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田盼夏送劍
“你都說了,先祖遺物何其多?一柄紫雲劍,在其中雖算顯眼,可又不是最珍貴的東西,如何就送不得了?”田廣文皺眉道,他的確很欣賞朱七虹這個松田莊的年輕人。
尤其是兩天前的一系列事件,穩住戰局,支撐到他率眾抵達,隨後又在面對平村挑釁時,最後一個出戰,三戰三捷,平村有名的天才榮明光、史焱,全都敗在了朱七虹的劍下。
也是因此,田廣文對朱七虹青眼有加,十分看重。在聽聞了朱七虹打破他的記錄,晉陞後天第七層后,有贈送朱七虹紫雲劍的想法。
在他看來,這是一種傳承。
田承福見父親生氣了,心頭一怵,但還是忍不住規勸道:“爹,咱們家裏頭那麼多寶貴的好東西,你送什麼不行,非要送出去紫雲劍?”
“朱七虹出身朱家,雖比不得我們田家,但也不是什麼小門小戶,什麼好東西沒有?”田廣文沒好氣道。
田承福訕訕一笑。
“曾祖,你為何要將先祖留下來的紫雲劍,送給朱七虹呢?他值得這樣一樁重禮嗎?”一旁,田盼夏亦忍不住開口問詢。
她修鍊的就是《紫雲劍訣》,家族內練劍的武者同樣很多,可千年來,能使用此劍的人,又有幾個?
板着手指頭都能數得着,朱七虹真值得他們這樣看重嗎?
並不惜將紫雲劍送出去!
田廣文聞言,頓時露出感慨的神色,嘆道:“朱七虹真正讓我側目的,並非完全是他生猛的一塌糊塗的修鍊速度。”
“那是什麼?”田盼夏好奇。
“戰鬥能力!”田廣文肅然道,“兩天前的戰事,生死危機間,朱七虹展現出來的風采,就是我這個老人——勉強稱得上見多識廣了——亦驚嘆連連,我認為,朱七虹有望登臨築基之上的玄奧之境!”
“築基之上?”
田承福和孫女田盼夏面面相覷,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築基之上,是松田莊從未出現過的境界,千年來,最厲害的松田莊武者,如田廣文,也就是築基境的後幾層,或許勉強觸摸到了築基之上的邊角,可始終不曾有人真正突入進去。
這是松田莊人們代代引以為憾的一件事。
在朱七虹的身上,田廣文看到了築基之上的希望。
“曾祖,你對朱七虹的評價未免太離譜了吧。”田盼夏愕然,道。
要知道,田廣文本身就是百年一遇的天才,但如今瀕臨大限,亦僅得築基境,基本上可以宣佈,他此生無望築基之上。
築基之上,那是松田莊千百年來無數人夢寐以求而不可得的玄奧境界,朱七虹……他真有那成就史無前例的本領??
田盼夏表示懷疑。
“曾祖什麼時候看錯過人?”田廣文曬然道。
田承福的情緒平復了些,不再那麼激動。
“爹,紫雲劍……”
田廣文打斷了唯一還活着的二兒子的話語,直截了當,道:“紫雲劍,終究不過是一樁百鍊精兵,築基境后便基本無用,先祖遺物還有不少,無須看得太重。”
“紫雲劍,贈送朱七虹,也是一個人情!”
最終,田承福還是勉強同意了,也是因為他心底同樣欣賞朱七虹。
“盼夏,你到家族武庫取了紫雲劍,給朱七虹送去。”田承福安排道。
“啊?我?”田盼夏眨眨眼,白皙的手指指了指自己,一臉懵。
看着兩個長輩的眼神,田盼夏知道也只有自己去送劍了。
“好吧,跑腿的人總是我。”田盼夏嘟囔着,徑直往武庫取了紫雲劍,有田承福手書,駐守武庫的族人看過之後,未表示異議。
他們只是小兵,大佬決定了的東西,還是別擅自質疑的好。
田盼夏走出田家族地,過浮空橋樑,穿過幾個住人的山坡,往朱家族地而去。
一路上,她聽到了非常多議論朱七虹的話音,心裏頭思緒繁雜,終於抵達朱家族地,敲響了朱七虹的房門。
其實不用她敲,朱七虹屋內,還有不少人,有老有少,皆恭賀朱七虹,除了一些禮物之外,更帶上年輕人,是為了沾沾才氣。
誰不想自家孩子像朱七虹這樣厲害呢?
於是,當田盼夏趕到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那些人借朱七虹的事迹與成就,不斷教訓自家孩子。
朱化石、江智等人想跑出去,避避風頭,結果被拉着不讓走,此刻在屋內是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朱七虹無奈地搖搖頭,起身送走劉巧兒。
劉巧兒也親自送了禮物過來。
“咦,田盼夏?”劉巧兒顯得訝異,尤其看到田盼夏掌中長劍的時候,更是驚愕。
田盼夏是田家的嬌女,天資過人,素有才名,此刻提劍至朱七虹家中,不會是想要邀戰朱七虹吧?
可朱七虹才情再高,受限年齡,目前修為依舊輸了田盼夏一層啊!
田盼夏身份有些特殊,因此眾人停止了談話,紛紛把目光望將過來。
“田姑娘,你這是?”朱七虹亦摸不着頭腦。
田盼夏打量了朱七虹兩眼,特意看看曾祖認為有望築基之上的朱七虹,是個什麼樣的風采。
朱七虹因為幾個時辰來人們的蜂擁祝賀,顯得無奈且疲憊,決定以後閉門謝客,再不興此事,而且要明令禁止。
這種狀態,自然談不上什麼獨特風采了,泯然眾人。
田盼夏頓時暗暗搖頭,曾祖怕是看走了眼!
不過紫雲劍都帶了過來,也沒有帶回去的道理。
她單手握住劍柄,倒提起紫雲劍,遞到朱七虹面前,神情嚴肅地道:“朱七虹,這是我田家先祖佩劍——紫雲劍,今奉曾祖之命,特轉增於你,請你收下。”
“送我的?”朱七虹有些吃驚,紫雲劍乃百鍊精兵,就這樣平白無故地送給他,田家再家大業大,也無如此敗法吧?
“當然!你收下吧。”田盼夏點點頭道,仍提着紫雲劍,紫色光暈流轉,絢爛攝人。
一剎那,所有人都安靜了。
寂靜,一片死寂。
整整十息,沒有任何人發出任何聲音,直到十息后,圍觀的眾人才彷彿突然醒來,喧嘩之聲,立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