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大結局

第495章大結局

劉五公公一聽,面上一喜,立即叫身邊的小太監傳話去了。

路上經過御花園,李易忽然停下腳步,他看向涼亭,似乎在那涼亭里他看到了喬氏的身影,她穿着藕荷色的襦裙,手腕上帶着水氏代他相送的手鏈,正高興的笑了。

鳳棲宮內,水悅剛躺下就聽說皇上要來,她連忙起身更衣上妝,心裏着急,先前盼着他來,眼下卻恨着他腳步再慢一點,她想將自己最好看的一面留給他,這麼多年了,她還是像剛入王府時一樣,只盼着他能來看看她,哪怕只是看一看。

李易來到鳳棲宮,水悅已經等在了那兒,一襲鳳袍,原本就清麗的臉,更加顯得華貴雍容,李易凝目看着她,半晌他移開目光,他在主座上坐下,水悅猶豫了一下,跪坐在李易的腳邊。

李易居高臨下的看着水氏,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吻向她,然而也只是一碰就過,很快他撕開了水氏的衣裳,然後將之壓在那毛絨絨的地毯之上,殿內所有宮人連忙退下。

……

喬寶瑩收到水悅的帖子,皇后要請宴,三品以上的官員女眷都會入宮。

此時的喬寶瑩肚子已經隆起,不過是四個月的孕期外人瞧着以為六個月大了,雙生胎的事沒有人知道,個個以為她只懷了一胎。

先前蘇辰還說她生下了小衍兒,竟然不知道自己肚子裏還懷着孩子,她豈會不知,她還發現肚子越來越大呢,然而她以為小產不能這麼快收腹,所以不曾生疑心。

為此喬寶瑩怪了蘇辰好些日子,最後還是蘇辰逗笑了她才釋懷的。

這次皇后請春宴,京城又要出喜事了,喬寶瑩叮囑蘇辰,“上次三十歲以內的男子都得上城樓挑選,你這次可不準去。”

蘇辰立即反應過來,問她是不是吃醋了,喬寶瑩臉紅,有點心虛,反正叮囑蘇辰,一但被她發現,有他好果子吃。

蘇辰現在哪還有心思理會這種相親會,他現在只盼着小媳婦趕緊生下雙生胎看看,是不是真的長得一模一樣,他可期盼了。

喬寶瑩挺着大肚入的宮,水悅體諒她,竟然用了自己的軟輦,讓不少夫人羨慕。

喬寶瑩先一步到了鳳棲宮,正好水悅還在梳妝,便叫身邊嬤嬤將喬寶瑩領了進去。

入宮后的水悅似乎變了個模樣,以前帶着一臉少女的天真爛漫,如今在那天真爛漫中帶着一絲成熟的嫵媚,喬寶瑩忍不住看呆,“娘娘,你不一樣了。”

她看到水悅在笑,見自己失態,連忙抿着嘴,點了點頭,“是不一樣了,瑩兒,你以後在沒人的時候叫我悅兒就是,以前就是這麼叫的。”

“那怎麼行?”

喬寶瑩可不敢,如今水悅可是一國之母,她不過是下臣之妻。

水悅卻是握住她的手,“瑩兒,謝謝你,當年若是沒有你教我廚藝,沒有你鼓勵我,便不會有今日的我。”

喬寶瑩都不好意思了,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貼己的話。

而御書房內,劉五匆匆進來,稟報道:“皇上,掖庭的劉福公公來了。”

劉福身為先皇的近侍,李易自會善待,這天下初定,李易也是忙得腳不沾地,還不曾將掖庭的劉福要回來,當然劉福不可能再服侍新帝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劉福年紀也大了,倒是可以同意他告老回鄉,給他個封號,在地方也能受到人的尊重。

李易准劉福進來,劉福來到殿前跪下,“皇上,老奴今日是來向皇上請辭的,老奴年歲大了,想回故里養老。”

李易點頭,“朕准了,這段日子,劉公公受苦了。”

劉福連忙搖頭,“皇恩浩蕩,老奴無以為報,老奴只想出宮之前再服侍一次,正好皇後娘娘第一次置辦春宴,老奴願意去輔佐娘娘辦好這一場春宴。”

李易也怕水悅初次招待不過來,便同意了劉福的意思。

劉福退下,他的手卻下意識的摸向了袖口裏的玉板指,想起了先帝臨終前的交代,轉身往鳳棲宮裏去了。

劉福一走,李易立即停筆,他沉思了一會,接着起身,“劉五,去鳳棲宮。”

劉五很是奇怪,卻是不出聲,跟在李易的身後。

去鳳棲宮的路要經過御花園,還沒有進御花園他便停下了腳步,“今日女眷都來御花園了么?”

劉五應“是”。

李易便繞了路,他不想與女眷相遇,他知道今日春宴雖是給權貴貴子貴女選親,真正的原因還是定國公的意思,給后宮裏納妃,老丈人給他納妃,李易心情不快。

然而李易才轉入一條幽靜的小道上,迎頭就看到了一個背影,在那花樹之間,一個苗條的身影穿着藕荷色的長裙正在翩翩起舞,旁邊沒有一個下人,此地靜得只有她的繡花鞋子踩在青草地上那細微的旋轉聲。

劉五微微一愣,看到這個背影讓他想起以前的晉王側妃喬氏,這個背影太像了,就像本人在這兒跳舞似的,可是喬氏並不會跳舞,此人用心是何意?

李易卻是停在那兒,目光緊緊地盯着花樹之間那個纏繞在他心頭的身影,隨即原本要去鳳棲宮的李易卻轉頭往那花樹林裏走去。

少女剛轉過身來,忽然看到李易,嚇得面色一白,看到他身上穿的龍袞,連忙跪下,那輕雅的柔弱聲音慌張的說道:“民女無狀,驚擾了聖顏。”

然而也在那少女回身那一刻驚醒了李易,他以為瑩兒來了。

李易站在那兒盯着地上的少女,她很瘦,跟瑩兒在平江府時一樣的瘦,巴掌大的瓜子臉上,一雙眼睛水汪汪的,五官也極為精緻,在京城裏這樣的女子算得上美人,與瑩兒不同,瑩兒長得並沒有她好看。

“劉五,你叫人帶她下去,封為婕妤,賜章台宮。”

李易說完也沒有細看少女的模樣,反而轉身離去,那地上跪着的少女卻悄悄地揚起唇角,劉五看着這位少女神色有些複雜,既而轉身跟上了皇上的腳步。

到了鳳棲宮,李易就聽到殿內的笑聲,其中的一道笑聲令李易的腳步一頓,劉五也感受到了,這是喬氏的聲音。

“悅兒,我跟你說,我當時真的以為肚中的孩子不保,就傻傻的傷心了一個月,蘇辰居然還騙我,我氣了他一個月。”

水悅笑了起來,“你懷的可是雙生胎,你竟然不知道?肚子也會變大的。”

兩人相繼笑了,外頭的李易卻沒有進去,而是轉身離去,劉五看不出皇上的喜怒,當主僕兩人出了鳳棲宮正要離去時,忽然看到劉福的身影。

劉五面色微微一愣,就跟着主子尾隨在劉福的身後。

劉福來到一處冷宮,冷宮門前本沒有什麼人,但隨着劉福的到來,宮前門打開,裏頭掃灑的老太監出來相迎。

“劉福,你當真要這麼做?”

“先帝遺命,就算拼了我的老命,也得辦成,何況喬氏不能留,先帝說了,喬氏妨着魏國江山。”

老太監似下定了決心,於是從懷裏摸出一包葯來,“這是砒霜,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絕對查不出來是誰弄到的,蘇大人再有能耐也無用。”

劉福卻並不在意,事實上他已經打算事後便去認罪,如此也不連累皇上。

劉福將葯納入懷中,轉身離去,老太監看着他的背影,嘆了口氣,他也該收拾了掃灑工具,是時候出宮了。

劉福到了鳳棲宮,水悅身邊的嬤嬤正好端着碗燕窩要送去,劉福上前,他想代之送上前,還說想跟皇後娘娘告別,那嬤嬤也不疑有他,於是讓他去了。

劉福站在廊下,見左右無人,他抬手將懷中的毒藥拿出倒在其中一碗燕窩裏,他做了記號,才從容不迫的進入殿前。

而站在廊下的李易和劉五卻將整個過程看了個明白,劉五駭然,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劉福會處心積累的下毒害死喬氏,劉五抬頭看向主子,心想着主子還不快去救喬氏,當年她可曾是晉王府的側妃,他知道主子這些年一直記掛着喬氏,連剛才那位少女只因背景相似便封為婕妤。

李易獃獃地站在廊下,他沒有動,心思很亂,想起父皇的交待,想起剛才劉福拿出的玉板指,他知道冷宮裏的那位老太監是父皇的隱衛,這玉板指便是指使這後宮的隱衛的。

也就是說父皇怕他下不了手,早已經叫劉福出手了,他若是不來鳳棲宮一趟,他不會知道這個陰謀,可是現在他看到了這個陰謀,他的心情很着急,他該趕緊進去阻止,可是他卻忽然走不動了。

佔不佔有他都會後悔,喬氏幫着蘇辰,來日如虎添翼,蘇辰必為權臣……

鳳棲宮殿前,喬寶瑩還在與水悅說著話,劉福端着燕窩上前,不動聲色的將那碗毒燕窩放在了喬寶瑩的面前,另一碗卻放在皇后的面前。

“瑩兒,你懷着身孕就該多吃一點,呆會你回去,我叫人給你送些補品入府,皇商從關外弄來一批補品,上等胡參便有不少,到時一併送去。”

“那不成,悅兒,你知道的,我身體棒棒的,不需要這些補品。”

說著這話,喬寶瑩立即起身,明明懷着孩子,那麼大的肚子,她卻在原地轉了一圈,“怎麼樣,沒有什麼的,已經是第二胎了,知道怎麼注意,只是悅兒若是無聊的話可以微服出宮來找我。”

“微服出宮?”

水悅笑了,她現在倒不想,因為她現在有了新的期盼,或許過不了多久,她也能懷上孩子了。

喬寶瑩端起燕窩正要吃,忽然又想到一事,說道:“春意正濃,悅兒沒有想過一起出門踏青,我倒想在生孩子前出門走一趟的。”

水悅有些動心,想了想應了,於是兩人定了日子。

“瑩兒,快喝喝看,免得涼了。”

喬寶瑩端起碗來。

前殿正是百官聚集的地方,蘇辰與趙牧來到一棵大樹之下,離開了這些朝臣套近乎,兩人終於能清靜一會兒了,蘇辰的眼皮卻總是跳過不停。

“趙牧,不知為何,我的心很慌,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

蘇辰皺眉。

趙牧疑惑的看着他,“你不是生病了吧?呆會宴散了后,回去叫莫情幫你把一把脈。”

蘇辰卻是搖頭,“我這種感覺曾經也有過,就在瑩兒生衍兒的那時候,我心神不寧了一夜,現在又來了,很慌很難受,眼皮也跳過不停。”

趙牧覺得他關心則亂,不過分開幾個時辰,就粘糊成這個樣子,他忍不住搖頭,“你是自己嚇自己,不就在宮裏吃個春宴,你這就擔心上了。”

然而趙牧看着蘇辰面色嚴肅,也不好再取笑他,心想着要不要派個禁衛軍打探一下,就見蘇辰轉身便走。

“趙牧,我要去看看小媳婦,我感覺她出事了。”

“怎麼可能?這裏是皇宮。”

趙牧無奈的看着他,可是蘇辰的腳步很急,似乎真的發生什麼事似的,於是只好跟在他的身邊,兩人匆匆往鳳棲宮去。

按理前頭的大臣是不可以去後宮的,何況今日裏還有這麼多未出閣的貴女,好在兩邊宴場很近,中間隔着一個御花園,兩人繞過御花園走向小路,倒也沒有讓人發現。

趙牧如今掌管着禁衛軍,這些人看到兩人往後宮去,雖有疑惑卻也不敢上前阻攔。

鳳棲宮內,喬寶瑩的腹部忽然一痛,她連忙放下碗,撫着小腹道:“有點痛。”

水悅一臉擔憂的起身,“可要叫太醫?”

“不用,一定是兩傢伙鬧騰了。”

水悅不曾懷過孩子,自是不懂,便很是憂心,“我瞧着還是叫太醫來,呆會還得開宴,孩子不能有事。”

於是水悅着身邊的人去叫太醫,下人匆匆出門,李易和劉五站在廊下已經過了許久,劉五已經完全摸不準主子的意思了。

而李易看到那宮人匆匆跑去喊太醫,他像忽然驚醒過來似的,他三步並做兩步衝進堂前,看到劉福,他面色陰沉的可怕。

李易似一陣風衝到喬寶瑩身前,忽然在她身邊蹲身與她平視,小心翼翼的看着喬寶瑩,“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喬寶瑩額頭泌出細細的汗珠,她搖頭,“就是小腹痛,但還能忍。”

李易卻面色一白,握住了喬寶瑩的雙手,萬分悔恨將頭埋於她的手中,“對不起,對不起,我混帳。”

李易猛的抬頭,“快去叫太醫,還有把莫情找來,劉五,快去。”

喬寶瑩驚住,這邊的水悅卻獃獃地看着李易,皇上竟然在婦人面前蹲身,他……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尊貴嗎?

喬寶瑩此時腹中難受,身子靠在交椅中,也沒有理會李易奇怪的舉動。而蘇辰卻在這個時候衝進了鳳棲宮,看到小媳婦那痛苦的模樣,他二話不說上前推倒李易,很快將小媳婦抱了起來。

水悅和趙牧都驚住,水悅驚住是蘇大人居然對皇上如此無理,趙牧驚住是皇上竟然拉着喬氏的手,他知道李易一直對喬氏有執念,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他還不曾忘掉?

莫情先太醫一步來到殿前,看到蘇辰那焦急憔悴的模樣,心裏咯噔一聲,什麼話也沒說,上前就給喬寶瑩把脈。

殿前靜得落針可聞,李易依舊站在原地沒動,眼神緊緊地盯着莫情。

莫情皺眉,半晌她嘆了口氣,說道:“瑩兒動了胎氣。”

“就這樣?”

李易喝問,把在場的幾人都嚇了一跳,蘇辰似乎從李易的表情中看出了什麼,他的目光不由得往那桌上的燕窩看去,燕窩還完整的擺在桌上,還來不及喝掉。

蘇辰乘人不備,他不動聲色的將手帕一角按壓在燕窩裏,沾濕了后迅速的納入袖口裏。

喬寶瑩抱緊蘇辰的脖子,“腹中還有些痛,會不會……會不會……”

“不會。”

蘇辰堅定的告訴她,喬寶瑩睜開眼看着他,看到他那鎮定的眼神,她的心情也隨之鎮靜下來。

李易似乎也反應過來,他剛才太着急,着急到他以為喬氏快要死掉,他的眼角餘光不動聲色的朝那燕窩看去一眼,心中瞭然,原本揪起的心放下,整個人忽然變得輕鬆,唇角竟忍不住的揚起,喬氏沒喝,她沒有喝,太好了,她沒有喝。

莫情建議蘇辰將瑩兒送回府休養,這肚子太大了,一個不小心就動了胎氣,喬寶瑩想着估計是剛才轉了一圈的緣故,看來懷雙生胎與先前懷小衍兒果然不同,以後要萬般小心才是。

蘇辰也無心宴會,抱着小媳婦向李易告退,李易准了,看着他們夫妻兩人離開,李易慢慢地沉了臉,帶着劉五朝劉福看去一眼,劉福心驚的垂下頭去,只好跟隨在李易的身後出了殿門。

而殿前的水悅卻還在震驚當中,她屏退所有下人,伏在桌上哭了起來。

喬寶瑩伏在蘇辰的懷中,馬車往蘇府去,這會兒不走動,小腹似乎舒服多了,可是看到蘇辰那異常嚴肅的臉,她就心疼的忍不住伸手上前撫平他的眉心。

“你怎麼來了鳳棲宮,你這樣私闖進來,好在皇上沒有動怒。”

“他不會。”

蘇辰篤定的說。

喬寶瑩卻是搖頭,“蘇辰,李易已經不是以前的李易,不能再這麼隨意。”

“我知道。”

蘇辰面色堅定,還恢復了往日的凌厲,他盯着喬寶瑩,叮囑道:“生下孩子前,你都不能入宮,不管什麼宮宴,我全部給你拒絕。”

喬寶瑩見他如此慎重,怕他不高興,立即應了,反正她也怕了,還是回去好好躺着吧。

“瑩兒,軍機營的事我不打算交給皇上,由我親自代勞管着,你會支持我么?”

“為何?”

喬寶瑩不懂,“你若不交出來,只會君臣之間起了間隙,雖然李易不介意,可是咱們也不能想當然的像以前那樣了。”

蘇辰一時間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方凝重的說道:“現在的李易已經不是當初的李易,他是皇上,他註定只能是孤家寡人。”

蘇辰的話很傷人,可是喬寶瑩卻很理解他,她也看得出來,自從江陵回來后的李易就變了,他開始對帝位有了慾望,自那個慾望一起,他就再也不是曾經的李易。

喬寶瑩好半晌後點頭,“蘇辰,以後我與你同甘共苦,生死與共,夫榮則妻榮,都聽你的。”

蘇辰笑了,吻了吻她的唇道:“我們要壽終正寢,白頭攜老。”

哪有人說壽終正寢的,喬寶瑩卻是心思百轉,也慢慢明白了蘇辰的苦心。

許多年以後,喬寶瑩都記得兩人說的這一番話來,也很感激蘇辰的敏銳與決斷,就是這一個決斷,他們平安的過了一生。

轆轆的馬車聲似一竄音符劃過寂靜的宮前御街,溫暖的陽光照射在喬寶瑩的臉上,她伏在蘇辰的懷中,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抿着唇,笑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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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狀元農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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