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神經病
沈謹媛接過紅包后又覺得怪異，上面那個大大的福字怎麼看都不對勁。
“看什麼呢？想打開就打開啊。”趙彥放鬆地坐着，手背撐在下巴上笑着看她這反應。
沈謹媛抬眼，耳根升起淡淡紅暈，但被層層黑髮遮擋着，也看不出異常的樣子，她掙扎了幾秒，似乎做了個艱難的決定。
聲音低着：“謝謝媽媽，春節快樂。”
她說完自己都鬆了一口氣，這是人要求過的，再忸怩下去，就顯得她不懂事了。
第二次了，趙彥錯愕了一下，直起身，笑着晃了晃她的手。
季景聞面色複雜，手裏的書直接磕到了地上，精裝的厚書內慘不忍睹，滿是摺痕。
沈謹媛眼疾手快，彎腰就把那書撿了起來，順手把書頁一張張捋平整了，季景聞看着，接過來說了聲謝謝。
他垂眼看了看那書，又從拿出一個同樣印着福字的紅包，只是這個多了卡通動物圖案，他伸到沈謹媛跟前：“拿着吧，孩子。”
沈謹媛猶豫了一下，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剛才臉冷的還像碗涼水，怎麼這會兒倒成這樣了？還用這麼可愛的包裝。
她一時間都忘了要接住。
身後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直接替她拿了，轉手又塞進了她的衛衣口袋裏。
耳邊一個輕緩低沉的聲音提醒道：“說謝謝。”
沈謹媛一激靈：“謝謝……”
她腦子裏有很多詞，叔叔、伯父、大伯、大爺，可這些都跟那聲媽媽挨不着邊，不過這也才短短几秒而已。
“……爸爸。”
季景聞愣了一下，面色有些不正常，面前的女孩年歲不大，雙眼乾淨清澈，看到她身後那人時，又嘆息，有些事就算了，擺手說：“不早了，上去休息吧，讓吳媽給你打掃一件房。”
沈謹媛聽見這話心裏一緊，但還是應下。
吳媽到底沒出來收拾房間，臨上去之前，老太太又塞給她兩個大了一號的紅包，還有幾個陌生面孔的人也跟着給她，沈謹媛挨個收下，不忘說著謝謝。
沈謹媛踹着一兜的紅包，衛衣前兜鼓囊囊的，心滿意足地任由季琰拉她上去。
橘貓不知從哪裏躥出來，身上的紅衣服沾了泥水，正奮力地爬台階。
房間裏燈亮着，屋裏很暖，但冷光是冷白色的，直接把人的困意給趕跑了。
沈謹媛把那一堆紅包扔到床上，盯着看了會兒，又擺成一圈，趴在床畔撐着臉看，這家人連包裝都選不一樣的，真是有趣。
季琰雖常年不在這裏住，但衣櫃裏時常備着他的衣服，從內到外，當季的各種定製款，只是沒有女式的。
他打開柜子，隨手翻着。
沈謹媛彈了彈紅包，轉頭對季琰說：“手機借我用一下。”
滿衣櫃的黑灰色衣服，自從他成年後，衣櫃裏整套的西裝就變得越來越多，偶爾才有幾套運動裝。
他終於翻到件T恤，漫不經心地問：“幹什麼？”
沈謹媛眯了一下眼睛，心道這人八成做過什麼壞事，指不定又勾搭誰去了，從床上下來，見他手機大大方方擺在書桌上，直接拿起來。
想了想，還是不動的好，跑着過去磨：“發條微博而已，祝大家新年快樂，我不是把那東西卸掉了嗎？所以只能用一下你的。”
季琰手裏不停，取下那件T恤，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好像識破了那點兒小把戲，一揚手，衣服就套在了她腦袋上。
眼前一片黑，沈謹媛懵了，手裏的東西也被抽走，她也顧不上那些了，手忙腳亂地把罩在頭上的衣服扯掉。
眼前重新亮起來的時候，季琰已經遞過來手機了。
屏幕上正是登錄界面，她接過來碎碎念：“你搞這些幹什麼？我會打開，而且我也不會用你號亂髮東西……”
她肩上搭着那件T恤，低着頭正輸密碼，聽見季琰說：“我怕你刪我東西。”
沈謹媛莫名其妙道：“我神經病啊為什麼要刪你的，我自己的都懶得刪。”
季琰沒說話，輕笑了一聲。
再洒脫的女孩子，在拍照這件事上也像換了個人，沈謹媛舉起攝像頭的對準那些紅包的時候，覺得哪裏都不對。
又放下手機去調整，這樣重複了幾遍，才拍下一張，這還覺得不滿。
季琰的手機里竟連一個修圖的軟件都沒有，乾淨的難以置信，她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地搖頭。
又懶得下載，直接配文發了出去“新年快樂！”
沈謹媛重新確認了一遍，點進原po去看，才幾秒鐘而已，評論就破了兩千，她驚了，好長時間沒看過評論，這會倒認真翻了幾下，全是跟風說新年快樂的。
看來這屆網友沒什麼新意。
她快速劃了幾下，後面有個人圈了季琰，單是“啊”這個字就打了一串，最後評道“請你們立即結婚”。
沈謹媛一下就樂了，她基本沒怎麼逛過季琰主頁，今天有了興緻，順着那ID點了進去。
剛一進去就見最上面那個打着熱門標誌的視頻，視頻正在自動播放，而她的笑容漸漸消失。
這個又跑又跳又唱的可不就是她自己嗎？
沈謹媛愣了一下，突然想到季琰剛剛那句話，這會兒終於知道是哪門子意思了。
行，這回真成神經病了。
她自己剛剛唱的太過隨意，又歡脫跑跳，實在沒勇氣聽車禍現場，不過配文她還是滿意的，要她轉發是絕對不可能的，這輩子也不可能。
沈謹媛把紅包收成一排，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見季琰還在衣櫃前翻找，眼睛一亮，直接拿着手機衝過去。
藉著助跑跳着纏上后腰，雙臂箍着他，張嘴咬上他的右耳朵。
季琰連動也沒動，悶笑一聲，任由她撒潑。
沈謹媛沒用多大力，咬了會兒他也不叫，覺得無聊就鬆口，又說：“你這不是黑我嗎？好不容易唱了首上枱面的歌，形象全讓你給毀了。”
柔軟的舌尖離開耳垂，濕漉漉的滑過。
季琰反手伸過去，托住了她，邁開步子開始走動，聲音已經啞下來：“寶寶，你唱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