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掃出京城
次日清晨，周星羅尚在睡夢當中，就被門外的異樣動靜給吵醒。
“怎麼回事，這麼吵？”她惱怒地問。
“還不是林家那對母女！”小棠剛從外頭進來，氣呼呼地道，“就沒見過那麼沒臉沒皮的人，那麼齷齪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現在還好意思在周府門口叫冤枉。”
“她們還敢來？”周星羅猛地掀了綢被，起身下床，“為我梳洗。”
周府門前。
林虞氏就坐在台階上，哭天喊地抹眼淚：
“姐姐，你可是我的親姐姐啊，咱們爹娘走得早，你我相依為命啊。你怎能那麼狠心啊？妹妹有什麼不懂事的地方，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不能削消氣嗎？”
林婉兒就坐在她身邊，與她抱頭痛哭：“娘，姨母是鐵了心不相信咱們了，咱們走吧。”
林虞氏接着哭腔，與女兒一唱一和，“走？你我孤兒寡能走到哪兒去啊？這裏就是我們的家啊。”
她們倆個“柔弱”女子，又渾身是傷，哭得如此凄涼。周遭圍觀的人自然都以為是周府做得不地道，在那裏指指點點，甚至還有憐香惜玉的人大聲指責。
吱呀一聲，周府的大門打開，周夫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林虞氏母女立即像兩隻聞到肉香的吸血蚊子一樣飛撲過來，口裏喊着“姐姐”“姨母”。管家慌忙把兩人給攔住。
周夫人別過臉去，她根本不想看到這兩個賤.人。只是愛女即將成為王妃，她不容任何對女兒不好的評價傳出來，那會直接影響女兒以後在夫家的日子。
“這是一千兩銀子，你們走吧。別讓我再看到你們。”
周夫人知道妹妹貪婪，給的銀兩也不少，她只想一次性解決問題。
可林虞氏母女不這麼想，周家藏着金山銀山，又高攀上攝政王那樣的女婿，一千兩簡直是打發要飯的蚊子腿。所以她們不打算接銀子，只圍堵着周夫人哭鬧。
“別趕我們走啊，我們再也不會做錯事，惹您生氣……”
“夠了！”一聲怒喝從周宅內驚地而起，周星羅帶着准王妃的氣勢與威嚴款款走出來。她不給林虞氏母女任何說話的機會，便大聲地朝眾人把她們種種惡行說了出來。
在場之人無不震驚，看向林虞氏母女的神情立即變了。
“羅兒，姨母是看着你長大的呀，沒有做那樣的事。”那對母女還要狡辯。
“還敢說沒有？流氓賴三還在京兆府的大牢押着呢！”周星羅厲聲喝斷。她冷眼睨着她們低聲道，“你們喜歡信恚侯府的小侯爺，我已經讓給你們了，還不夠？你們見我高嫁攝政王，還要代我嫁進王府嗎？”
她怎能不知道她們打的什麼主意？
但凡她有的，林婉兒那臭婊.子就要來搶！
“姐姐！”林婉兒早將周星羅恨得要死，可她知道此時不是發狠的時候，“上元節的事真是個誤會，我是被人構陷的呀。”
說著她突然撲通一聲，朝周星羅跪了下來，“我發誓，若我有一點害表姐的心，就叫我不得好死！”
周星羅冷笑，“發誓要是有用，雷早就不夠劈了。”
林婉兒恨得指甲都掐進了肉里，但為了攝政王，她要忍。她又抹淚道：“表姐，你要是還不肯原諒。我便跪在這裏，以證清白。”
林虞氏也跟着一起下跪，“我們願長跪不起，以證清白！”
沒想到周星羅壓根不吃這套，“你們隨意。”
“太過分了！”那個林德浩又跳了出來。他還真心疼自己堂妹，指着羅星羅的鼻子就開始指責，“你可是堂堂攝政王妃，天下女子的楷模，怎麼連這點容人的雅量都沒有——”
“林公子，現在是什麼時辰？你一個堂堂舉子不好好在國子監做學問，不去鑽研治國之策，倒三番兩次攪入后宅紛爭。你怎麼那麼閑啊？”
周星羅一句話，便叫林德浩羞得滿臉通紅，在眾人的鬨笑之中灰溜溜地跑走。
冷冷掃過跪在地上的林婉兒母女，周星羅便扶着周夫人回去了，還吩咐周家的下人，“她們要作賤自己就隨她們去，只是，別髒了我周家的地方！”
於是林婉兒母女便被趕去了大街上。周府大門緊閉，看熱鬧的人也都走光了。但林婉兒母女鐵了心不放棄，也不吵不鬧了，就每日來周府門前跪着，不管颳風還是下雨。
林德浩覺得受了周星羅的羞辱，便與一些鄙夷商人的酸臭文人，一起寫詩諷刺周星羅。
不過七八日而已，眾人的口風就變了。他們覺得林家母女很有誠意，而周星羅仗勢欺人，不配做攝政王的王妃。
周夫人不禁暗暗發急，想把心一橫，索性給她們一萬兩銀子，買她們離開京城。周星羅自是不能同意，這時門房來報，攝政王來了，林家母女正拉着他哭訴呢。
“賤.人！”周星羅三步並作兩步奔了出去。周夫人也快步跟上。
門外。
“王爺，賤妾真是冤枉的，您幫賤妾好好跟表姐說說，原諒賤妾吧……”林婉兒哭得那叫一個媚態畢現，楚楚可憐。只恨這是大街上，要是換個雅間，她定要脫光了，非要把攝政王給勾上手不可。
“林婉兒——”你怎麼那麼賤呢？周星羅罵人的話還沒衝出口，就聽沈丹陽道：“跪了八日？”
林婉兒以為是與她說話，得意地瞥了周星羅一眼，同時答道：“是啊，賤妾跪了八日，膝蓋都腫了——”
不想沈丹陽的臉色陡然一沉，“掃走！”
“什，什麼？”林婉兒頓時懵了。攝政王到底什麼意思啊？
周星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王爺的意思是，你跪在街中，妨礙交通，是礙事的垃圾，應該掃走。”
林婉兒氣得不行，但也不能表露，只好捏着嗓子叫，“王爺······”
沈丹陽瞟了侍衛一眼，侍衛們立即拿了大掃帚來驅趕。
轉眼看向周星羅，沈丹陽又眸色如常，甚至還帶有那麼一絲絲的小歡喜，“滿意么？”
這便是守護妻子的方式嗎？
“滿意，必須滿意。”周星羅急忙點頭。
她才發現她丈夫對她真的好啊，別看他平時就回那麼幾個字，愛搭不理的，真到成段說話的時候，便是動怒了。看看林婉兒母女，就知道惹惱攝政王是什麼下場了。
“大可不必這麼傻。”遇到麻煩就知道死扛，跑來跟他說一聲會少塊肉嗎？她馬上就是他的正妃了，怎能叫那些下三濫的東西給欺負了去？
“我傻不要緊，這不還有您嗎？”周星羅調皮地做了鬼臉，煞是可愛。卻把周夫人嚇得不輕，都要做正妃的人了，還沒個正形。
不料，沈丹陽看着這個小了自己好幾歲的小妻子，一時沒忍住，上手捏了一下她粉嫩嫩的小臉。
“走！”他牽起她的手，進了周府。
“啊？哦。”周星羅不適應，非常不適應。哪怕知道他是故意做給世人看的，一張俏臉仍是紅到了耳朵根。
周夫人可高興壞了，“王爺請進，快請快請。”
原本她一直擔心周家高攀，攝政王對女兒沒有幾分真心，如今看來，她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那可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莫非真心，怎會迎娶商人之女為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