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自由

“床前明月光……”

看着這一幕，百里不凡心中驟然升起一股豪情，他想要隨便念一句詩表達一下自己獲得自由的激動心情，可只背了第一句，他就詞窮到怎麼也想不起來後面的了。

尷尬地停了片刻，百里不凡決定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他自然地翻過窗戶，就準備離開。

就在百里不凡即將跳下去的時候，他的目光突然瞥見了被他隨手丟在桌子上的夜壺。

想起剛才神醫說過的話，他想了想，還是重新翻了上來，走過去把夜壺拿起，隨便塞進了包袱里。

“雖然沒什麼用，不過錢不夠了還能把它拿去賣了，”他自言自語道：“還是把它也帶上吧。”

走到窗邊，這一次，百里不凡沒有再猶豫，他直接一躍而起，從窗戶跳了下去，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下面那棟房子的屋頂上。

腳踩着瓦片，他縱身跳起，像只鳥一樣在屋頂上穿梭。

“喵嗷！”

一隻卧在房檐上的貓被他驚動，直接從屋頂上掉了下來，百里不凡回頭對它一笑，手指放在唇邊，輕輕“噓”了一聲。

少年的身影比貓還要矯健，他臉上帶着自信的笑容，迎着皎潔的月光，轉身向著東方飛去。

他沒有回頭，也沒有看到，在他的身後，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站在他離開的屋頂上，沉默寂靜的注視着他遠去的背影。

直到少年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不見，那道高大的身影才緩緩轉身，從屋頂上一躍而下，重新回到了小院裏。

“你就放心讓他這麼走了？”

院內，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一道矮胖的身影緩緩從小樓的陰影處走出來，微光下，那佈滿褶皺的面容和花白的頭髮，赫然是剛才已經睡去的神醫。

“不放心，”身影淡淡開口：“但青纓說的不錯，他總要選擇自己該走的路。”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露出百里三思成熟的臉。

他望着少年離去的方向，深深嘆了一口氣。

“雛鷹，是時候該起飛了。”

————

害怕被他爹發現之後抓回去，在離開秦家集之後，百里不凡是一刻都不敢停留地向前跑去，而且他並沒有走官道，而是專門沿着一些林間小路穿行。

前十八年的人生中，百里不凡從沒有離開過秦家集，他對外面的了解只限於那本講述百里無憂故事的話本。

所以成功離開秦家集之後，他的心情簡直不能用激動來形容，他覺得自己已經高興到要瘋了，甚至還有些隱約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