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奇怪的書迷4
其實每次她幫老弟買的衣服他好像都不太喜歡，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男生和女生的眼光不一樣，明明她覺得穿在他身上很帥氣的服裝，他都會嫌丑，而且只穿一次就會塵封在衣櫃裏。
儘管如此，冰渂還是每當換季的時候出來給他買衣服。
挑選了幾件與喻凡差不多體型還有符合他風格的衣服褲子，冰渂就走到前台去填寫郵寄的信息。
現在的商場服務很好，衣服都不用自己親自寄，交給商場的人附上郵費就行。
冰渂在填寫資料的時候，後面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屬於反射弧特別長的那種，再加上今天沒戴眼鏡，轉過身子的時候，那個男生對着她“Hi”了一下。
由於處於一種懵逼的狀態，她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一個高高的男子，身穿乾淨的白襯衫、西裝褲，領帶整齊，手裏拿着一件西裝外套。
看着眼前這個有點熟悉的面孔，她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努力從腦海中摸索。
可反射弧這個東西真的很拖拉，好像在宇宙的某個角落被星石絆住脫不了身，遲鈍了半天還卡在原地。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反射弧長是一種病，得治。
肖珺且和電視台的人談判結束出來后，就瞧見對面的商場有一道纖纖玉影，他便走了過來。
只是對於冰渂此刻的反應深感疑慮，他的笑容也漸漸凝固。
十年前的匆匆一瞥就算了，兩天前才見過面的關係難道就這麼容易忘記？
轉念一想，似乎猜到了冰渂有些臉盲，他唇角微不可見地上揚了一下，饒有趣味地說：“我的樣子可不像是會被人輕易忘記的那種。”
聽到他的低沉抑鬱的聲音，摸着後腦勺的冰渂才恍然大悟，微微抬着手：“啊~您是亘古影業的肖總。”
冰渂的語氣還帶着些許不確定。
肖珺且高深莫測地笑了一下，眉目輕擰，嗓音慵懶：“看來我給你的印象不是很深。”
冰渂尷尬得無處遁形，不知道他在後面站了多久，自己還花了許久的時間才認出他，她抿了抿唇，說：“抱歉，我比較健忘。”
他點了點頭，一副十分認同的樣子。
“確實很健忘。”
“哈？”冰渂慫了。
肖珺且笑笑不說話。
冰渂的手不知往何處放，那日簽約在場的人起碼有健談的紀編和客套的李總，突然在外面單獨遇到工作上的人，這讓她慌亂無比。
“您怎麼在這？”
看見肖珺且微微歪着頭盯着自己，眼中趣味鮮明，冰渂才反應過來她的話語中又帶着敬詞。對於年齡比她大而且不熟悉的人，她都很習慣性地用“您”這個稱呼。
她“呵呵”地笑了笑，補充道：“你。”
“我剛好想買幾件衣服，突然就看見了你。”肖珺且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如果尤夏聽到肖總正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一定會翻着白眼罵肖珺且：明明是和電視台的人談判出來，看到了潘作家出現在對面的商場上，就讓他自己開車回公司，而這位肖總特別不顧形象地跑了過去。
肖總，臉呢！
“啊，是這樣啊。”冰渂尷尬地回道。
她的嘴很笨拙。由於不知接下來該講什麼話題，她臉上的溫度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趨勢蹭蹭地往上彪紅。
肖珺且沒有看了眼她身後前台上的幾件男裝，她填着郵寄單，像是要送給跟她年齡相仿的男生，漆黑的雙眼直直地盯着她，眼中似在剋制着某種情緒。
他沉聲試探道：“你在這，買衣服？”
“哦？”
冰渂愣了一下后，又輕輕地“嗯”了一下，才想起郵寄單還沒有填好，便轉過身去寫地址。
肖珺且向前走了一步。
她的字寫得比以前更加清秀，收件人上寫着喻凡二字，地址那欄的前頭寫了G省清霖市。
肖珺且突然握緊五指，接着問：“男朋友？”
冰渂只輕輕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肖珺且忽而就捕抓到冰渂臉上微不可見的泛紅，表情微變，眸子深邃了不少，眉眼冷凝。
待冰渂填完資料交給服務員囑咐了幾句，她才收了筆轉過身，輕笑着回答：“弟弟。”
這個答案，讓那張冷峻、灰暗的臉頓時出現一抹亮麗的色彩，他一直緊繃的心才放鬆下來。
“我...”
冰渂正想說她要離開，誰知卻先被肖珺且的話堵在了口中。
“幫我挑幾件衣服吧。”他直勾勾地看過來，語氣不容拒絕，“作為補償。”
冰渂愣了愣，才明白他的意思。
這是要讓她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他提出的補償？
好像的確是因為自己的失禮。
“那...不太好吧？”她有些遲疑。
雖說沒認出自己作品的投資人有些失禮，但幫他挑選衣服這樣的邀請是不是更加唐突？
儘管他們算得上是合作夥伴的關係，但畢竟至今為止僅有兩面之緣。
“沒什麼不好的，不過是挑幾件衣服，潘作家不會這都要拒絕吧。”肖珺且輕挑着眉毛，嗓音幽幽。
聞言，冰渂大囧。
似乎，拒絕會令彼此都很尷尬吧。而且他都這樣說了，她如果拒絕了，豈不是顯得不通人情？
算了，不過是幫別人挑幾件衣服而已，況且是他主動提出來了，總不會博人家情面吧，好像那樣更不禮貌。
而且自己並不吃虧，盛世美顏加模特一般的身材，有眼福。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那時的冰渂還沒有想到，一個大型影業公司的總裁是不會自己一個人上街買衣服的，通常他的形象都是由公司內部的服裝設計組負責或者由特助和秘書幫忙管理。
“那肖總喜歡怎樣的服裝？”冰渂問。
肖珺且眸光淡淡，看向她：“你喜歡怎樣的？”
被突然反問，冰渂很認真地細想了一番，最後憋出兩個字：“乾淨。”
肖珺且怔然一下，嘴角微微輕揚：“那就按你喜歡的來。”
明明要選他喜歡的，到頭來變成了選她喜歡的。
奇怪，真是奇怪。
於是乎，冰渂帶着一個牛高馬大的肖大總裁在商場轉了幾個鐘，看着他那副壯實的肉體換下了無數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