來打了幾次擂台來着。
好在九死一生,人總算搶回來了。就是身子虧損大了些,恢復時間更長。
就這樣兒,養成了姑娘緊張的性子,稍有風吹草動就緊張得不得了。其實照屠勛的意思,在第四個月,他就可以行走自如了。
只是某次不小心摔了一下,把李悅薇嚇哭了,埋怨了他好一陣兒,他為了哄她,才答應做復健的時候走動一下,其他時候都多多休養,於是這智能輪椅就正式上崗了。
這都過去半年了,戰艦都給運回來了,她還是沒松嘴兒。
私下裏,周三哥問李悅薇,“你這不是活生生折騰一大老爺們嘛?”
李悅薇橫了哥哥一眼,“你懂什麼?就這坐輪椅難受,那他咋不記得中槍,過敏,流血不止,傷口疼痛,骨頭斷掉時候的疼啊!我就要讓他好好記着,省得又好了傷疤忘了疼,不長記性,給我亂來。還騙我,自己一個個偷溜去。要是我跟着他去,他也不會被女人搞到差點掛掉,每次一想到他是因為女人那樣子,我就好氣。”
周三哥嚇得閉了嘴兒。
到現在他才知道,平日在男人面前做乖巧扮柔弱的妹妹,骨子裏竟然這麼“狠”。看來,女人心啊,真是海底針。
其實,這也是屠勛的那一台台手術、一次次病危通知書,把李悅薇嚇壞了。
那段時間,她總會夢到屠勛的喪禮,卻是誰也不敢說一句。
後來終於搶救回來后,李悅薇才知道,能讓屠勛支撐到等他們尋來的一個原因,就是屠勛離開時,在秦伯伯那裏要了一小管李悅薇的血。這血也是之前李悅薇做身體檢察時留下的。他被盧雪曼碰到引起過敏反應時,他就喝下了那一小指血,才致命這過敏反應沒有迅速爆發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否則三天之內他就得到閻王殿那裏報到去。
在屠勛半清醒狀態,還跟眾人交待了一次貴,叮囑將屠家的一半都交給李悅薇。這當然引起了某些人的不高興,第一個就是屠家姑姑。
只是這次事件調查報告一出來時,屠家姑媽就沒話可說了。
送盧雪曼到E國破壞屠勛任務的,不是別人,正是擁有內部關係可以打聽到屠勛任務內容和行蹤的吳世凡,且他還有能力將盧雪曼送到了E國,直接安排其在路上襲擊屠勛。
而那些一直襲擊屠勛的人,除了部分是大衛的政敵方,其中不少是混跡其中的雇傭兵,全是吳世凡通過特殊手段,雇傭的E國暴力組織成員,想要將屠勛扼殺在異國他鄉,也可以來個死無對證。
從此,屠家就徹底絕後了,到時候繼承屠家這匿大家業的就只有他了。從小到大,吳世凡就愛跟屠勛爭長短,再加上其父親經常在他面前念叨他身上也流有屠家四分之一的血,也有資格繼承屠家的一切,這個念想就成了他成年從軍之後,最重要的人生目標。
當年,那個讓屠勛在特種兵選拔賽前過敏的女子,也是吳世凡安排的。這一點也是黑隊當年是事發時的在場人,突然想起這茬兒,去找到了那名女子,才挖出了這個陳年舊怨。
此事讓屠家二佬十分傷心,因為這可以說就是叛國的大罪,吳世凡父子直接就被拘押了起來。屠家姑姑求父母求不了,最後還跑去找李悅薇要其說情。
不過屠爸爸早一步通知了周部長,周部長通知了兒子們,於是就有了周家哥哥們每日伺候妹妹吃食,寸步不離守着,徹底隔絕了屠姑姑上門鬧事兒的可能。
最終,吳世凡被判終生監禁,剝奪政治權利終生。
……
艦長看到屠勛時,立即第一個上前與之握手,所有人都回頭看着他們。
“屠先生,多虧了您捨身取義啊!咱們才能擁有了自己的第一艘航母,你是真正的英雄啊!屠先生!”
隨即,戰艦上的一眾官兵,全都一一上前與坐在輪椅上的屠勛握手。
其實,屠勛回來時被國家最大的領導們都握了手,在外人眼裏,現在的這些都不算什麼。
可是李悅薇知道,她的孤膽英雄為的不是領導給的榮譽和獎勵,而就是眼前人們的歡欣,戰士們的肯定。他們為之拋頭顱灑熱血的人,從來就是這些老百姓。
最後,屠勛跟自己的小未婚妻請示了一翻,才終於站了起來。
得,這一站起來時,眾人都有些傻眼兒。
旁邊有官員才特別解釋了一下,眾人才收回了自己快掉下來的下巴,心中默了一茬兒:原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還真沒說錯。這位從E國獨自殺出一條血路,買回國家第一艘戰艦的英雄,也是這麼怕老婆的。
屠勛和兩個旗兵一起,在一片孩子的國歌聲中,升起了五星紅旗。
李悅薇站在一邊,跟着緩緩抬起頭,一時覺得鼻頭就有些酸。
她想,她是更明白那個男人的感情。
對這個美麗強大的國家的愛意,才讓他勇於赴險,不懼死亡。
當國歌聲結束后,突然旁邊樂隊就換了歌兒,兩個男女歌手突然出現,熟悉的旋律響起,正是那首很有名的求婚歌。
男人從國旗下大步走向了人群中,人群立即分散開來,一群身着禮服的男女不知何時出現在後方,分別站在了女子身後。
李悅薇被樂隊的變化驚到,回頭竟然看到熟悉的同學們、朋友們,竟然穿着禮服,拿着鮮花跑過來。
更讓她驚奇的是,男人大步走來時,從兜里拿出了一個黑格子,到她面前,一下子單膝落地,托起她的手,道,“薇寶,今天在所有人的見證下,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不管危險還是安樂,不論貧窮還是富貴,不論健康還是疾病,我都將陪伴在你身邊,握着你的手,一起走,走一輩子,你願意嗎?”
李悅薇還有些疑惑,“你確定?你違背誓言一次了,我覺得,我很難相信你唉。”
這話一落,周圍響起一片尷尬的笑聲。
還好伴郎們一個爭一個兒地替屠勛說好話,當然立馬就跟伴娘們吵了起來。
這場面出乎人意料不少,眾人都笑開了。
屠勛道,“正所謂事不過三,過三就散!我發誓,再也不會有下一次了,請你答應,好嗎?”
李悅薇癟着嘴兒,“你這就趁着大家人,逼宮似的,人家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屠勛苦笑,“之前在E國,你說想要在這艘戰艦上舉行婚禮,我想給你一個驚喜,並不想逼你。”
不遠處,長輩群里,E國的大衛和米娜夫婦也到場了。
“可是,我還是想,想一下……”
嗯,這種時候不嬌情,未來就沒多少機會了。
姑娘這樣想着,繼續拖延。
恰時,天上飛過的戰鬥機,竟然畫下了三個粉紅色的大星星,像雲朵一樣,飄浮在眾人頭頂,周圍響起一片祝賀聲。
“答應他,答應他,答應嫁給他!”
不知道是誰開始拍這種巴掌,立馬不可收拾。
李悅薇還在猶豫時,屠勛突然道,“小薇,我腰疼有點兒涼。”
然後一臉期待地看着她,她一聽這話,就端不住了,“哎,那個,那你就先起來。”
“不行,你要是不答應我,今天我就在全國人民面前丟臉。哎……突然又覺得有點兒胸悶。”
他又撫住了胸口,輕咳兩聲兒。
李悅薇瞬間被攻破了兩道防線,立馬這就潰不成軍了。
“那,那好吧,我答應你。”
戒指終於順利地套進了姑娘的手指里,屠勛才站起了身,高興地吻了一下那小手,接着一俯身,將人兒抱了起來。
歡呼聲四起,甲板上煙花四起,還有白鴿飛上天。
李悅薇突然想起什麼,“呀,我說今早小樂怎麼突然讓我穿這條裙子,這……你早就安排好了?”
屠勛笑着,用力地交了一口小妻子的臉頰,“半年前我們就該大婚了,一切都準備好了,今日讓大家見證我們的誓言,我不會再讓你那麼擔心害怕流眼淚。小薇,對不起,謝謝你,我愛你。”
對不起,前世錯過了你。
謝謝你,今生你願意選擇我。
我愛你,我將用這一生餘下的時間,讓所有的幸福都重生,不再留有任何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