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拜師

花婆婆看着突然跪在她跟前的趙十三，心裏就有些茫然。

“十三，你這是幹什麼？趕快起來。”花婆婆伸手就要拉趙十三起來。

趙十三磕頭說道：“姑奶，我想拜你為師，跟你學祝由術。”

花婆婆一聽趙十三說的話后，表情就是一愣。“十三，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姑奶，我想拜你為師，跟你學祝由術。”趙十三大聲說道。

花婆婆看着不停向她磕頭的趙十三，有點為難道：“十三，這是你自己的想法嗎？你父母他們知道嗎？”

“姑奶，我父母他們不知道，這是我的主意。”趙十三說道。

“孩子，你還是起來吧，我是不會教你的。”花婆婆說道。

“為什麼？姑奶。”趙十三着急道。

“不為什麼，你還是走吧，以後別來了。”花婆婆說道。

“不，我不起來，你不答應我，我就一直跪在這裏，反正我也活不長，大不了跪死在這裏算了。”趙十三說道。

“你這孩子，還威脅起姑奶來了，信不信我叫你媽過來打你？”花婆婆說道。

“我信，就算我媽來了，我也不走，反正他們也不喜歡我，我就是一個多餘的。”趙十三說道。

花婆婆看着倔強的趙十三，心裏明白他的處境。

可是，她真的不想收趙十三為徒。他們梅家有祖訓，梅家的祝由術，不能外傳。

然而，如果不外傳，他們梅家的祝由術，恐怕就要斷送在她手裏了。因為他們梅家，已經沒有後人了。

花婆婆左右為難，想把祝由術帶進棺材裏，可是又愧對先祖，沒有給梅家留下後代。

“十三，你起來吧！我們家有祖訓，祝由術不能外傳。”花婆婆說道。

趙十三一聽，心裏就哇涼哇涼的。可是，讓他就此打消這個念頭，他不甘心，他想活下去，他想活着去香島找小雪。

花婆婆看着跪在地上默不作聲的趙十三，嘆了一口氣，拄着拐棍向外面走去，她打算去找十三他媽，讓她過來把孩子領走。

十幾分鐘過後，趙十三的老媽梅芳萍，攙扶着花婆婆就過來了。

梅芳萍，梅家寨人，父親梅春山，是村裏的木匠。爺爺梅豐年，是以前的老村長，已經去世多年。

趙十三的父親趙書寶，是梅豐年在世的時候，親自囑咐小兒子梅春山，讓他收趙書寶為徒，跟他學木匠活，將來也好有個生計。

當年，趙十三的爺爺把兩個兒子託付給梅豐年，梅豐年就許下過承諾，一定會照顧好這兩個孩子。

於是，梅豐年就吩咐大兒子和小兒子，讓他們一人收一個當徒弟。

梅豐年的大兒子梅春城，是個石匠，於是就收了趙十三的大伯當徒弟。

梅春城沒有兒子，只有四個女兒。

後來，趙十三的大伯趙書禮，害怕他娶妻以後，他的孩子會遺傳趙家的詛咒，於是就當了上門女婿，娶了師父的小女兒，入贅到了師父家。

趙十三的父親趙書寶，長大成人以後，跟師父的三女兒梅芳萍，暗生情愫。

後來，梅豐年做主，把孫女梅芳萍許配給了趙書寶，這才有了趙十三。

梅芳萍一來到花婆婆家，看着跪在院子裏的趙十三，上前就提起了他的耳朵。“你個小兔崽子，我說怎麼找不到你的人影呢？趕緊給我滾回家哄你弟弟去。”

趙十三一看老媽來了，倔強的他，跪在地上就是不起來，也不吭聲。

梅芳萍一看兒子不起來，脾氣就上來了，啪啪兩下，在趙十三的頭上拍了兩巴掌，罵道：“你個小兔崽子，你想幹什麼？是不是不聽我的話了？”

趙十三頭上挨了兩巴掌，委屈的他，大聲說道：“你們就知道罵我，使喚我，難道我不是你們的兒子嗎？”

梅芳萍看着像是變了一個人的兒子，這還是兒子第一次跟她頂嘴，這讓她心裏有些茫然。

“你個小兔崽子，膽肥了是不？趕緊給我起來，別在這裏給你姑奶添亂。”梅芳萍暖和了一些語氣說道。

“我不起來。”

趙十三心裏非常難過，自從有了弟弟以後，老媽就不在疼愛他了。

“三，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跟媽說，媽替你做主。”梅芳萍問道。

“我沒有受什麼委屈，我要當姑奶的孫子，小雪走了，我要替小雪照顧姑奶。”

趙十三不敢跟老媽說，他想要跟花婆婆學祝由術，聰明的他，第一次學會撒謊。

梅芳萍一聽兒子說的話后，回頭望向花婆婆，問道：“姑，小三說的是真的嗎？”

花婆婆也沒想到，趙十三會說出這樣的關心話，這讓她心裏有些感動。“芳萍，小三說的是真的，這孩子心地善良，只是我這個老婆子，不想拖累他。”

梅芳萍一聽花婆婆誇獎她兒子，心裏就特別高興。“姑，既然小三有這個孝心，你又救過他兩次命，乾脆就讓他當你的干孫子，讓他照顧你吧！”

“這…？”

花婆婆一時有些意動，說實話，她挺喜歡趙十三這個孩子。這小傢伙，雖然性格孤僻，不過卻非常聰明，不管學什麼，一學就會。

十三沒有玩伴，經常來她家，久而久之，就跟小雪產生了濃厚的感情。

每當她教小雪讀書識字的時候，趙十三在一旁偷聽，看一遍聽一遍就能學會，簡直就是個小神童。

可惜，十三的父親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偏偏不讓這個聰明的孩子去上學。

於是，花婆婆就產生了愛才之心，每當她教小雪讀書識字的時候，她就有意無意讓趙十三在一邊旁聽。

十三這孩子也特別懂事，每次上山砍柴的時候，就會多砍一捆柴，送到她家來。

另一邊，趙十三跪在地上，見花婆婆沒有揭穿他，連忙磕頭道：“姑奶，你就收我當孫子吧，我是真心的。”

花婆婆一看趙十三的額頭都磕腫了，連忙拉住他說道：“十三，別磕了，再磕腦袋就要磕壞了。”

梅芳萍看著兒子額頭上的大包，心疼道：“娃，別動，媽給你揉揉。”

“媽，我沒事。”

趙十三避開老媽的手，繼續向花婆婆磕頭央求道：“姑奶，你就收我當孫子吧！”

“孩子，別磕了，姑奶答應你。”

花婆婆看着真誠的趙十三，不管他出於什麼用心，她真的不忍心拒絕這個可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