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吃不得

程蓁不贊同：【怎麼會？比它們快的還有很多啊！像是猞猁、野豬、山狼這些肯定比狍子和羚羊難抓吧？】

程蓁猶豫一下道：【其實我本來有點想嘗一下熊掌是什麼滋味的，我記得在《奇食傳》裏看到過祖星有一道遠古美食叫‘燜熊掌’，好像很美味的樣子。只不過熊的蠻力大，以目前的融合程度，我要捉它可能還有點吃力。】

F666再度沉默片刻：【咳，蓁蓁啊，你等等，等我一下……怪我。我剛剛才想起來，先前在圖書館收集的文獻里有一本《野生動物保護法》，根據當地的法律，被列入保護名錄的動物，都不能吃！狍子和羚羊都在這個名錄內！】

程蓁：【……】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不早說？！

她完全沒有“在深山裏反正又沒有別人、就算吃了也不會有人知道”這樣的念頭。

想要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長久保持平靜安定的生活，最好還是充分融入其中，其中一項具體表現就是跟土著一樣遵循當地法律。

千萬不能輕視土著的智慧，否則隨心所欲慣了就很容易放鬆應有的警惕心，在不經意間露出破綻被人發現。

跟她來到這裏身帶的任務相較，這點口腹之慾不算什麼。

但是想想，到底是不甘心：【那你看一看，有什麼是可以吃的。】

沒有吃的在前面作為獎勵，動力好像一下子就沒有那麼足了。

F666應得乾脆：【行，那蓁蓁你說說看你都想吃什麼？】

程蓁默默地將盯着水邊肥狍子的目光收回來：【熊掌？】

F666馬上否決：【不能吃。所有的熊都是國家保護動物，不同的種類雖然保護的級別有所不同，但是共同點都是不能吃。】

程蓁退而求其次：【猞猁？】運動量這麼足，肉質一定很有韌勁。

F666再次否決：【二級保護動物。】

程蓁再退一步：【野豬？】雖然有點兒肥，但是多烤一些時間把油都烤化掉就好了。

F666遲疑了會：【野豬……野豬是三有保護動物。】

程蓁好奇：【什麼是三有保護動物？】

F666照本宣科道：【有益的、有重要經濟、科學研究價值的陸生野生動物？總而言之就是不能隨便抓來吃，需要向相關部門提出申請，得到批准之後才可以。】

程蓁：【那狼呢？】其實有點嫌棄，感覺不太有肉的樣子。

F666聲音可愛：【也是二級保護動物哦。】

程蓁忍耐：【山鹿？狐狸？獾子？貂？】

F666沉默以對。

程蓁清楚明白：【好的，我知道了，都不能吃。那還有什麼是可以吃的？】

F666態度猶豫：【嗯——】

程蓁決定放棄：【算了，我還是回去休眠吧。】暫時不想面對這麼多美食就在眼前晃着卻吃不進嘴裏的殘酷現實。

第二日，接受現實的程蓁精力充沛地跳上昨日的樹相同位置：【小六，你昨天說還有什麼可以吃來着？】

F666小心翼翼地回答：【……野兔和山鵝？我仔細對比過了，這兩種都不算純粹野生的品種，應該是人工馴養的，就是養來吃的肉兔和鵝，應該是為了表示善心有人買了帶到野外放生，然後就生活繁衍在山裏了。】

程蓁細品一下，不太滿意，嘖了一聲：【太沒有挑戰性了！】

剛好這時她看到底下有隻狍子一晃而過，條件反射地跳下去追了過去。

F666趕緊提醒：【蓁——】

程蓁打斷它：【我知道我知道，不能吃的。我只是想享受一下追逐的快樂，抓到了之後玩一下就放走總可以吧？】

F666：誰敢說不可以呢？

追逐的結果顯示：樹沒有白撞，多日的訓練成果是有效的，雖然過程曲折費力，但是最後程蓁還是以耐力取勝，抓住了那頭跑到腳底打晃的傻狍子。

不知該說那狍子傻呢還是該說它敏銳，在被抓住之後，見程蓁似乎並沒有咬斷它脖子的意思，它意思意思掙扎兩下沒掙開就隨她去了，瞪着大而溜圓的眼睛觀察着程蓁，一副“我很好奇你想對我做什麼”的神情。

鬆開它它都不跑，讓人很快就對它失去了興趣。

但是直接放走又太對不住自己對烤脆皮全狍曾經分泌過的口水，於是找了根一般的牙口咬不斷的藤蔓來綁住它一隻腳，然後繫到了樹上。

看着想像一下也好啊！有一個成語叫什麼來着？望梅止渴？

一擊得手給了程蓁更大的信心，那麼下一個目標就可以定得稍微高一些了。

程蓁將目光投到了一看到它飽滿柔軟的肚皮就想到了燜羊腩的羚羊身上。

對於這些真正的地球古生物，程蓁的印象都是來自於系統先前給萬綠山掃描建模時，每掃描到全新的物種就會同時給她進行的科普。但是興趣使然，非必要的情況下她不會主動去學習多餘的生物知識的，反正有F666呢！因此聽完一大段解說后，在她的腦海里只記住了一個重點——這種動物叫羚羊。

自從伴生系統被發明后，長生族的每個新生族人都會在誕生之初就與新生成的一系列伴生系統進行匹配，選定與精神體最契合的一個進行綁定。前三年是相互融合期，到三歲之後開始清楚彼此的存在，相伴着共同學習與成長。

不算前期的融合時間，算起來F666跟了程蓁也已經22年，對她比她的父母對她還要了解。

它很清楚先前雖然跟程蓁科普過，但是這會在她的眼中，對這動物的認知充其量只進化到“那是一塊奔跑的羊腩”而已。

於是F666習慣性地見縫插針給她塞知識：【這種羚羊叫做叉角羚，據資料顯示，它的速度非常快，全速時差不多能夠達到90公里每小時，重點是在山地也能如履平地，在奔跑之中也能隨時轉向……】追起來難度真不小。

這種難度程蓁很快就體驗到了，在與叉角羚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的過程中她不僅撞斷了五六棵野豬腿般粗壯的樹，而且還因為沒有及時收住腳而從山坡往下滾落過一次，眼看着再加點速就能捉住，關鍵時候系統發出嘀嘀嘀的警報——

F666聲音急促：【不好！有山狼發現了那個被綁住的狍子，一直在附近徘徊觀察，可能是想要吃了它。】

程蓁：【……】感謝族裏強制性的基礎文化教育，此時此刻，她的腦子裏忽然浮現出一句古語——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如果傻狍子被狼吃了，那也算是她間接殺了保護動物了吧？於是只好無奈地趕回去救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