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生鮮便利店

清晨霧很大，蒼穹像似一層厚厚的紗包裹着，十米以外的物體朦朦朧朧，看上去若隱若現，若即若離。

漸漸地雲霧繚繞隨着微風飄飄然然，慢慢散去。只留下植物上晶瑩剔透的露珠與潮濕的空氣。

在這方圓十里的幾個村莊，僅此一家貨物齊全的生鮮便利店，外屋門面裏屋住宿。

此時早已經開始忙碌，秦小顏爸爸秦達剛進了一批貨，正忙着整理貨物。

陸陸續續有顧客進店，沒一會兒小店便熙熙攘攘熱鬧起來。

大家都着急搶貨，生怕遲了買不到好東西，手忙腳亂挑東西，嘴巴可都不閑着……

這個說：秦達!明天端午節你今天貨進的可真全了，生猛海鮮，雞鴨魚肉，蔬菜水果，應有盡有啊！

那個問：秦達!你家的糯米、粽葉、蜜棗怎麼賣了？

這邊叫：秦達!你今天有沒有幫我買上電風扇了！

那邊催：秦達先幫我稱一下，我要着急開船了，等下海水就要退潮了。

有說：秦達!我忘帶錢了，先記一下賬!

有問：秦達!為啥不讓你老婆過來幫忙了？我看你一個人都忙不過來！

有回答的：他老婆哪有空了，管着兩孩子比看店還忙呢。老大小顏成績那麼好，每次都是考第一，老二剛學會走路。

“你們都別急，我給你你們結賬一個一個慢慢來啊!”

……

日近中午人群漸漸散去，忙了一早上的秦達就先去裏屋休息。

廖溪溪跟着媽媽一起來了，還沒進門就喊：“小顏!小顏!你在家嗎？你們家有作文本嗎？”

“作文本還有了！誰找小顏了，小顏帶弟弟出去玩了。”秦小顏媽媽邊說著濕噠噠的手就往圍裙上擦了擦，從廚房裏出來一看：“喲！是溪溪來了，溪溪媽今天放假嗎？你看你們家溪溪這打扮，這麼漂亮像個小公主，頭戴粉絲巾，身着粉色公主蕾絲裙，腳穿白襪子黑皮鞋……”話未說完，只聽有人在叫“秦達!秦達!在家嗎？”

“范奶奶!今天沒帶范雅過來了，找我家秦達有事嗎？他在裏屋。”

“讓秦達幫我看看，我的手機不知道怎麼，沒聲音了？我家范雅不知道跑哪裏玩了，這孩子每天不着家的!”

“小顏媽!你們家小顏爸還會修手機？”廖溪溪媽媽有些懷疑。

“秦達!出來一下，給范奶奶看一下手機!”秦小顏媽媽對着裏屋喊。

“她們家秦達手可巧了，會修手機修小家電，整電線什麼的都會，咱們這十里八村都是他義務幫忙弄的!”范奶奶非常佩服地說道。

“范奶奶!不用這麼誇我，鄉里鄉親的都是隨手可以做的小事情，給我看看您的手機!”秦達覺得做這些小事都是理所當然。

“范奶奶!你家兒子兒媳都出國了，讓他們給你寄新手機，這個破手機不用修了，快扔了吧！”溪溪媽媽說著。

這話聽得范奶奶心裏五味雜陳：都說我家是華僑表面風光無限好，有誰知道我們全家心裏苦。

“他們倆在外國賺錢非常辛苦了，可不容易了！要不是因為范雅姥姥是個暴脾氣的守財奴，見大女婿是大款天天喜笑顏開熱情款待。重活累活臟活都讓我兒子干，還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沒事都要雞蛋裏挑骨頭來找茬。就因我兒小時喪父，我們孤兒寡母窮困潦倒，就長期對我兒夫妻倆的譏笑怒罵。不堪忍受的兒子兒媳，在孩子周歲的時侯就偷渡去國外打工。我可真不想讓我的孩子們跑那麼遠去遭罪啊！留小雅這孩子在家沒爹媽疼也怪可憐的。我的幫他們省錢還要蓋房子，還要養孩子。”范奶奶一肚子苦水正無處倒了，說得喉嚨哽咽眼睛也微紅。

“秦叔!秦叔!我要買粽葉、糯米、蜜棗，還要一些釘子，再扯一塊花布料當窗帘。我只有35元，叔叔夠嗎？”李央着着急急跑進來。

秦達答道：“夠了！李央!你等一下，叔叔幫你把東西理上，”

“李央!政府剛給你們家蓋的房，就缺窗帘了嗎？”廖溪溪媽媽關心地問。

“李央!你要釘子幹嘛？”范奶奶有些擔心。

“我媽媽用來走路的小板凳有些晃動了，我買點釘子給釘一下。”李央解釋道。

范奶奶不解地問：“政府不是給你媽送了輪椅，還用那破凳子幹嘛？”

“我媽不喜歡用輪椅，還是習慣用小板凳，還有啊！秦叔!你去進貨的時候幫我捎本書，《綠野仙蹤》老師要求買的。叔叔！奶奶!阿姨！我先回去了，趕回家做飯呢!”李央着急忙慌說完就走。

“李央!等一等!我要跟你去，想看看你們家的新房!”廖溪溪緊跟着李央就跑了。

“這溪溪跟着鬧騰啥了，太不懂事！瞧!李央這孩子這麼能幹，三歲開始就會幹家務，會買菜會當家，自己對學習又那麼上心。小顏爸幫我們家溪溪也一起捎本!”廖溪溪媽媽跟着叮囑一下。

“幫我們家范雅也捎一本!”范奶奶在心裏暗想：我這老太太到哪裏給孩子買書。生怕把她家拉下趕緊大聲說。

“好!好!都給你們捎上，還有我們家小顏、肖景、堯來鈔，這幾個孩子我都記着呢!”秦達一口應承還不忘捎帶另外三個。

“小顏媽！李央35元怎麼可以買這麼多東西？”溪溪媽媽疑惑的問。

“哦！我們看李央家這種情況，她爸是二愣子，左手又天生殘疾。給別人干零活給的錢也少，一個月也沒幾單，不夠他家塞牙縫的。她媽人長的倒是好看又聰明，可惜了小時候得了小兒麻痹症，雙腿萎縮不能動，就靠雙手撐着兩小板凳，拖着下半身慢慢移動。全家就靠政府救濟那點錢，來我們家買東西基本上都是半賣半送的。”小顏媽邊理貨邊感嘆：“你們說李央這孩子幸虧隨了她媽媽，長的好看又聰明伶俐，這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啊！”

“溪溪媽！你看小顏爸媽人多好啊！我沒空先回了啊！還要找找范雅不知道又跑哪裏玩了？”范奶奶說完就離開了。

“唉！這老太太天天要找范雅，這爸媽不在家就是不行啊！他們出國多少年了，也不能回來一趟!”小顏媽嘆氣道接下來又念叨：“你說這老太太也捨不得給范雅吃點好的，這孩子長的還挺壯實的，圓嘟嘟的臉大大的眼，個頭長比咱倆的孩子都高了。”

“是呢！這范雅長的越來越像她媽媽，模樣還挺好看的，幸虧沒像她爸那滿臉的青春痘印，不說她家了。唉！我家溪溪可真不行啊！這讓老人寵的成花瓶了，除了吃就是睡，啥都不會。學習又不上心，都二年級了，連吃飯都要喂。就別說穿衣刷牙洗臉洗澡，都是老人一手包辦了!看看人家李央這麼能幹學習又好。你們家小顏每次考試都是第一，還會帶弟弟了。再瞧瞧我家溪溪，真是愁死我了！”

“溪溪媽！那你咋辦啊？你們夫妻倆工作又忙，出門在外也不容易啊！”

“老家這的房子剛蓋了沒幾年，再等等吧！我咬咬牙，想將就在市裡買套二手房，早點把溪溪接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