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從前的二老爺
他說道,“故而,弟弟一定要去的,而且,不論生死,與人無尤。”
“你……”羅氏捂着胸口,盯着他,“你……氣死我了。”
“好。”雲似錦盯着他,隨即說道,“二弟弟既然有這個志向,那我也說什麼了。”
“大姐姐放心。”雲勻說道,“待前去之後,弟弟斷然不會提起您。”
“好。”雲似錦點頭,而後便看向二老爺道,“二叔,二弟弟此番前去,九死一生。”
“連你都這麼說?”二老爺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西輿國屢屢進犯,司馬鄴,我交過手,上回,就連十五王爺也差點出事,更何況,我親眼瞧見了當時的慘烈,所以,二叔要想好了,若二弟弟真的前去了,只怕是……”雲似錦又說道,“屍骨無存。”
“不。”羅氏哭道,“我只有這一個指望啊,萬萬不能讓他去。”
“我將事實告訴二位,便是想讓二位勸勸二弟弟,畢竟刀劍無言,更何況,我親眼所見的都是屍橫遍野。”
雲似錦說罷之後,便福身離去了。
雲似玥看向雲勻,又瞧見二老爺的眼神閃爍,顯然是猶豫了。
她不明白,雲似錦此舉,是為了什麼。
不過雲似玥也不想雲勻前去,畢竟,若二房還留個哥兒,與她又是同胞兄弟,到時候,她的盼兒便有指望了。
她如此想着,又看向雲勻道,“二弟弟,你還留着吧,到時候,考取功名,也是一樣為國效力啊。”
雲勻跪下,突然拔出了一把匕首,“若父親母親不答應,那兒子便血濺當場。”
“你……你……”羅氏見此,兩眼一黑,便癱坐在圈椅上,隨即有氣無力道,“你去便去吧,大不了,到時候,我陪你一同去。”
二老爺重重地嘆氣,隨即便任由着雲勻答應了。
外頭,雲曄焦急地等着。
雲似錦看向他道,“成了。”
“多謝大姐姐。”雲曄連忙拱手。
雲似錦淡淡道,“這是他自己的主意,我倒是沒有想到,咱們雲家,竟然還出了如此血性的男兒了。”
“大姐姐,我一早便覺得二弟弟是個能人,一點都不像二叔的兒子。”雲曄說道。
“是嗎?”雲似錦笑着說道。
待她回去之後,雲曄便也將此事兒說與了裴氏。
裴氏搖頭,“其實,你二叔先前也是能文能武的,文韜武略絲毫不遜色你父親,只不過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這方姨太太進門之後,他便性情大變了,變得顧慮重重的,有時候也是畏首畏尾的,反倒沒有了原先的那般性子。”
“真的?”雲曄不可置信道。
“到底是因為什麼呢?”雲似錦又問道。
“這我也不清楚。”裴氏搖頭,“所以,你二叔表面上看似是不同意的,可是心裏頭怕是更看中這個兒子了,是打心裏頭高興的。”
“那方姨太太豈不是要失望了?”雲似錦又說道。
“那方姨太太本就來歷不明,也不知道你二叔是不是知道她的身世,才特意帶她回來的。”裴氏搖頭,“不過,你二叔的確變化太大。”
“我知道了。”雲似錦點頭,而後便陷入了沉思。
看來,這二叔也需要變故了。
她隨即看向雲曄,附耳說了幾句。
雲曄點頭,而後便說道,“大姐姐放心吧,我這幾日便與二弟弟在一處。”
“好。”雲似錦笑道,“咱們雲家,萬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
“是。”雲曄應道,便轉身去了。
晚些的時候,雲似錦正在書房內看着密函。
水月上前,驚訝道,“大姑娘,二老爺正在教導大爺與二爺武功,奴婢還不知道,二老爺竟然有如此的身手。”
“是嗎?”雲似錦挑眉,“如何?”
“大爺與二爺在學堂內學的那些騎射,皆被二老爺給敗下陣來了。”水月說道。
“嗯。”雲似錦點頭,“這不是挺好?”
“大姑娘,這二老爺隱藏的很深啊。”水月忍不住地讚歎道。
“雲家的人,其實並非表面上看的那般簡單。”雲似錦淺笑道,“所以,日後莫要輕視了。”
“是。”水月垂眸應道。
此時。
羅氏也在驚訝地看着。
不知為何,看着遠處一身短打的二老爺,正在拉弓射箭,嚴厲地教導着雲曄與雲勻的時候,她嘴角勾起了淺淺地笑容。
不由得想起了年輕的時候,頭一次遇見他的情形來。
那日,他也是如此意氣風發,那眼眸中的張揚,讓她至今難以忘懷。
那個少年,肆意而為,帶着獨有的狂妄,毫無遮掩,卻很是耀眼。
她如願以償地嫁給了他,可是,他卻變了。
他的眼神變了,變得暗淡,變得膽怯,變得遲疑,更有甚者,還有逃避。
羅氏不知道,自己當初瞧見的他,為何會變成了如今這番模樣。
哪怕是,後來,他的心思都放在了那個女人的身上,可是,每當想起他年少時的模樣,她便只能將這苦果咽下。
她眼眶濕潤,倘若,她在嫁給他之後,他還是從前的那個少年……
可如今,他終於又回到了年少的時模樣,羅氏的心依舊在蕩漾,那樣的感覺回來了。
雲似玥坐在一旁,看着羅氏,又看向遠處的父親。
這樣的畫面,倘若是從前,她只會覺得無趣,覺得父親不中用。
可是如今……
她經歷了那樣的磨難,而後有了盼哥兒,擁有了齊輾全心全意的愛,再看着面前的畫面的時候,心中是暖洋洋的。
她終於明白了,母親這些年來的心殤,也終於體會到了,為何母親即便被父親那般無視冷漠對待,可最終,還是心甘情願地留在他的身旁。
原來,父親從前是這樣的。
時間漸漸地流失,轉眼,便過了十日。
雲曄與雲勻也被教導的差不多了。
二老爺很是欣慰。
遠處,三老爺剛剛回來。
也聽樂氏提起過了。
三老爺靠在門邊,只是這樣靜靜地看着面前的二老爺。
當年的二哥,是何等的豪氣萬丈,可是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