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蕭贊的秘密

第5章 蕭贊的秘密

蕭贊這個人,三年前曾經做過一次震動天下的事情,這件事情,可能連爪哇國的老張小李都知道,連三歲小孩子都知道,宇文泰自然也知道。

他努力回憶史冊有否記載蕭贊,似乎是有,但記載寥寥,蕭家人物多,皇子多,他讀的時候完全沒有記清晰,好在,他的這具肉身比他知道的還多。

他開始感嘆,那麼多穿越小說,什麼烏龜王八蛋穿越回去都能一統天下,但事實上談何容易?歷史書不載的事情太多了,想說穿越過來就先知先覺,全知全能,簡直是搞笑,對一些歷史大事先知先覺自然沒問題。

但歷史的細節,只有那些真實活在這個時空的人才能體會。

蕭贊的這些逸事,他就只有這具肉身本尊的記憶,而絕無從史冊得來的先知先覺。

作為大梁朝廷的二皇子,封爵豫章王,蕭贊的幾件逸事幾乎是朝野街知巷聞。

第一是他的武藝極好,尤其是身法奇快,傳聞他能夠日行三百里,勢如奔馬。昭昭史冊,曾載此事。他最喜歡的一件事是在地上鋪上砂礫,然後在上面奔跑。

第二是他的易容術極佳,是一名神秘主義者。

真正見過他本來面目的人屈指可數,除了自己的幾個親信,他極少接見賓客,審理案件時總是隔着帘子聽聞而後斷決,外出時就在自己的車上掛上布帷,特別不喜歡被別人看見他的面孔。

即便外出,他也總是喜歡易容,他的易容術也很神妙。

一個喜歡掩飾行藏的人,多半都會喜歡易容術,蕭贊以二皇子之尊,自然招募了不少奇才異能之士,教他易容,常言道興趣是最好的老師。

他的易容術不久之後便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出諸各位良師之上。

公元525年,蕭贊任使持節、都督南兗、兗、青、徐、冀五州諸軍事、平北將軍、南兗州刺史,加封為鎮北將軍。鎮守彭城(即今徐州),對抗大魏。

同年7月12日,農曆六月庚辰,蕭贊率親信梁話,連夜逃往北魏臨淮王元彧的軍營中,事發之後,天下大震,由於蕭贊易容術玄妙,當時北魏軍營統帥並無幾人識得蕭贊,更沒有人相信一個權高任重的皇次子居然投敵。

此事當時流傳紛紛揚揚,有諸多版本。

宇文泰都不知道聽說了幾個版本,其中有一個版本是說蕭贊的叔叔,臨川王蕭宏是一個荒淫無度之輩,蕭贊出征在外,蕭宏不知如何看中了蕭贊的妻子袁氏,並且和袁氏有了不可描述之事。

據說,蕭贊曾經為此事請求父皇蕭衍秉公處理。

但是,蕭衍拒絕了,蕭衍拒絕的理由讓蕭贊徹底絕望,因為蕭衍的女兒永興公主蕭玉姚也和蕭宏有一腿,蕭衍鍾愛的是劉備的名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蕭衍連親生女兒與弟弟出軌都可以釋而不問,又怎麼可能會為了蕭贊的外姓妻子主持公道?

傳聞蕭贊因此而反,投奔了大魏。

這是流傳極廣的一個版本,據稱也是最可信的一個版本,宇文泰聽聞的便是這個版本,但他也聽說過另外一個版本,似乎是與梁朝之前的一個政權有些勾連,不過這個版本事迹隱秘,絕少人知。

第三個版本則是,蕭贊是一個間諜,他親自策劃了這一切,為的是取得大魏朝廷的信任,編了一個自己叔叔與自己妻子不倫的故事,這個故事完全是虛構的。

宇文泰其實倒更傾向於相信這最後一個版本,蕭贊極有可能是間諜。

因為易容術、背叛、武藝好,這些都是間諜的基本功。

但是這個版本近年來幾乎沒什麼人在傳了,蕭贊在北魏待的這幾年裏,非常安靜,幾乎不怎麼與外界交往,尤其神秘莫測,雖然他確實兼任了朝廷的一些官職,但他這種散官,雖然委任,但其實基本不怎麼出現在朝廷。

甚至連刺史之類的官職他也不過是遙領而已。

大魏朝廷一開始當然也有懷疑他有可能是採取了什麼卧薪嘗膽的計劃,或者是採取了什麼高難度的卧底辦法,百般偵查,但是蕭贊幾乎不怎麼活動........

久而久之,監視者一無所得,這個間諜的說法也不攻自破了,因為正常人都不相信會有間諜幾年了都不提供一個情報。大魏的朝廷這兩年忙於內耗,太后與皇帝鬧得不可開交,其實就算蕭贊是間諜可能都沒人會管。

但蕭贊依然沒有什麼動作,隨後還新娶了皇帝的一位堂姐,叫元莒黎,搖身一變成為了大魏的皇親國戚。

不過,宇文泰相信,蕭贊可能在等一個機會,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蕭贊今天能出現在賭場、今天能設計陷害張彝,他自然不如傳言中的那樣白蓮花。

他在審視蕭贊,眼前的蕭贊稜角分明,有一抹淡淡的髭鬚,不甚明顯,宇文泰完全可以篤定這張臉一定不是蕭贊本人的臉。

蕭贊也在審視他。

宇文泰迎着他的目光,笑了笑,道:“你今晚的行動是什麼?”之前蕭贊曾經跟他說過,如果他想了解他為什麼揭穿張彝,今晚他便能知道答案。

蕭贊笑了笑,道:“你去就知道了。”

宇文泰腦海之中忽的豁然開朗,蕭贊之所以懲罰張彝,肯定是為了今晚的事情做準備,極有可能是趁此機會引開宮中的禁衛,禁衛這麼一鬧,禁軍今日肯定要整頓。

禁軍這般一整頓,必定人心惶惶,人心惶惶之下,今晚皇宮的守衛十之八九便有了空擋,他笑了笑,道:“好,我跟你去。”

蕭贊笑了笑,飲了一杯酒,不遠處張彝的住宅還是嗶嗶啵啵的在燒。

酒樓里周邊人還在議論着,已經有跑到窗邊來談論這場突如其來起火的朝廷禁軍官員宅邸,議論之中已證實確實是張彝宅邸失火。

蕭贊笑道:“今晚的事情要比張彝的事情更刺激。”

宇文泰笑道:“蕭大人既然這般說,那我更是不得不去了?”他伸手從懷中取出一跟烙金繩兒準備付賬,蕭贊笑了笑將他的手攔住了。

宇文泰即刻醒悟,出了賭場那條街,這種串錢繩兒即便烙了金絲,可也未必在這管用。

蕭贊淡淡一笑從身邊摸出一錠銀子來擲在桌上,攜了宇文泰的手說道:“咱們走吧!”

宇文泰往日疆場廝殺也罷,還是百戰歸來再讀書也罷,但卻從沒有一日遭遇有今日這般離奇,莫名其妙便撞見一個街知巷聞的神秘人物,並且答應了他晚上一起行動。

兩人下得樓來,蕭贊越走越快,兩人輾轉出了洛陽城后,更邁開大步順着大路疾趨而,蕭贊果然神速之極,腳下如御風而行一般,飄飄然似腳不沾地。

宇文泰隨後跟上,這般快步趨走倒也絲毫不感心跳氣喘。

蕭贊微微一笑,向他瞧了一眼道:“你的腳力倒也不錯,我在洛陽郊外,有座莊子,咱們還得回去取些傢伙什。”當下拔足疾行。

兩人並肩而前,只聽得風聲呼呼,道旁樹木紛紛從身邊倒退而過。

蕭贊道:“功夫不錯啊。”

宇文泰笑吟吟道:“軍中行軍,常要日夜兼行,有時候還有急行軍,限時抵達,所以嘛,還可以。”

兩人出城外,先折而向東走了里許,又隨着折而向南,再行里許,隨即來到一座遍佈綠楊的莊子,這莊子周圍還有零星農戶,星羅棋佈一般,但都遠不及這個莊子為大。

從外部看,這莊子除了大也沒什麼別的特點,門前既沒有威武的石獅子,也沒有花紅柳綠,甚至連牌匾都沒有掛一塊,沒有任何標識,甚至給人感覺幾乎沒有多少生氣。

宇文泰隨着蕭贊走進庄內,邊走邊看。

裏面也很樸素,並無多少特別之處,整個莊子裏幾乎沒有什麼人,宇文泰走了半天,一個人也沒遇到,蕭贊似乎已經知道他在想什麼,淡淡的道:“這莊子我是偶爾來,平常是我妹妹在打理。”

宇文泰心道:“妹妹?”宇文泰倒不知道蕭贊有一個妹妹,當時蕭贊逃來大魏的時候,傳說只有他和他的麾下樑話等區區數人,都是男子,心想這個妹妹也不知道是哪兒冒出來的。

蕭贊道:“咱們去弓房吧。”

弓房在廳事的東廂,其中一面牆擺着都是弓,另一面牆擺着的都是弩。

蕭贊從牆上取下一張弓,道:“你喜歡使用軟弓還是硬弓?”話雖這般問,蕭贊拋過來的卻是一張硬弓,宇文泰慣于軍事,稍稍一拉弓弦,一看弓身便知,這弓乃是由密度極大的木頭製成,怕是一張至少有兩到三石的拉力的硬弓。

他微微一笑,引滿拉開,道:“好弓。”

蕭贊看了看他拉弓,端身如干,直臂如枝,左手張弓,右手搭箭,肘與肩平,當下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肘部,細細觀察杯中水,果然紋絲不動,杯子中的水沒有一絲波紋漣漪。

蕭讚歎道:“好臂力,好弓法,黑獺,你這射術,端的沒話說,我們今晚的事妥了。”

宇文泰淡淡一笑,道:“不會是讓我入宮去射殺皇上或者皇太后吧?”蕭贊哈哈一笑,道:“你放心,取人性命的事情,我不做。”

宇文泰放下弓,看了看牆上的弩,大抵不是擘張弩便是蹶張弩,其中擘張弩更多一些。

蕭贊見他欣賞弓弩,從牆上摘了一個箭壺下來,取出一支箭擺在桌上,又從旁邊的房間之中,取了一束帛出來,揮毫潑墨.........

宇文泰上前看他所寫,蕭贊並不避忌,手上也不遮掩,微微一笑道:“你看吧,看也無妨。”

那束帛上寫道:“陛下謹啟,草民有一天大要事欲密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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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宇文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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