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休息
李潔目瞪口呆地看着,來不及多說什麼,跑過來的時候還崴了一下腳。
她頭疼地看着胡茜茜,轉頭瞪了眼那男助理,男助理這才小跑過來,拉住胡茜茜。
“她今天是受刺激了,沒傷着你吧?”李潔問沈謹媛,全程不敢往季琰那看,但那道冷冰冰的視線卻像刀子一樣落下來。
沈謹媛被這出搞得莫名其妙,這會兒才感覺到胳膊上一陣尖銳的疼,女人的指甲真夠厲害的,用這麼大勁兒,不斷也得劈一半。
她在季琰開口教訓人之前把貓塞進他懷裏,拉掉口罩,寬大的帽檐下,連顯得更小,但氣勢十足。
“受什麼刺激了,見着人就咬?”
眼睛裏全是不耐,音量不高不低,剛好夠人聽見,攻擊性十足。
季琰一掃剛才的不快,心裏一下就樂了。
“咬?你才咬!”胡茜茜接二連三受刺激,她從劇組回來沒多久,就看到沈謹媛一路順風順水爬上去,人氣瘋漲,而她現在連個鏡頭都沒有了。
男助理頂着重壓,固定住她的兩隻胳膊。
胡茜茜雖然不及沈謹媛,但至少還是上面分下來的,也不好讓她下不來台,李潔忙站出來打圓場。
她擋在沈謹媛面前,抱歉笑着說:“要不你先上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待會兒咱們談談你樂隊的事。”
沈謹媛本就懶得計較那麼多,誰要在這看人發瘋,聽見樂隊就更是一刻不想留,拉着季琰的衣擺說:“上去吧,我沒事。”
李潔緊張地看着,聽見沈謹媛鬆口也跟着舒了一口氣。
季琰單手抱着貓,一隻手牽上沈謹媛,看着那個要歇斯底里的人,淡淡問了句:“你簽約了嗎?”
胡茜茜眼眶紅了一圈,咬着唇角,動作都像設計好了似的:“簽過了,五年的。”
沈謹媛呆了一下,胳膊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被掐過的地方越發的疼,這姐姐可真是會。
季琰則是再平淡不過的眼神,可嘴裏講出來的話卻讓人一顆心徹底沉到谷底,他說:“既然受了刺激狀態不好,那就休息一段時間。”
話一出口幾個人都怔在原地,胡茜茜連唇角都忘咬了,眼淚瞬間溢出眼眶。
連作品還沒有就被告知休息一段時間,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她整個人是要被雪藏。
沈謹媛對雪藏很抵觸,皺着眉想開口阻止,卻被季琰拉着進了點梯,門合上的時候她看到胡茜茜奪眶而出的眼淚,已經一聲沒了形象的哭叫。
“你們申家沒一個好東西。”
沈謹媛聽見那個字就恍惚,按着電梯想出去,心裏疑問着她為什麼要這麼說,可直梯已經上到了三樓。
“她什麼意思?”
“別聽她胡說,一個情緒要崩潰的人,說出來的話沒有可信度。”季琰說道。
橘貓被尖叫吵醒,此刻喵了一聲,像是在表達贊同。
沈謹媛點頭,卻想了一路,被按到沙發上時還在發獃,走神都走到天邊去了。
外套被人脫下來的時候,她才顫抖着回過神,茫然又瑟縮着朝一邊挪去,戒備地問:“光天化日,你想幹什麼?”
季琰把小藥箱放到她旁邊,意思不言而喻。
沈謹媛沒想到他觀察力這麼細緻,橘貓踩着墊子上來,卧倒在她腿邊,胖腦袋挨着她的大腿。
“這條胳膊,謝謝。”
連帽衫的衣袖很寬,她的手臂本就纖細,在袖管里空蕩蕩的,季琰把她的袖子挽上去,看到那處后擰起眉。
白皙的手臂上方,一片發紫的指痕,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沈謹媛自己都嚇了一跳,喃喃道:“厲害呀!”
她皮膚很容易就留下痕迹,輕輕一擰就是一道痕,季琰打開箱子,拿了一瓶藥油出來,倒在手心,又在覆在沈謹媛胳膊上慢慢揉着。
剛開始很疼,之後又熱又癢,她笑了幾聲:“就這樣吧,其實也不嚴重。”
“那怎樣才算嚴重?”
季琰聲音又低又緩,這是他一貫教訓人才有的語氣,輕咬似的吐出來,讓人心神蕩漾着。
沈謹媛壓下心底的感覺,反問道:“你要雪藏她?這有點兒過了吧,她雖然不怎麼正常,但一棍子敲死也不好。”
季琰放慢了動作,抬眼看她,眼神淡漠:“媛媛,有些事不像你表面看到的那樣,她不是什麼好東西,雪藏是最輕的處罰。”
沈謹媛疑惑:“那是什麼樣,你說。”
藥油已經被搓的很熱,散發出來的味道有些刺鼻。
季琰不想讓她回想那些骯髒的事,但又想讓她成長,斂眸凝神,手下的動作一點兒不停,片刻后說:“如果那次酒吧的事,她是主謀之一呢?進去的那個只是替罪羊。”
沈謹媛僵了一下,自從那件事後,她腦袋裏就刻意在迴避這些,那晚的噁心感覺又湧上來。
“你在查?”她臉色有點兒白。
季琰沒否認:“我不能讓事情就這麼不清不楚地過去,把你放在身邊也是要護着你,我有時候很怕,你會不見。”
沈謹媛正在摸貓的手一頓,直接扭過季琰的臉,朝着那處削薄的雙唇而去。
她很少這樣主動,或許跟童年的經歷有關,她不太會表達自己,但幸好還有這樣的肢體語言。
季琰愣了一下,抬起胳膊放在她的後腦勺上。
她學着季琰之前的樣子,慢慢地開始,只是這次對調了個位置。
牆角有面積不小的方形魚缸,幾條小紅鯉爭食,甚至搶到了水面附近,接近透明的尾尖露出水面,拍打過去,隱隱水聲,水面蕩漾着波紋,暈染開陣陣漣漪。
房間內聲音此起彼伏,壓抑的,歡愉的,急促的。
……。
李潔硬着頭皮勸誡了幾句,跟男助理一同把胡茜茜送進了公司門口的車裏。
“你回去冷靜一下,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先別灰心,凡事有商量,等人氣消了,你再回來道個歉,都會好的。”
胡茜茜淚水決了堤,臉上的防水妝都有鬆動之意,一天之內,鏡頭全被剪,又被心心念念的人冷聲打入谷底,恨的牙痒痒的那個卻風生水起,怎麼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