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如何能不恨
上官皇后垂眸一笑，道，“臣妾也希望如此，但一切還要等太醫來看過之後才能確定。”
“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太好了，太好了。”秦亦宣搓着手，起身走到門前，眺望着，盼着太醫快些來。
懿德皇太后看一眼上官皇后。
彼時上官皇后正單手撫着小腹，垂眸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懿德皇太后又抬眼，看向秦亦宣。
秦亦宣站在門口，時不時的朝外頭瞧一眼。
懿德皇太后唇角扯出一抹，蘇雨欣看不懂的笑意，便收回目光，拾起銀筷繼續用膳。
“來雨欣、奕辰別客氣，再用點。”
蘇雨欣覺得，她只是吃了兩塊芙蓉魚的時間，太醫便提着藥箱趕了過來。
太醫進殿，跪地行了禮，秦亦宣責問道，“怎麼走的這樣慢，讓朕與皇后好等。”
太醫又叩頭認罪。
“行了，快起來，給皇后看看。”秦亦宣擺手。
“是。”太醫提着藥箱起身，皇后坐着，太醫站在一側。
眾人的目光定在太醫的臉上。
太醫擰着眉，把脈許久。
懿德皇太后問，“如何，可是喜脈？”
太醫慢慢收回手，擰眉垂眸，支吾道，“回皇太后的話，憑臣多年的經驗……這似乎不是喜脈。”
“一派胡言。”說話的是上官皇后。
皇后攥緊手起身，道，“本宮竟日來的癥狀與有喜無異，怎會不是喜脈？”
“臣不敢妄言。”太醫跪地，低下頭道，“不如再請幾位太醫一起來把過脈再下結論吧。”
秦亦宣臉上已沒了笑意，他冷着臉道，“好，將太醫院資歷較老的太醫都給朕宣來。”
殿中眾人各懷心事。
跪地的太醫緩慢抬眸，極為小心的看一眼皇太后。
皇太后則悠哉的用膳，時不時還招呼蘇雨欣與秦奕辰多吃點。
皇后這一脈是不是喜脈，皇太后似不大關心。
不稍片刻，一干太醫進殿請安把脈。
眾人耐心等待結果。
“怎麼樣，皇后是不是喜脈？”秦亦宣抓住一個太醫的衣領問道。
太醫搖一搖頭。
“廢物。”秦亦宣鬆開一個太醫，又去問另外一個。
最終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皇后並非有喜。
秦亦宣面色不佳。
一干太醫站在門口聽候指令。
上官皇后紅着眼睛，快要哭了出來。
彷彿秦亦宣那一聲聲“廢物”、“沒用的廢物”，並非是罵太醫的，而是罵她無用。
她入宮好些年了，並未給皇帝誕下一兒半女，不是廢物又是什麼呢。
若不是秦亦宣礙着她的家室，許早就將她給廢了吧。
懿德皇太后拿起白娟慢慢的擦拭嘴角，笑問道，“雨欣奕辰，吃好了嗎？”
蘇雨欣放下筷子點頭道，“回太后的話吃好了。”
“時候還早，不如留下陪哀家去暢音閣聽戲吧？”懿德皇太後起身，身後的宮女上前將披風披在皇太後身上，身前宮女將披風系好。
蘇雨欣同秦奕辰起身，應下。
在這中間懿德皇太后對皇帝皇后一句過問沒有。
蘇雨欣與秦奕辰隨着懿德皇太后出門。
出門前，蘇雨欣向皇帝皇後行禮。
這二人無人理她。
待人全部散盡，秦亦宣看向上官皇后，眼眸里儘是嫌惡，道，“沒用的廢物！”
話畢，他揚袍而去。
上官皇后掩面痛哭。
暢音閣，戲還未開鑼，就等懿德皇太后等人到位。
蘇雨欣與秦奕辰走在皇太後身后，蘇雨欣低聲道，“皇太后怎麼對皇上皇后那樣冷淡？”
秦奕辰笑道，“向來如此。”
“此話從何說起？”蘇雨欣不解問道。
“你可知懿德皇太后並非是當今皇帝的生母？”秦奕辰回過頭看着她。
蘇雨欣比他矮一個頭，垂眸看去雖然胖乎乎的，但仍舊是一個小姑娘，稚嫩的如同初春新抽芽的葉子。
蘇雨欣點頭，“這倒是聽說話。”
“那你可知，本王的母妃與懿德皇太后是好姐妹。”秦奕辰先請蘇雨欣入座，自己才又坐下。
他們身後，前來陪懿德皇太后聽戲的妃嬪早已到位坐好。
蘇雨欣搖頭，“這倒未曾聽聞。”
秦奕辰笑了笑道，“這些陳年往事與你說了，你也不懂。”
蘇雨欣：“……”
“賢親王不說，本郡主如何知道。”蘇雨欣最討厭故弄玄虛之人，她杏眼怒睜，瞪他一眼。
秦奕辰笑意更甚，並未因蘇雨欣瞪他而生氣。
一旁懿德皇太后看到二人身子歪靠着，低聲說著什麼悄悄話，兩人神態輕鬆的笑着。
她便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她沒看錯，這兩孩子在一起的確般配。
這廂戲已開鑼。
一陣鑼鼓喧天，穿戲服的花旦腳下踏着節奏出場，亮出一嗓子。
眾人聽的津津有味。
秦奕辰湊到蘇雨欣耳邊，聲音低沉又喑啞道，“那你可知，懿德皇太后既不是當今皇上的生母，為何又坐在了皇太后的位置上？”
蘇雨欣繼而搖頭。
戲台上上演的是一出荊軻刺秦王的戲。
戲台下，秦奕辰難得這樣有興緻與人說道從前的往事。
他道，“那本王便與你這個小丫頭說道說道。”
蘇雨欣點點頭，表示自己很好奇。
“本王的母親是當今皇上設計害死的。”秦奕辰淡淡道。
蘇雨欣眸子微睜，看着秦奕辰，心中不免有些驚訝。
怪不得這幾次見面，她總能嗅出賢親王與皇帝不和的味道來。
“那……”蘇雨欣聽到自己的聲音，像是不由自主的那般，問道，“那你可恨他？”
“恨。如何能不恨。”秦奕辰話語輕鬆，像是在說一個玩笑話。
他忽地，眉頭低垂，聲音壓得更低了，道，“那你可又知，當今皇上的生母是如何死的嗎？”
蘇雨欣搖頭，道，“聽外界傳聞，是病死的？”
秦奕辰笑意漸濃，“非也，非也。”
“那是？”蘇雨欣問道。
“是懿德皇太後用計搞死了梅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