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只是不悲觀
半個小時后，靳北堯終於打了電話出來。
抱着書本昏昏欲睡的周笙笙終於清醒了些，她下意識地抹了抹嘴角，手裏抱着枕頭，“打完了？”
靳北堯朝她走過來，坐在她對面，他身姿高大，沙發隨着他的坐下出現了一個凹陷，他修長的手指伸手倒了兩杯茶，是要跟她促膝長談的節奏，“這麼不想讀書？”
“我讀書有什麼用？”周笙笙不客氣地端起了茶水，仰起脖子喝了一口，“我不像你，貧苦出生，所以不擇手段往上爬。我家境優渥，長得在上流家族的同齡人中，能排前三。我隨便去個國外大學鍍金，嫁個差不多的家庭，婚後出去玩，只要我想，我爸寵我，誰攔我？”
幾句話，輕描淡寫地優越感。
“你查我？”靳北堯的鏡片后閃過一絲暗芒。
“你對我的生活無孔不入，我只是了解你個大概，不過分吧？”周笙笙沒有任何愧疚感，隨意地靠在沙發上，姿態懶散。
“確實。”少有地，靳北堯沒有反駁她，他伸手又給她添了杯茶，這更讓周笙笙不安，“你說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你爸還那麼富庶的情況下，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爸鋃鐺入獄，一無所有，你還有什麼？”
“怎麼可能！”想起那份場景，周笙笙便心驚，她站起身來，因為動作過大，她坐的沙發和地板摩擦，發出了尖銳的聲音。
過了三秒鐘，周笙笙才慢慢地坐了下來，她讓自己冷靜，對面確實是個談判好手，心思縝密，有意識地掌握她的情緒，她必須堤防自己不入圈套。
“在那一天之前，”周笙笙看了他一眼，”你還是給我家打工的不是嗎？”
“周小姐很樂觀。”靳北堯拿起了茶杯，茶香裊裊，他不似她狼吞虎咽。
“我只是不悲觀。”
談話還在繼續，靳北堯又接了個電話，隱約地，周笙笙聽出了對面是個女聲。
靳北堯接了電話，神色變了變。
周笙笙握着茶杯，滿眼促狹，在靳北堯拿起西裝外套，拉開房門時，說了句，“靳先生，性生活愉快哦！”
回應她的是碰地關門聲。
看起來是件糟糕的事情！
不過，因為靳北堯的糟糕，周笙笙的心情好了許多。
放下書本，周笙笙慢吞吞地撥了個電話出去。
“我的姐啊，你多少天沒聯繫我了啊？”一道清爽的聲音。
“姐姐這不是這兩天情況特殊？”
“你請況特殊還得再隔上半個月吧？你上次的姨媽巾還是我給你帶的呢！”賀雲州揭穿她。
“此情況特殊非彼情況特殊。”周笙笙懶得和他爭辯，直奔主題，“你又在哪裏逍遙快活？”
“露水酒吧！”
這名字……
“本少我潔身自好至今，從來只砸錢圖快樂，不砸錢玩女人。”賀雲州說，“今天這邊有個盛大舞會，過來玩，最好的位置已經給你留着了。”
“等我換個衣服，馬上過來。”
周笙笙到的時候，見舞池裏面的男女，長相好看到妖治的男人穿着白色襯衫，黑色西褲熱舞，好看的皮帶捲起了一角，剩下的都露在外面。漂亮的女人們扭動着細軟的腰肢，如性感尤物。
這是一個極佳的觀舞盛地，周圍被木質的窗戶隔離開來，通過窗戶柵欄的空隙，可以足夠清楚地看見舞池的情況。隔音效果也不錯。
“最近怎麼閉關了？”賀雲州手裏握着酒杯，問，“你不是真的要奮戰高考吧？”
“我一個文化生的苦，你一個體育生是不會理解的。”周笙笙撫額裝深沉。
“你那總分從來不過三百五的分，來跟我說你是文化生，你文化分從來沒比過我。”賀雲州提起這個，語氣里還是帶着滿滿的自信的。
周笙笙眯起眼睛，跳躍着危險的光芒，“合著你還暗地裏跟我比成績。”
成績於周笙笙是軟肋，學習之於她，就是目前人生中最跨不過去的高山。
“誒，我這不是需要找到一點平衡感嘛！“賀雲州拿着果子酒喝了口，想掩飾過去這個話題，“對了，聽說你身邊出現了個美男，怎麼，你包養的？”
聽見這話，想起靳北堯的那張臉，周笙笙剛喝在嘴裏的酒幸不辱命地吐了出來，“我，我包養他？我覺得我像是腦子有坑的人？”
賀雲州第一次見周笙笙對一個人反應這麼大，眸子裏有好奇的光。
“我爸派來的精英級別人物，來幫我攻克高考難關的。”周笙笙的聲音里透出了一股子絕望。
“哎。”賀雲州很是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手搭上她的肩，“我們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來，去舞池玩。”
。
第二天，周笙笙宿醉。
早上醒來，一看起床規定時間過了。
糟糕！靳北堯這廝一定在門口等着她。
周笙笙以飛快的速度解決玩一切的時候，打開房門，也沒有看見靳北堯。
她的心裏一時不知道是什麼心情，總歸還是提心弔膽着的。
她無聊地打開手機，來自靳北堯的信息。
“今天有事。”
看完了這條信息，周笙笙只感覺了一股自由的味道！
她恢復了懶散樣，慢吞吞地攔了輛出租車，在車子裏繼續整理剛才稍許潦草的妝容。
中午放學之後，周笙笙正要去食堂吃飯，因為她低着頭走路，便看見了瘦小的穿着白色絲襪的腿，她這才慢悠悠地抬頭。
顧汐篤定般地笑了笑，“好巧啊！”
“不巧！”周笙笙拉了下耳機，正在播放的音樂戛然而止，“你不是在等我？”
顧汐身後跟着三四個女生，可是周笙笙還是這麼一副淡然的樣子，真是讓她惱火，她一句話都懶得跟她說，只想讓周笙笙快點跪地求饒，“她那張臉太好看了，給我划花。”
“怎麼？找不了你男人出氣，只能來找我？”周笙笙開口，更是把顧汐的怒火挑到來極致。
她本來不打算親自出手，但是周笙笙的嘴太賤，顧汐上前動了手。
晚上的時候，周笙笙出了學校，本來打算攔輛計程車，看見了熟悉的那輛黑色賓利。那道身影仍舊站在那裏，周笙笙下意識地摸了摸有幾道划痕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