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她是真的釋懷了
司北南來到約定的咖啡廳時,程安安已經坐在位置上,等候許久了。
她看到司北南推着輪椅,從座位上起身,主動上前想要幫他,但是司北南拒絕了。
“我自己可以。”
冷冷地說出這幾個字,他推着輪椅停在了程安安剛剛坐的位置對面。
等她坐下之後,司北南直言道:“你手上有什麼東西?”
程安安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笑容帶着些苦澀地問道:“你連一句我過得好不好都問嗎?”
司北南不語,只是冷冷地看着程安安。
他的表情告訴程安安,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程安安端起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後慢慢地說:“我從司御風那裏偷出了一份資料。”
“我看了之後,覺得司御風這人真的是喪心病狂,居然連自己的父親都動手。”
司北南的神色一動。
“是什麼資料?”
程安安看着他,說道:“一份是你父親的藥物資料分析,另一份是替代藥物資料的分析,簡單地說,這份資料可以證明,你爸爸其實是被司御風調換了藥物,所以中毒身亡的!”
司北南臉色頓時一變。
雖然他早就有這個推測,但是說實話,猜測變成事實的那一瞬間,司北南心裏還是冒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
微闔眼眸,司北南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因為我想幫你。”程安安十分自然地說道。
“幫我?”司北南輕嗤一聲,顯然是不信。
他可不認為程安安是一個熱心腸的人。
“我是真的想幫你。”
程安安直直地看着他,“但是我的幫助也不是沒有條件的。資料我可以給你,我想這份資料肯定是你對付司御風的一大助力。與此相對的,我想要你和顧念雪分手。”
聽到她後面那句話,司北南話都沒有說,轉着輪椅就打算走人。
“司北南!”程安安叫住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只是讓你和顧念雪分手,甚至都沒有要求你和我在一起,連這個你都不願意嗎?”
“不願意。”司北南冷冷地丟下三個字。
他推着輪椅轉了方向,就在要離開的時候,程安安又出聲說道:“你不用急着走,我剛剛說得話,只是為了試探你。”
司北南推着輪椅的手一頓,他微微側頭,斜睨着程安安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只是想試試看,對你來說,為你父親報仇和顧念雪之間,哪個更重要,沒想到還是顧念雪,呵。”程安安的眼中滿是嘲諷,“憑什麼呢……”
說完這句話之後,程安安從包里拿出了一份東西,她推到了司北南的桌前。
“這就是我從司御風那裏偷過來的,不用問我是怎麼偷來的。”
程安安不想回憶自己當時用身體伺候司御風的樣子,她看着司北南一臉警惕的樣子,輕笑一聲,接著說道。
“你放心,我會把這個東西給你的原因不是為了幫你,我是為了幫我自己,幫程家。”
程安安握緊拳,眼中含着恨,語氣凌厲了幾分。
“司御風這個王八蛋,他有了司氏還不夠,居然還想要對程家動手!司北南,實話告訴你吧,其實他怎麼對付你,我都不管,我甚至還能在一旁看好戲,心裏想着這就是你沒眼光選擇顧念雪的下場。可是,司御風他千不該萬不該打程氏的主意!”
程安安雖然性子極端,行事看着也瘋瘋癲癲,但是她的大局觀還在。
她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程氏給的,只要程氏還在的一天,她就是別人羨慕的程大小姐。
可要是程氏落到別人手中,比如司御風,這個言而無信,卑鄙無恥的混蛋,哪怕他許下再多的承諾,程安安也是不信的。
一個陌生的男人怎麼會有血脈相連的親人靠譜?
“程氏現在內部有些動亂,程星軼失憶了,我爸心力有限,重展程氏沒辦法面面俱到,這時候要是再讓司御風從中作梗,程氏肯定會遭到重創,所以我自然是希望你能夠早點把司御風從司氏掌權的位置上趕下去,這就是我的條件。”
司北南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他是真的沒想到程安安居然能夠想得這麼清楚。
想了想,他問程安安:“你怎麼就料定我可以把司御風趕下去呢?我腿也沒治好,還處處受到司御風的掣肘,要是我失敗了的話,你的這份資料不就白費了?這還不如你拿着這份資料去報警。”
司北南把資料放到桌子上,他是故意這麼說的。
因為他想要試試看程安安的反應,司北南也不敢百分之百地相信,程安安所說的是實話。
這要是萬一程安安和司御風是一夥的……
可程安安卻表現得沒有半分猶豫,她直接地告訴了司北南:“你可以,你一定可以。你廢的是腳又不是腦子。而且我的眼光向來很好。”
“至於給你的原因嘛……”
程安安唇邊露出了一抹惡趣味的笑,“司御風恨你至極,他親手把你從司氏總裁的位置推下去,但是屁股都還沒在那位置上坐熱就被你推下去的感覺,肯定很不好受。他不好受,我心裏就爽多了。”
程安安這個樣子讓司北南信了,他沉默了幾秒,對程安安道了一聲謝。
“呦,還真難得,你居然會跟我道謝。”
程安安笑了一下,她又恢復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程大小姐該有的姿態,端着咖啡喝了一口,她看着司北南推着輪椅走的背影,又透過玻璃窗看着門外等候的顧念雪。
握着杯柄的手緊了緊,突然叫住了司北南。
沒等他回頭,程安安先說:“你別多想,我這一次坐只是單純地為了我自己,沒有半點因為你。司北南,我程安安在很久以前就不再喜歡你了,一點都不喜歡你。”
聽完之後,司北南連頭也沒有回,推着輪椅出了咖啡廳。
程安安坐在原地,目送着司北南坐車遠去,似乎聽到了自己心中常年壓着的那塊巨石塌落的聲音。
這一次,她是真的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