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酬勞

村子並不大，除了村口主幹道直通中間的小廣場之外，建築基本都是圍繞着那放有警鈴的空地不規則排列在一起的。

村長就在那片空地的附近，他的房屋緊靠着茂盛的果樹，看起來像是在等待着瀧辰。

房屋裏有一片空地，擺放着一張桌子和四張椅子，旁邊有一個傳統的土灶台，看起來似乎是廚房。桌子和椅子有些破舊，似乎有很多年的歷史了，瀧辰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甚至能夠聽到“吱呀，吱呀”的刺耳聲，可謂是名副其實的窮。

或許是出於好奇心，門口站着幾名較為大膽的孩子，不過他們卻不敢靠過來，始終徘徊在門口。

“請用。”

村長夫人將一個裝有茶水的簡陋杯子放在了倆人桌上。

廚房的角落放着一些農具，從格子窗戶照進來的陽光照亮了房間內的每個角落，隨着村長夫人端上桌的些許水果，以及村長的入座，瀧辰也準備好了面對接下來有關於酬勞的問題。

自己並不知道這個村子的財務狀況，也不清楚這個國家的貨幣和物品之間的價值關係，雖說是和村長談判出手相助的酬勞，但他的主要目的並不是為了錢，更重要的從交談中了解一些基本的信息。

想要在對方不產生懷疑的情況下盡量獲取更多的情報，瀧辰感到有些頭疼，畢竟他並不擅長這些，不過，也僅僅是有些煩惱罷了。初到這個一無所知的世界裏，小心一點總歸沒有錯。

“讓你久等了。”

村長率先開口，他夫人安靜的站在身後。

黝黑的頭髮已有半數染白，雖然滿臉都是皺紋，皮膚也因為常年在外勞作曬得有些黑，卻能夠感受到這是平時經常乾重活而鍛鍊出來的健康身體。

不過，從他坐到對面的時候開始，明顯能夠從臉上看到強烈的疲憊感，彷彿又變老了幾分。

村長夫人的年紀和他差不多，儘管還保持者昔日纖細身材的風韻，卻因為常年從事辛苦的農活，原本貌美的臉蛋幾乎一去不返。及肩的頭髮有些凌亂，長滿了雀斑的臉上即使是在陽光的照射下，依舊顯得有些暗沉，現在話只能說是一名身材纖瘦的大嬸。

“為了我們特地準備了茶水，謝謝！”

之前燒茶的一幕在瀧辰走進房間時正好看到了，就算是因為這份辛苦，瀧辰還是表達了感謝。

從打火石開始，在火種上放上些許木屑，然後等到火焰燒的更大的時候再添加柴火，然後放上裝有生水的水壺，等到水燒開的時候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了。當瀧辰再次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不禁感了一聲：還是電器方便。

“您太客氣了。”

“那就直接開始討論酬勞吧。”

一些寒暄之類的話語在這種情況下並不適合說，因為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自己更像是大人物，若是做出一些不太合理的舉動，只會讓人產生懷疑。

“在交涉之前請允許我表達對您的感謝！如果沒有您的幫助，所有村民都會沒命，實在是很感謝您！”

村長發自內心的感謝，讓瀧辰感到有些驚訝，畢竟這種事在自己看來似乎只是隨手之勞，可在村民的眼裏卻等同於救命之恩。

“請不必在意，我之前也說過了，我會收取與倖存下來的村民同等份額的酬勞。”

“我們當然知道，不過還是懇請您讓我們說聲謝謝！因為您的幫助，才得以讓很多人活命。”

村長對着倆人鞠躬表示感謝，不由得讓坐在一旁的黛薇兒伍德有些慌亂，她還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多付點報酬就行了，我想村長應該也很忙吧。”

“謝謝，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雖然這樣說只是為了早點結束這無聊的應酬，但在村長的心中卻被理解為了瀧辰希望他不要浪費太多時間在這裏，外面還有一堆村民的屍體需要安葬，不由得對他更為感激了。

之前那些被暗影附身過的村民，儘管因為暗影被瀧辰消滅掉后再次回歸村子，但他們卻早已沒了呼吸。

“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我想知道你們村子一年除去上交的稅款之後還有多少？以及還剩多少戶人。”

“對於身為救命恩人您，我們實在是不敢隱瞞。我們村子上稅的時間為六月和十月，主要徵收匯款的農作物為麥子，大約能夠收穫一千八百斤斤，按照今年麥子七銅幣一斤的價格算，除去徵收的十分之二稅款還剩下一萬零八十枚銅幣，以及二十八戶人。”

村長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很平靜的將村子的稅收告訴了瀧辰，像是在等待瀧辰的回答。

“按照每戶人家一百枚銅幣的價格，我會收取你們二千七百枚銅幣，但是這種小額硬幣很難攜帶，可以的話我希望換成大面額的。”

在這之中，瀧辰並不清楚一百枚銅幣能夠換取多少枚銀幣，亦或者是金幣，他在賭是否是和自己猜測的一樣。這種面對面的交談，幾乎沒有時間讓他去思考，更可況他還不知道這個世界基本的貨幣體系。

“村莊裏能夠拿出來的金額最多也就十枚銀幣，雖然向您提出這樣的要求很過分，至少，至少讓我們以分期付款的方式支付，可以嗎？”

經過一小會兒的時間，村長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然後從布袋子裏將銀幣一枚枚地拿了出來。或許是擔心惹怒瀧辰，很快又再次補充道：“因為有很多人喪生，很多農田會因為缺少人手而荒棄，如果我們再支付二十八枚銀幣的話，就無法度過之後的冬季了。”

村長帶着很誠懇的態度向瀧辰表示歉意，看起來並不像是在說謊。

“我可以不收取任何酬勞。”

瀧辰將身前的銀幣推了回去，在這之中，村長並沒有提到他們擁有多少農田，也沒有提及是否還有通過其它方式獲取的金額。不過，瀧辰也因此知道了銀幣和銅幣之間地兌換比例。

“為...為什麼？”

倆人十分驚訝，但卻被瀧辰接下來的話語打斷了。

“相對的，我希望你劃分一間沒有人居住的房屋給我，破損的、燒焦的都可以。”

“這倒是沒有問題。”

對於村長來說，能夠不用付錢自然更好，相比之下，燒毀的房屋倒是有兩間，既然他願意要，那就拿去好了。

“這枚銀幣我收下了，直到下次再來的時候，我會將它歸還與你，希望在此之前你能夠信守承諾。”

拯救了別人性命之後要求支付酬勞，卻反而不收，總會讓人感到懷疑。但是，相比直接收取金錢，選擇村裏的一塊地對瀧辰來說是更好的選擇，在此之前他就有打算了，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就算要培養勢力，也需要相應的土地。城鎮裏幾乎都劃分了勢力範圍，那麼人相對較少的村子無疑是一個合適的地方。

“這樣啊。”

村長沒有繼續追究，在交談結束之後便去安排葬禮了。

葬禮是在村子附近的墓地舉行的，因為稍微有些感興趣，倆人也跟了過去。

所謂的墓地只是一個由破舊柵欄圍起來的空地，那堆屍體全部被抬到了坑中，澆上一桶油之後，村長在墓地前念出向神靈祈禱的祭詞，隨後點燃火把將其扔進了坑中。

死後就將屍體焚燒掉，看來這個地方留有火葬的傳統，在瀧辰的猜測中，這樣的做法或許只是為了避免發生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