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拔刀斬的奧秘
玉柔花醉，枕上雲收。
歡愉過後，穆雨婷沉沉睡去，秦戰用薄被蓋住她瘦削的肩膀和精緻的鎖骨，又在秀氣的面龐上留戀了片刻，這才微笑入睡。
夢境開啟。
懷中佳人忽然消失，這讓秦戰有些失落。
他強壓下回到現實的衝動，打了個響指道：“回放！”
下一刻，場景突變。
秦戰回到山腰，身邊是江莜竹和張素素，山腳是清枚道長和柳生莊嚴，一干雜魚在他身後，看起來格外猥瑣。
“莜竹，對不住了。”
秦戰一臉鄭重的沖江莜竹的虛影揮手：“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所以，我要去找男人了！”
說罷，他賤笑轉身。
玩笑歸玩笑，等真正站到柳生莊嚴面前，秦戰的臉上早已看不出一絲笑意，只有九成九的鄭重和一絲罕見的緊張。
“呼——”
他長出一口氣，又咽了咽唾沫，這才放聲道：“來吧！開始！”
下一秒，原本寂寂如畫的場景，活了！
寒風漸起，吹皺了湖邊秋水，枯枝搖晃，落葉起伏，鳥兒蹦跳着尋找食物，老鼠也在洞口窺探，伺機尋糧過冬。
然而這一切都無法引起秦戰的注意。
不是他專註到心無旁騖，而是當柳生莊嚴虛握刀柄的那一瞬，周遭的一切便都統統淡去。
或者說，是柳生的刀有種莫名的吸力，讓秦戰不受控制的被它吸引，再無精力分心他顧。
“咚咚！咚！咚咚咚！”
隨着柳生莊嚴的手距刀柄越來越近，秦戰的心跳變得劇烈，心率也開始紊亂。
“呲……”
急促的氣流從鼻孔噴出，他緊咬牙關，額頭青筋綻起，雙眼死死盯着柳生莊嚴的手和刀柄，瞳孔收縮的彷彿針尖。
快了！就快了！
終於，那隻手握住了刀柄，並在以毫秒計的時間裏拔刀斜斬！
“嗆！”
或許是錯覺，直到一刀斬過，秦戰的耳中才聽到了拔刀聲，那聲音短促清脆，帶着梟梟迴音，聽的人牙齒髮酸。
“靠！”
看着沒入右腹、又從左肩冒出的刀影，他懊惱的罵了一句。
從昨晚到現在他試了上百次，卻依舊無法從對方刀下逃脫，甚至連躲避的動作都在刀光掠過後才後知後覺的做出。
“怎麼可能這麼快？”躺在冰涼的泥地上，秦戰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道，在模擬對抗和修羅場的蹂躪下，他的反應速度和身體響應時間絕對達到了世界級。
這世上或許有人比他更快，但快到他看都看不清，這就過分了！
“唉，還是開掛吧。”
想了半天沒想出結果，秦戰決定動用點手段：“系統，重新回放，速度放慢五十……算了，還是放慢一百倍吧。”
話落，一陣波動閃過。
下一刻，整個場景近乎時間靜止，落葉慢到肉眼難查，湖水一分多鐘才起伏一次，甚至連無形的風都有了形狀。
秦戰走到柳生莊嚴面前，先是比了個中指，隨後才蹲在對方左側，仔細觀察他出刀的那一瞬。
天下武功無快不破，在放慢一百倍后，柳生拔刀斬的秘密漸漸浮現。
“停！”
就在柳生莊嚴徹底握住刀柄的那一瞬，秦戰忽然出聲：“倒回去，弄把椅子。”
他蹲的有點腿麻……
系統無聲安排。
“再倒！再來個桌子。”秦戰揉揉脖子，決定趴着看。
“再倒！慢放九十倍。”
“八十！”
“呃，八十五吧。”他趴在桌上，雙拳攏成圓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娛自樂般的看着柳生莊嚴的手和刀柄。
時間悄然流逝。
隨着一次又一次回放，漸漸的，秦戰似乎抓到了什麼，但卻說不出來。
數十次后，他感覺到了疲累，精神渙散，注意力開始不受控制的跑偏。
“喵了個咪的，我還是跳崖吧。”
秦戰決定放鬆放鬆，利用這段時間學學道長神仙般的身法。
事實上他昨晚就是這麼乾的，先站在柳生莊嚴對面嘗試躲避，再研究柳生拔刀斬的奧秘，等精力不濟了再跳崖放鬆。
今天對戰追兵時，那彷彿天外飛仙的一刀就是他偷師的成果。
比起柳生莊嚴的看家本領，道長隨意施展的身法要好學的多。
只需開啟透視將道長變作一具骷髏，就能基本看清她在跳崖前後的身體動作。
接着再調低透視等級，由骷髏變成沒有皮膚的魔鬼筋肉人，就能大概推斷出發力方式。
最後再略微調高等級，查看道長的心臟肺腑，就能推測出她發力時的呼吸心跳。
等動作、發力和呼吸都爛熟於心，剩下的就是練了。
“嗵！”
“啊——！！”
秦戰飛躍而下，落地時一個疏忽，腳踝當即折斷。
他慘叫一聲，連忙啟用系統恢復，再一揮手，瞬移回山腰。
“啪！”
再次飛躍，這次下盤控制的極穩，可又忘了上盤，仰躺着拍在了地上。
“噗！咳、咳！”
秦戰吐了一大口血，面無表情的刷新狀態，再次回到山腰。
“唰！”
這回平衡和落腳都控制的不錯，可臨近落地，斜側卻忽然吹來一股勁風，吹的他臉先着地，直接摔成了一道白光。
“我特么——”
再次回到山腰，秦戰簡直欲哭無淚，感覺自己所有的運氣都在大小姐身上用光了，之後幹啥啥不順、學啥啥不行。
“該不會是渣男的報應吧？”
他有些疑神疑鬼，恰在此時，一陣冷風吹過，枯枝被吹的嗚嗚作響，宛如厲鬼嚎哭。
“卧槽，暫停！”
秦戰嚇的趕緊停掉場景，縮了縮脖子，心虛不已的四下張望。
周遭一片死寂，枝葉不再搖晃，飛鳥停在半空，湖水漣漪凝滯，柳生莊嚴虛握刀柄……
“嗯？”
他忽覺不對，因為自己居然沒受影響，甚至直到最後才注意到柳生莊嚴和他的刀！
再一想，似乎放慢百倍后，柳生的刀也會失去那種攝人心魄的玄異，只不過那時他只顧着看對方握刀，無意間忽略了這點。
“動起來就讓人挪不開眼，放慢或者停下就不會……看來關鍵還是在動上。”
秦戰眯起雙眼：“系統，放大他的手！一百倍！”
“靠！成如來佛了，縮小縮小。”
“好，停！回放，放慢八十倍。”
“再來一遍！”
“再來！”
有了靈感，秦戰很快便找到了方向。
數次回放后，他喃喃自語道：“原來所謂的柳生拔刀斬，其實是人劍合一的韻律啊……”
“波動？韻律？”
話一出口，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搓了搓手指，信步來到湖邊。
風起，吹皺了一池漣漪，一道，兩道，隨着傳遞漸漸蕩漾開去，波峰變得越來越小，波與波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大。
“回放！”
心念一動，秦戰望向山腰，卻見清枚道長一躍而下，衣袂飄飄，宛如謫仙臨凡。
他咬了咬牙，終於做出了一個大不敬的決定：“去掉衣物！”
下一瞬，道長衣冠盡去，一具如同熟透的水蜜桃般的軀體出現在眼前。
“啪、啪！”
秦戰輕抽了自己兩耳光，默念着集中注意，將視線牢牢鎖定道長的雙腳。
“噗！”
神仙落地，腳尖、腳掌、腳踝，小腿、膝蓋、大腿，盆骨、尾椎、腰椎、胸椎、脊椎，一系列骨骼節節串聯。
同時，受反作用力影響，一道微不可查的漣漪沿着腳踝皮膚一路上行，波峰越來越小，最終在某處凸起消失。
“咕咚！”
秦戰咽了口唾沫，趕緊轉身。
之前怕褻瀆神仙，他一直以骨頭架子或魔鬼筋肉人的形態觀察，所以始終沒參透，道長的肌肉發力為啥不合常理。
現在他懂了！
原來外練筋骨皮的皮，說的其實是波動！
骨骼串聯是一套卸力方式，表皮波動是另一套卸力方式，一內一外，才能讓道長從三四層樓的高度躍下而不傷分毫。
卸力有卸力的波動，發力也有發力的波動。
柳生莊嚴的發力同樣是一內一外，只不過他的波動更隱蔽、更難被發現。
“系統，把他皮扒了！”
秦戰厲聲大喝：“前面的肉也剃掉，我要看到他的氣管、肺和心臟！”
畫面一閃，柳生莊嚴變成了血淋淋的筋肉人，失去皮膚掩蓋的血管突突直跳，前半部分身體更是恐怖到令人心悸。
肉沒了，森森肋骨間一顆心臟用力跳動，肺葉一張一縮，呼吸清晰可見。
秦戰眯眼觀瞧，腦海中漸漸勾勒出一副畫面：
柳生莊嚴弓步擰腰，看似極費力氣，實則全靠骨骼支撐，大半肌肉都處在放鬆狀態。
他藏劍於左腋，用劍柄和虛握的右手引人注意，其實真正的功夫卻藏在持鞘的左手。
因為他左手握持的位置，剛好是倭刀重心！
他看似不動，實際上卻在用呼吸和心跳不斷調整，讓身體的波動與倭刀產生共振，讓自身的精神與倭刀產生共鳴！
恍惚間，秦戰彷彿看到了一根繩。
柳生莊嚴吸氣，心跳加快，那繩便被拉開一點，而後回彈。
柳生莊嚴再趁機呼氣，將繩子回彈的幅度增大。
而後再吸、再呼，周而復始的滾雪球。
就這樣，繩子的波動越來越大，當波動達到他所控制的極限、又或目標露出破綻，他便拔刀出鞘，將積蓄的能量瞬間釋放。
這，就是柳生拔刀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