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地府引路人 第三回 最強對手
楊志濤的死本屬於一場普通的交通事故，昨晚出的事兒還不到半夜就已經被交警隊的同志處理完了，可這事兒最終還是到了市局刑警隊，隊長陸翔也不得不親自跑這一趟。
物流公司一早剛上班，老闆陳勇便急匆匆地來找楊志濤，他迫切地想要看看昨天他交代的工作楊志濤是否已經完成，可上班都一個多小時了，仍不見楊志濤的人影，電話幾次撥過去都是關機，陳勇等得心急，於是大發雷霆，讓行政部的同事調昨晚的監控錄像，打算看看這楊志濤昨晚到底啥時候離開的公司，有沒有把事兒給辦了。可這視頻才剛一調出，圍觀的人個個就面如土色，看着視頻中楊志濤奇怪的舉動，公司的同事全都慌了神，特別是陳勇，更是後背一個勁兒的發涼！他可從未聽說過楊志濤精神上有什麼問題，但他的行為又是如此詭異，陳勇無奈，只得選擇了報警！不一會兒派出所那邊就有了消息，昨夜楊志濤已在車禍中喪命！這等變故更是令陳勇驚恐不已，於是要求派出所的同志務必趕到物流公司調查，派出所的同志一看監控錄像也懵了，這事兒只有向刑警隊請求支援，這才把陸翔給請了過來。
陸翔反覆看了幾遍錄像，從辦公室過道到電梯，最終到停車場，視頻中的楊志濤無不透露着詭異，他的表情很明顯是被什麼東西給嚇得異常驚恐，可視頻中除了楊志濤之外卻空無一物。陸翔倒吸了一口涼氣，終於開口問道：“這…楊志濤平日裏有喝酒的習慣嗎？”
陳勇搖了搖頭，答道：“他住在市區，上下班都要開車，我倒是從沒見過他喝酒。”
“那他有沒有…精神方面的問題，比如幻想症什麼的？”陸翔追問道。
陳勇還是搖了搖頭，答道：“那…恐怕也沒有，他到公司一年多了，也從沒見過他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平日裏與同事相處也沒發現有什麼特別！”
陸翔站起了身子，在楊志濤的辦公室里來回找了找，特別是柜子、抽屜，也許他在辦公室里放了酒，昨天走之前剛喝過，可找了半天陸翔也沒發現任何特別的東西。陸翔再次回到了座位，繼續問道：“那他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不正常的行為，比如莫名其妙的驚恐不安，或者生活上遇到了什麼大的挫折？”
“沒有！我敢肯定，他這人心裏藏不住事兒，真要是發生了什麼，肯定會有蛛絲馬跡！”
陳勇這麼一說，陸翔倒也沒有什麼要問的，於是擺了擺手，示意陳勇出去，又叫進了其他同事，可一連問了好幾人，得到的結果幾乎一致！這下陸翔徹底懵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翔愁眉不展，一旁協助做筆錄的警官見辦公室里已經沒人，於是低聲說道：“陸隊長，我看這事兒玄乎，會不會是…撞邪了？”
這話說得聲音輕，可卻像是石塊重重的壓到了陸翔心裏，他何嘗不是這樣認為，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猶豫了片刻，低聲答道：“別瞎說，我們是查案的，哪能相信什麼鬼邪之事？”
“可…可這事兒完全沒有道理啊！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他到底害怕什麼？又看見了什麼？”警官繼續低聲說道。
陸翔仍是眉頭緊鎖，一言不發，警官試探性地說道：“陸隊長，這種邪乎的案件要不…拜託你那個朋友過來試試？我們就…別繼續查了…”
陸翔終於有了反應，他扭頭望向了身旁的警官，他心裏自是清楚他口中的朋友是誰，但這案件真的需要找他嗎？他心裏在糾結。過去一段時間，警局一筆一筆的給他們撥經費，增大支出不說，辦案次數多了上級一定會質疑陸翔的工作能力，可…這個案件陸翔一時間也沒個頭緒，若是放任不管，又鬧出一兩起命案，他可是沒法向上級交代。猶豫再三，陸翔還是從兜里掏出了電話，撥了過去。
一個小時后，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物流公司。可剛看完監控視頻，王大靈臉上的笑意就僵住了，本來他還因為有了生意而感到高興，可現在…他左右瞅了瞅，連忙把鬼朔拉到了一旁，壓低聲音說道：“阿鬼，我看這案件…邪乎！怕是不接的好吧！這檔子事兒我算是怕了！別到時案子破不了，自己惹上些不幹凈的東西。”
鬼朔瞥了一眼王大靈，臉上掠過一絲不屑的神情，徑直轉身朝辦公室的過道走了出去。王大靈知道，看來這事兒鬼朔打算管定了，他的脾氣就一個字——倔！王大靈自個兒搖了搖頭，大感無奈，但還是連忙跟了過去。
鬼朔面色凝重，他仔細地在走了幾遍昨晚楊志濤走過的路，從過道到電梯，再到地下室。時而起身，時而蹲地，可就是始終一言不發。一晃差不多半個小時過去了，王大靈終於打斷道：“阿鬼，再走幾遍我可就真走不動了，你到底有沒有一點線索啊？”
鬼朔扭頭低聲道：“沒有，今天這事兒有點…”話說到一半，鬼朔又沉默了，臉色顯得愈發凝重。王大靈不禁一怔，他認識鬼朔這麼長時間，可從沒見過鬼朔如此！無論任何離奇的案件只要經他調查，就不可能沒有眉目，用王大靈常說的一句話：“就跟他自己作的案似的！”可今天的鬼朔卻一反往常，折騰了這麼半天，居然沒有一點線索。
王大靈磕巴道：“這…這不會真的有…有鬼吧？我看這案子還是別接了…”
鬼朔沒有理會，轉身回了辦公室，朝陸翔開口道：“陸隊長，依我看死者的屍體需要解剖，要查清楚他的體內到底有沒有可以令他致幻的成分。另外，還要麻煩交警隊的同事調查一下，他出事的地點近一年來還有沒有發生過其它重大的交通事故。”
陸翔點了點頭，問道：“這解剖的事兒我儘快走程序安排，可這…其它起交通事故會和本案有關聯嗎？”
鬼朔低聲答道：“現在說不清，這也是我的…直覺！哦，還有，在這幢樓里工作的所有人的信息麻煩給我一份，包括他們的姓名、入職時間、工作情況等等，越詳細越好，上到老闆，下到保安，最好都不要遺漏…我們先回事務所，這些事兒就麻煩你了！”
陸翔點頭道：“我們儘快搜集，還有剛才其他人的口供，我也會一併複印一份給你們！”
“謝謝！”鬼朔答道，於是轉身準備離開。
王大靈見狀連忙插話道：“阿鬼，先別急着走啊！這起案件的…經費我們還沒來得及跟陸隊長談談呢！”
陸翔正好開口答話，卻被鬼朔打斷了：“這個案件…免費！”
“免費！？”王大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於是再次確認道：“阿鬼，你是沒有信心破這個案件嗎？這麼離奇的案件…免費？”
鬼朔鄭重地點了點頭，再次確認道：“對！免費！”這次沒等王大靈再開口，鬼朔當即伸手拽着王大靈的胳膊離開了。
鬼靈偵探事務所。
王大靈一進門便忿忿道：“阿鬼，剛才是人多，我懶得說！你今天到底是咋了？案件沒找到線索不說，居然還給他們免費，我們打開門做生意，真不打算賺錢了？”
鬼朔逕自走到了自己桌前，從最下面的抽屜里拿出了一沓厚厚的資料，遞給了王大靈。王大靈連忙接過翻了幾頁，這裏面有許多剪報，還有不少鬼朔的案件筆記，王大靈詫異道：“阿鬼，這些是…”
鬼朔眉頭緊鎖，一字一句地答道：“地府引路人！”
王大靈一怔：“啥？地府…什麼引路人？”
鬼朔點燃了一支香煙，緩緩說道：“這些都是我收集的資料，紅衣女屍案、青山殯儀館案、末班車凶殺案、出租屋連環殺人案、小區殺人案、紙紮店活埋案…這些案件都發生在雲州市，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看似是自殺，但是…都不像是自殺！都像是背後…有某種神秘的力量在支配。”
鬼朔話音剛落，王大靈當即臉色煞白，顫聲道：“阿鬼，你不會說…真有鬼吧？”
鬼朔吐了一口煙圈，低聲道：“不是鬼，絕不是鬼！但到底是什麼，我也不清楚！這些案件我都嘗試着推理復盤過，可…都有些不符合邏輯！今天這起案件，我感覺…跟它們很像！我們可能遇到最強的對手了！希望這一次，我們能夠…抓到他！”
王大靈強行咽了一口唾沫：“阿鬼，你認真的？連你都想不通的案件我們真要挑戰嗎？會不會搞不好連我們自己都搭進去？還有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麼…地府引路人，我聽着都覺得滲得慌！真有必要招惹嗎？”
鬼朔輕輕點了點頭，答道：“當然！他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對手！這幾起案件中的幾十條人命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即便當中真有人犯了錯，但也不應該是這種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