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在這裏是黑戶

但也可能正是因為過於安於現狀，土著們在太空探索方面沒有相應的緊迫感，F666在新聞中發現了這個星球最高新的科技還停留在發射無人探測器到太陽系內行星的水平。

像兩個月之前某個國家發射了一個探測器前往火星，就引起整個星球的持續關注。最後這個探測器沒能成功着陸而是摔了個支離破碎，原住民們的反應都是一片“失敗乃成功之母”、“下次再接再厲”的安慰之聲。

要知道這已經是這個火星登陸計劃的第八次着陸失敗了。

程蓁一邊吐槽着一邊感覺到自己被一處柔軟的屏障擋住了前行的身形——

等等！她這會沒有身體，哪來的身形？她雖然人形的習慣未改，進入這些藏書室都是從門縫往裏鑽的，但本質上她是可以直接穿牆而過的！

什麼物質能擋得住她的精神體？

程蓁馬上警惕起來，立時把對於一號餐廳的回憶都拋開，然後就發現了這屏障居然是她佈下的——哦，是了，當初為了控制住自己不驚擾F666，她是在這面牆上布了一層精神膜，把外界的動靜給屏蔽住了的。

被精神膜攔了下來之後，程蓁馬上想起了自己的初衷是安靜地待着別亂飄，於是那蠢蠢欲動的心思馬上熄滅了。算了，就算看到了再多本地美食也只得一個看字，又吃不着，至少在未來八天半的時間裏只能惦着，何必呢？

安安靜靜地看書做個溫柔嫻雅的女孩子不好嗎？

地球自轉的日夜交替對於F666來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它的狀態沒有日勞夜休之說，只有開啟和關閉之分。

而程蓁作為一個精神體，不再需要為了維護身體機能而保持一定時間的睡眠，只需要意識進入休眠狀態一到兩小時就足夠了，節省出了不少時間。

在大把的清閑時間裏，程蓁在圖書館看了很多書。

不過她吸取了不小心把書弄到地上第二日引起工作人員疑惑的教訓，後來翻看的都是讀者外借后還回來、堆在小推車上的，工作人員還沒有來得及將它們重新上架的那些，還有閱覽室里一些讀者借閱完之後就留在桌上的。

這些書籍被借閱，代表着這些知識和信息是當下人類所關注的熱點，程蓁覺得這有助她去了解生活在這個盛州市的土著，因此有一些即便不是她感興趣的，但她還是堅持把書全看了。

於是緊密留意着最開始出現異常的那個藏書室的胖瘦保安很快發現，他們第二天看到那裏已經恢復正常后松的那口氣松得太早了。

珍本典藏室的確是沒有再出現書籍無故被翻動的異常了，但是其他藏書室它先後出狀況了啊！

從二樓到三樓再到四樓，這大大小小的所有藏書室閱覽室，它逐一造訪、無一遺漏啊！

胖保安每天都想要向上級報告，高瘦保安則從勸他“不如再看看，或者明天就好了呢”，到後來變成了“可能等整個圖書館都被‘它’看完之後就走了呢”。

圖書館除了每周四的閉館日之外，開放時間從早上七點半到晚上十一點半，圖書館本就是幽靜之所，尤其是早晚時更是基本上只有工作人員，偌大個圖書館上下近萬平方米的空間，在場館內走動的工作人員只有幾十個，其他人都是在崗位上安靜地工作着的，其實跟沒有人也差不了多少了。

空間大、人員少，一些動靜就會顯然異常明顯，再加上人的膽魄與想像力，自圖書館開館至今五十多年來，其實也流傳下來好幾個讓人平時並沒有什麼感覺，但是當身臨其境到傳說中的館室時就忍不住心裏惴惴的靈異事件。

高瘦保安跟胖保安說起這些事件以及有人針對這些事件所分析出來的破解意見，安慰他：“你看，這麼多年來，這已經不是第一起類似事件了。或許現在我們解釋不了，但是反正也沒有造成什麼壞的後果，當不存在，過段時間就好了啊。”

胖保安的反應是默默地把椅子調整了一下，跟高瘦保安椅背靠着椅背，這樣就不怕有東西進來而他倆都不能及時發現了。

高瘦保安：“……”

不過接下來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跟高瘦保安說的一樣，那個他們看不見的“東西”基本上每日轉悠一層樓，一周之後，它的“足跡”終於到了九樓，然後在保安室里倆人期待的目光之中，翌日果真不再出現。

當晚倆人就訂了一個豪華燒肉套餐外賣，恭恭敬敬地抬了張小桌擺到監控屏幕的前面，雙手合什拜了三下之後才美美地享用了起來。

其實在第三日時程蓁和F666已經覺察到有人通過攝像頭在監控着藏書室動靜了，不過鑒於兩個保安不敢輕舉妄動，又仗着程蓁無影無形沒人能奈何，他們就沒有理會，依然我行我素。

F666已經完成了全部的掃描工作，因為發現隔壁就是盛州的市博物館，程蓁結束了休眠之後，就決定在去重塑身體之前趁着沒有形體的便利到那邊去打個轉。

臨離開圖書館之前她去看一眼可憐的保安們，於是就看到了燒肉上供拜拜的一幕：【……】

博物館裏的都是“物”，程蓁他們在那裏花不到半日的時間就已經完事了，接下來她考慮的是自己在這個時空的首次亮相到底定在哪裏好一些。

程蓁：【在這個時空裏我是憑空出現的，沒有身份，就是這裏人所說的‘黑戶’，要是貿然在盛州這種隨處都有治安攝像頭的都市裏出現，沒有能在這裏使用的貨幣也就找不到住的地方，即便不用買衣服、不用吃東西也無法長久停留。】

【而且一旦遇到需要出示證件的情況，執法者就會發現我是黑戶而進行各種盤查的，可能還會想把我關起來，所以不能在盛州。】

F666：【那選擇在哪裏蓁蓁有想法嗎？需不需要小六提供建議呢？】

程蓁聽F666的話似乎是已經有了備選方案，當即就選擇了放棄思考：【那小六你說說看？】

F666當即調出了一份地圖給程蓁看，程蓁看着覺得有些眼熟：【這好像是青梅鎮那邊的地圖？】

F666把處於青梅鎮西南方向的一處區域用亮色標註了示意程蓁看：【蓁蓁，你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