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要吃飯!
“啊——要死了要死了!”上天庭一仙府內傳出一陣驚呼,驚起碧水湖畔一眾仙鶴。
一個看着約摸十來歲的仙侍笑着走到床邊扶起林月瑤,“仙子可莫要說些胡話。”
林月瑤有氣無力地起身靠在床邊,一副生無可戀的狀態。
三天,她已經三天都粒米未沾了!
若是早知道飛升后的日子這麼難熬,她何苦要來受這罪?
林月瑤淚眼汪汪地看着仙侍,“要不不練了?”
夢繞有些為難地看着林月瑤,“可是仙子,這辟穀之術乃是修仙之人最最基礎的法術,更何況你……”
她的下半句話沒說出口,林月瑤倒也猜出了個大概。
無非就是因為她是個‘走狗屎運’飛升的罷了。
想到這兒,林月瑤不由得嘆了口氣。
三天前,她還是一個某站百萬級別的大吃播,可不知是不是平日裏錦鯉轉得多,誤食了太上仙君的仙丹,當天夜裏天雷轟鳴,她被劈了個正着,醒來一看,便成了這仙子。
林月瑤當即一撫掌,喜不自禁,可還沒來得及品嘗這仙界美食,便莫名其妙地被這小仙侍拉着來練這辟穀之術。
試問,還有什麼比讓一個美食吃播練辟穀更痛苦的?
林月瑤越想越委屈,拉着袖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着上面的雲紋,“夢繞,若是……若是不練這辟穀之術會有什麼影響嗎?”
夢繞倒也真的認真回想了下,倒也沒聽說過哪家仙君因為不練辟穀之術而仙逝的,大不了拿靈力吊著:“這好像沒有。”
林月瑤當即瞪大雙眼從雲被裏蹦了起來,卻因為低血糖還猛然晃了幾下,臉色蒼白:“那你不早說?這不白挨餓了嘛!”
話音剛落,她便直奔膳房。
作為一個十足十的吃貨,不管到哪兒,林月瑤第一個關心的一定是當地的各種特產、名小吃。
在人間那會兒,不管是四川的麻辣火鍋,柳州的螺螄粉,還是蘇州的松鼠桂魚,全讓她吃了個遍。人間的美食她是盡數嘗遍了的,可這仙界的美食……
林月瑤越想越是期待,幾乎是飄着到了膳房。
可進門一看林月瑤便瞠目結舌。
這膳房內空空如也,除了一堆花里胡哨的瓶瓶罐罐外,哪裏見得到半點食材的影子?
林月瑤差點以為是自己走錯了屋子,她有些不甘心地退出門看,牌匾上的的確確是寫着兩個大字——膳房。
合著這神仙一日三餐都是吃藥的?
這是什麼毛病!
她有些不甘心,咽了咽口水,滿臉不可置信地問夢繞:“這是……膳房?”
夢繞笑眯眯地點點頭:“回仙子,正是。”
“那、那、那吃的呢?”林月瑤仍是不甘心。
夢繞卻被她這話問道摸不着腦袋,提起裙擺踏進門檻,過去翻了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白瓶出來:“這不就是嗎?”
林月瑤嘴角抽了抽:“這是葯,哪是吃的呀?你們這天界也忒標題黨了吧,沒有吃的還叫膳房?”
可夢繞卻是眨了眨眼,真心誠意道:“葯膳也是膳。”
林月瑤張了張嘴,一時被噎住。
膳房裏也沒能覓到食,林月瑤只覺得痛苦極了,胃裏的空蕩蕩的,又酸又澀。她實在沒心情跟着夢繞回去練辟穀,一個人垂頭喪氣地遊盪在仙氣縈繞的望仙大道。
望仙大道上來來往往的仙家,皆是容光煥發,只她一個,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林月瑤正走着,旁邊上仙的對話便飄進了她的耳里。
“喲,令澄君,你這可是要去那成元仙尊的座談會?”
“正是,那成元仙尊百年一次的清談會,哪兒能不去?”
“也是也是,想起百年前那次清談會,真真可謂是場盛宴啊,老夫這些年來,也算是雲遊三界,可像是成元仙尊那樣的座談會,可是沒見過的。”
“那是,要我說,這三界之內,還能有誰的座談會像成元仙尊這般豪奢?便是那送禮的仙丹,那至少都得是原悟丹!”
兩位上仙越走越遠,林月瑤卻是停住了腳步。
她雖是不知這原悟丹是如何如何難得,便是聽那兩位上仙的對話,也該知道這成元仙尊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這不就妥妥的土豪聚會現場嘛!
好歹也是個神仙的聚會,吃的總該有吧!
想到這兒,林月瑤心裏便像是有無數朵煙花炸裂,樂得她雙眼放光,她也不再愣神,趕快跟了上去。
那兩位仙君彎彎繞繞架着祥雲往一處仙府里去,林月瑤確實只是個有點破運氣的凡人,縱使一步登天,也不會仙界那些繁複的法訣。
她望着那兩位仙君駕雲離去的身影,心裏犯了愁,倒像是眼見着無數的美食佳肴往眼前飄過,卻觸不可及。
忽而,她餘光瞥見個紫袍仙君向她這邊走來,仙君劍眉星目,卓然不凡,薄唇緊抿,幾分刻薄之意,衣領掩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脖頸和喉結,平白生出幾分禁慾氣息。
林月瑤看得人都痴了,她自詡見過的帥哥不在少數,可此時,確實覺得那電視裏的古裝明星,也不過如此。
仙君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視線,眼眸輕抬,輕飄飄地掃過她一眼,可身子卻在眼神觸及她面容的那一刻,微微怔愣,平淡如湖面的眼神起了波動。
林月瑤見他衣着不凡,且是往她這方向來,想了想,估摸着他也是往那成元仙尊的座談會去,若是如此,那正好順路啊!
反正她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沒皮沒臉的,比起胃裏翻騰的飢餓感,倒也不在乎那幾分薄面了。
這麼想來,她便抬步向那位仙君方向走去,甚至還頗為彆扭地行了一禮:“這位仙友,可是要往那成元仙尊的座談會去?不知是否方便,帶我一程?”
那仙君定了定神,從神遊的狀態回來,臉色更冷了幾分,卻也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有半分想要搭手幫助的意思,抬步便走。
林月瑤有些尷尬,但也實在不願意就這麼錯過那白來的盛宴,不然還得回那空蕩蕩的仙府,修那慘絕人寰的辟穀之術。
這對她幼小的心靈是多麼大的傷害啊。
這麼想着,她便趕緊又跟上去:“仙友,你莫要擔心,我只搭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