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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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的泰安君臣和樂,官民相融,就連平日裏爭房檐爭得你死我活的張、王兩家都共同擠在一個角落瞧着熱鬧,將軍府更是被人擠得水泄不通,除了京都朝臣,還有陶臣末兒時的玩伴兒,還有雲陽府的一幫故舊。
瞿紅袖也沒有任何算計的心思,看着光彩照人的蘇木,瞿紅袖心裏只有羨慕,無比的羨慕,此時此刻,她多麼希望自己只是一個平常的女子,不說嫁陶臣末這樣名滿天下大人物,嫁一個與自己情投意合的無名小子也算是夠了,直至天黑,回到府上,她都還在回味。
“嘖嘖嘖,小人真是見識了,朝臣大婚,禁軍壓陣,一般皇親都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可真是風光呢。”身旁的徐宏不禁說道。
“可有時候站得高了,便不知如何才下得了台。”聶青雲冷笑道。
徐宏突然覺得自己多嘴了,趕緊迎合道:“聶統領說得也有道理。”
瞿紅袖一時之間並未言語。
二人也就不再說話。
“我交代的事辦妥了?”良久,瞿紅袖才從幻想中抽身出來,問道。
“院首放心,屬下都已經辦妥了。”聶青雲答道。
“歸一城最近動向如何?”
“自我等停手以後,歸一城連番追查未見結果,進來也並無其他動作了,只是焦連宋還是被羈押着。”
“歸一城到現在都還沒有動靜說明焦連宋的嘴足夠嚴實,我們先前的擔心也就不存在了,不過你還是要轉告安堂主,此番再入中原行事,還得萬事小心。”
“安堂主一路潛行,問題不大。”
“那就行,今日本座累了,你們都各自歇息去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議。”
愉快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按照程錦尚的安排,陶臣末大婚之後,各軍也就開始行動起來了,最先拔動的是王金易,王立陽作為統軍負帥也跟隨西進了。
而後是陳振綱,帶着十萬人馬直奔滁州,準備與李秀匯合。
陶臣末最後開動,他與魏文忠、大皇子程銘緯一道領兵十萬,北上佑州,當然,按照程錦尚的旨意,這統軍之帥依然是陶臣末,皇子隨行,只行副將之職,一切籌謀,都以陶臣末說了算。而任蒹葭和季河清等人則留在了泰安,程錦尚打算安排這二人南下尹州,徹底掃除在尹州打着長寧王旗號鬧事的叛軍。
臨走之際,陶臣末抽空見了兩個人,張浩、夏旭。
“卑職無能,未能再探得蛛絲馬跡。”二人知道陶臣末召見他們的意思,有些慚愧的說道。
陶臣末微微一笑,擺擺手道:“或許這件事本來就是我想多了,你們不必自責,而且你們也着實不能太過肆無忌憚的盯着聶青雲,一來此人武藝高強,一不小心你二人便會陷於危險之地,二來,聶青雲是文安君府上的侍衛統領,盯着他就算是盯着文安君,私控朝臣,其心可誅,皇帝是萬萬不允許的,你二人已經做得很不錯了。”
“那今後卑職二人當如何行事?”
“你二人還是將繼續作為我雲衛暗探就在泰安活動,泰安雖已貴為我大渝皇城,但當年被留在這裏的各方暗探到底有多少我們不得而知,你二人今後便以將軍府僕人的身份留在泰安,凡有不能決斷之事可放心去找邊相還有秦筅將軍,另外,今後既然有了將軍府僕人的身份,你們自然還得負責夫人安全,至於聶青雲,能留意便多留意,不要刻意再去盯了,免得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卑職領命。”
安排打點好一切,陶臣末才依依不捨的與蘇木告別,領着大軍一路北上而去。
而就在這前一天,遠在滁州的北棄大軍營前來了一個人。
聽聞他的身份后,守衛立馬跑到圖蘭冰穆面前彙報。
“帶着泰安消息的衛國人?”聽到來報,圖蘭冰穆狐疑道。
“來人便是這麼說的,還說他又非常重要的消息,關係到我棄人勝敗。”
“什麼人這麼大口氣,讓他進來,本王倒是要見識見識。”
沒過一會兒,守衛邊將這個自稱帶着重要消息的人帶了進來。
只見此人衣衫有些破爛,鬚髮皆有塵土,一看便是趕了很久的路,但面容冷峻,眼神凌厲,也不見得有多麼疲憊。
“是你?”程錦尚仔仔細細的盯了這個人很久后驚訝道。
“多年不見,當年的世子爺如今已是大名鼎鼎的北棄王了,外臣安影棟拜見王爺。”來者正是當年被皇甫俊容一劍嚇走的前朝相府首座謀士安影棟。
圖蘭冰穆在泰安為質多年,他自是認識安影棟,只是二人相交並不多,想不到今日竟然在滁州見到了。
“帶着泰安消息的衛國人?前幾個字本王倒是不驚訝,只是這後幾個字着實讓本王有些不解呀,先生恐怕有很長的故事要對本王講了,來人,賜座,上茶。”圖蘭冰穆認識安影棟,但他確實不知道他是衛戎人,所以一時間興趣盎然。
安影棟環視四周眾人,並未說話。
圖蘭冰穆明白他的意思,說道:“這位是研冰郡主,也是本王的親妹妹,而博拜兄弟先生也是認得的,剩下的這位是本王的大將軍,我棄人的勇士圖蘭博秀,都是本王的左膀右臂,先生大可直言,不必多慮。”
安影棟哈哈一笑,說道:“那不知王爺想從何處聽起呢?”
“不如先生先解答解答本王剛才的疑問。”
“王爺不用疑惑,你所聽到的就是事實,外臣正是衛國暗探,說起來,比王爺到泰安的日子早不了幾年,只是運氣比王爺好一些,在相府謀了個還不算太差的差事。”
“先生恐怕不是運氣好,是早就盯上了相府吧?”
“王爺這麼說好像也並無不妥,但這些都不重要了,外臣今日前來是與王爺共謀大事的。”
“你在相府潛伏多年,自是老謀深算,本王如何敢信任你?”
“王爺何妨先聽聽外臣帶來的消息?”
“請講。”
“程錦尚已命各部向北境撲來,陶臣末由佑州北上,陳振剛則到渤州與李秀匯合,全線壓上,王爺可得小心了,這是渝軍各線的大致行軍圖,王爺可有興趣看看?”安影棟邊說邊從懷裏掏出一張自製的地圖。
圖蘭骨柔接過地圖,仔細瞅着,然後才遞給圖蘭冰穆。
“你怎麼知道得如此清楚?”圖蘭骨柔有些懷疑的問道。
“哈哈哈,郡主適才也聽說了,外臣在大淵相府蟄伏多年,要想找到點兒行軍圖並不見得多難吧。”安影棟不慌不忙的說道。
“大淵早就亡了,現如今佔據泰安的可是程錦尚,莫非你在程錦尚身邊還有暗探?”圖蘭骨柔始終不太信安影棟。
安影棟繼續哈哈笑道:“外臣能在前朝的相府站穩腳跟,自然是有外臣的手段,郡主只需接受對自己有利的消息便可,外臣如何獲得這些消息並不是重點。”
“看來大淵傾覆,先生應是有大功啊。”圖蘭冰穆意味深長的笑道。
“王爺過獎了,這個結果不也正是王爺所期待的嘛,所以,外臣、衛國與王爺都有共同的目標,這就是外臣口中的所謂大事也。”
“程錦尚並未出兵進攻衛國所佔之地?”圖蘭骨柔問道。
“暫時還沒有,畢竟在他的眼中,衛國不堪一擊,所以不急。”
圖蘭骨柔冷哼一聲,說道:“所以你之所以要將渝軍的行軍圖交給我們就是為了讓我們兩虎相爭,以免他們騰出手來對付你們?”
“早聽聞郡主巾幗不讓鬚眉,連說話都這般直接,外臣敬佩,沒錯,這正是外臣的真實想法,我衛國國力虛弱,根本不可能對付程錦尚的強大兵力,所以只能選擇王爺和郡主相幫。”安影棟並不掩飾自己的意圖。
“可我們憑什麼幫你?”圖蘭骨柔語氣並不友好。
“憑我們都不想程錦尚一統天下,憑程錦尚手下有陶臣末這樣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人屠,難道郡主敢保證面對渝軍就有十成勝算?”安影棟語氣不急不緩。
“勝敗是我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一個外臣多言。”
圖蘭冰穆見自己的妹妹並不太喜歡安影棟,趕緊打哈哈道:“先生不要介懷,王妹向來性子直,只是事關重大,本王也得確認先生怎麼能保證這份行軍圖是準確的?”
“其一,外臣自有獲得諜報的手段,所以定然能保證這份行軍圖的準確性,其二,外臣適才講過,王爺與衛國目標一致,而衛國國弱,必要有所依附,王爺乃不二人選。外臣奉上行軍圖,已表最大誠意,信與不信,還望王爺明斷。”
“陶臣末北上佑州,目標一定是余懷群,他果然沒有直接來滁州。”圖蘭骨柔嘀咕道。
“郡主是以為陶臣末是在履行世間所傳的他對棄人的承諾嗎?”安影棟有意無意的問道。
圖蘭骨柔並不想理他。
“先生有何見解?”圖蘭冰穆問道。
“兵者,詭道也,陶臣末此番北上佑州,明裡目標是余懷群,可退一萬步講,如若他真的滅了余懷群呢?還不是從佑州對王爺形成合圍之勢?又或者他有意對余懷群形成壓力,將他向北趕,讓余懷群來破王爺桐州的防線?”
“胡說八道。”圖蘭骨柔很不滿安影棟的挑撥。
但安影棟一直面帶笑意。
“好,先生遠道而來甚是辛苦,這樣吧,本王先安排先生下去歇歇,先生自是誠意滿滿,但事關重大,本王得好好思量思量。”圖蘭冰穆笑道,他這樣說一來為了緩和氣氛,二來也確實是有所謀划。
“外臣告退。”
“王兄,我不相信他。”待安影棟走後圖蘭骨柔毫不掩飾的說道。
圖蘭冰穆哈哈笑道:“你這麼明顯難道本王還看不出來嗎?”
“那王兄打算怎麼辦?”
“博秀,你有什麼意見?”圖蘭冰穆問道。
“很有吸引力,而且我們也需要辦法對付渝軍,臣以為可以先讓探子前往沿線查探查探,便能一辯真假,而且此人說得沒錯,我們的目標一致。”
“可你們就怎麼能確定他真是衛戎人?他說他是衛戎人,可也有可能是程錦尚當年安插在秦庸府上的呢?”
“沒必要糾結此事,我們的暗探很快就會傳來消息,一旦能印證得上,就足以說明安影棟所說為真,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博秀,你立刻前往渤州,調集各路大軍,隨時做好應戰的準備,切記,程錦尚手下猛將如雲,萬不可輕敵大意。”
圖蘭博秀領命而去。
“我去桐州吧。”圖蘭骨柔道。
“陶臣末若真是去了佑州,余懷群肯定不會是他對手,到時候你必然會直面於他,雖說我們與他都還算有些情誼在,可畢竟各為其主,還是我親自去吧。”
“王兄,你現在着眼的是整個棋盤,而不能盯着陶臣末這一顆子,你需要留在王帳全局把握,桐州還是我去吧,王兄放心,我是傾心於陶臣末,可若真到了不得不動手的時候,我是不會手軟的。”
“陶臣末用兵極其詭異,與其對陣,得求穩,切不可心急而被他帶亂節奏,我讓博拜兄弟跟着你,好有個照應。”
“我不需要人保護,可王兄是我棄人的王,博拜大哥還是留下來保護王兄吧。”
“我棄人皆是勇士,都不需要被別人保護,可是你是我的妹妹,哥哥得保護妹妹,這總沒錯吧。”
“這倒是,那我就不跟王兄啰嗦了,雖然我不相信那個什麼安先生,但是他說得也還是有幾分道理,不管陶臣末會不會履行承諾先解決余懷群,最終我們都還是會面對面的,所以得早去桐州做好準備。”圖蘭骨柔笑道。
“好,不過你要記住,若實在對付不了他,你人一定要安安全全的回來,本王可只有你這麼一個妹妹,”圖蘭冰穆寵溺道,后又向圖蘭博拜說道“仗可以不打,但郡主必須周全。”
“王爺放心,臣一定讓郡主平安無事。”
“行了,好好的說這些幹嘛,不就打一場仗嘛,搞得像見不着了一樣。”
而此刻,聶無相也回到了佑州余懷群大營。
見到聶無相回來,余懷群趕緊上前探聽泰安的動向。
“陶臣末已經領着十萬大軍北上了,相信很快就能達到這裏。”
“啊?那怎麼辦?”
“怎麼,你怕了?”
“這……倒不是怕,只不過我的兵力要與十萬雲衛精銳對陣,確實是有困難啊。”
“誰說讓你與陶臣末硬打了?”
“那國師的意思是?”
“隨我來。”聶無相淡淡說道,領着余懷群進了軍營,二人密談許久,聽完聶無相的安排,余懷群愁容漸散。
余懷群惜不惜命陶臣末並不清楚,但是他確信余懷群惜兵,佑州所剩兵力雖說多是殘兵敗將,但這是余懷群的家底,余懷群要想有所圖謀,必然會保存實力避免與他硬拼,而余懷群背腹受敵,很顯然十分被動,所以這麼一看,余懷群只有一個選擇,抓住一個靠山,至於說這個靠山是衛戎還是北棄,那就說不清楚了。為了避免衛戎和北棄利用余懷群的兵力,陶臣末只得加快行軍,想法儘快在余懷群倒向敵人之時將其徹底打掉。
但余懷群卻奉行聶無相的指示,一路上並沒有給陶臣末什麼阻擊,而是走走停停,躲躲閃閃,一路向北而去。
陶臣末漸漸看出了余懷群的意圖,想來這余懷群應當是準備去投靠北棄人了,於是進一步加快行軍,意圖截掉他北上的路。
但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余懷群在佑州待了多年,對佑州地勢十分熟悉,而且他早得消息,先一步開拔北上,這就讓陶臣末追得甚是辛苦,加上害怕余懷群暗地設防偷襲,陶臣末也不敢過於肆無忌憚的追擊,於是兩軍就像有默契一般始終保持着兩日的距離,根據沿途抓獲的余懷群部殘兵供述,余懷群確實是下令全軍北上,意圖進入桐州,但具體是否直接投靠北棄,這些人並無完全把握。
陶臣末下令就地修整,全軍停止追擊。
“難道余懷群當真投靠了北棄人?”魏文忠也很是不解。
“此事甚是奇怪,若說余懷群要投靠北棄,應當早就行動了,為何一定要等到我們大軍北上他才開拔?”
“所以只有一個解釋,他故意在牽着我們的鼻子走,好讓我們一步步進入他的圈套。”魏文忠道。
“可是這個圈套到底是什麼呢,暗地設伏,這一招太老套了,我陶某人是不會上這個當的,那他到底在謀划著什麼?”陶臣末疑慮道。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余懷群早與北棄暗通款曲,他之所以不急着投入北棄懷抱,就是為了讓自己當誘餌,引我們上鉤,爾後再與北棄人合力攻擊我等,而這也算是他加入北棄的投名狀?”
“有這個可能,前方探子有何消息?”
“探子消息與前幾日並無明顯變化,余懷群一直在往北走,他一直帶着主力部隊,並未見有伏擊的跡象。”
“這倒是難倒我了,從先前交手的情況來看,余懷群沒有這般精明,他這是受了高人指點啊。”陶臣末疑惑道。
“北棄賬下有不少漢人謀士,圖蘭冰穆本人也甚有謀略,余懷群若是倒向了北棄,有人給他出招也不是不可能。”
“他有意引我們上鉤,那我們就偏偏不急,以不變應萬變,看他還有什麼招。”陶臣末道。
“可我們這麼一等,他就真的可以毫無顧忌的加入北棄陣營了,這會不會才是他真正的圖謀呢?”
“你這麼一說也有道理,余懷群這一招可算是精明至極呀,弄得我等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陶臣末陷入了為難。
“我們總得有個選擇,不能總讓他牽着鼻子走,我們的目標除了余懷群的人還有佑州的地,他既然棄城不守,那我們就照單全收,正常行軍,再往北不到三日路程便可抵達桐州,我們再往前行軍兩日,便大致可以收下佑州全境,你現在便回報朝廷,請陛下按計劃讓秦筅將軍北上接管佑州城池,開渝恩,行渝策,我倒要看看余懷群這投名狀怎麼交。”陶臣末最終決定不再跟着余懷群的意圖走了。
而這邊,圖蘭冰穆也收到了可靠消息,渝軍在渤州的行進方向與安影棟提供的行軍圖相差無幾,這讓他十分高興,都說渝軍戰力強大,特別是雲衛幾乎是戰無不勝,那麼他便要給這個神話致命一擊。
既然安影棟所說得到了驗證,那自然得以上賓待之,雖說衛戎國力孱弱,但根據安影棟的表現,不難推導出這些年衛戎人在泰安埋下的眼線之多、之深,這對圖蘭冰穆來說是最值得合作的理由。
安影棟並不意味圖蘭冰穆態度的轉變,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沒有這個把握,他也不會冒着被歸一城截殺的風險再一次踏上中原之地。
“先前有所怠慢,還望先生不要介懷。”
“王爺對外臣照顧周全,何來怠慢一說,只要能與王爺達成共識,就算是有怠慢,外臣也受得住。”安影棟不卑不亢的說道。
“以先生的能耐,想必對陶臣末也是十分了解的?”
“王爺想問佑州之事?”
“還望先生賜教。”
“雖說兵者詭道,但這是領軍之將所必備之能,不能怪於個人陰詭,陶臣末用兵喜歡劍走偏鋒,虛實難測,但此人並非陰狠毒辣之人,所以他不會用什麼陰損招數對付郡主,更何況郡主對他還有恩情,但王爺不能忽視另外一個人,那就是程錦尚,此人當年為保住官職與那秦庸不也是眉來眼去,雖說是權宜之策,但也不難看出此人之圓滑狡詐,陶臣末無心坑害郡主,但可惜程錦尚才是新朝的皇帝,陶臣末只是一個將軍,走到哪不還都是惟皇命是從?更何況如今坊間關於他與棄人關係不清不楚的傳言甚囂塵上,陶臣末要想保全自己的性命,自然迫切需要一場對王爺的大勝來向新皇帝表明忠心,所以從這一點來看,陶臣末最終還是會對王爺和棄人下手的,北上佑州,對付余懷群是虛,合圍王爺才是實啊。”安影棟十分認真的分析道。
“郡主性子急,單憑用兵這一點來看,對上陶臣末恐怕是會吃虧呀。”圖蘭冰穆擔憂道。
“陶臣末是程錦尚的左膀右臂,如果有機會能把他扳倒,程錦尚的實力會大大折損,所以他也是外臣與王爺共同的敵人,若是王爺信得過外臣,外臣倒是有些主意。”
“噢?先生何不說說看?”
“可否借地圖一用?”
“先生請。”
“王爺請看,佑州與桐州之間有潼關、飛柳關、北陽、長垣四座關隘,潼關與飛柳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以陶臣末的精明,他是絕對不會選擇進攻這兩個關口的,那麼就只剩下北陽和長垣兩城,我們無法確定他到底會選擇進攻哪一地,但是我們可以製造機會讓他進攻我們想讓他進攻的地方,王爺只需在此埋伏精兵,守株待兔便可。”
“具體如何?”
“郡主乃桐州統帥,有她的地方就必然會有棄人精銳所在,這一點陶臣末不會不知道,所以只要讓郡主守在長垣或者北陽任何一地,陶臣末便會以為此地有重兵,自然就不會進攻此地,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地方供他選擇,王爺只需選好讓郡主駐守北陽還是長垣,再在剩下的一個地方設下陶臣末以為不可能有的重兵,來個請君入甕,便可一舉擊敗不可一世的雲衛了。”
“秒啊,先生不愧為當年相府首座謀臣,本王算是見識了。”
“只不過……”安影棟欲言又止。
“先生有話直說。”
安影棟尷尬一笑,說道:“從前幾日的情形來看,郡主好像不太喜歡外臣,外臣這一計劃郡主不一定會採信。”
“這個先生不用擔心,本王自會有辦法。”
“另外,外臣始終覺得余懷群很可能已經歸順渝軍了,王爺還需小心應對。”
“何以見得?”
“陶臣末北上佑州的目的就是想要剪除余懷群的威脅,但從這幾日的戰局來看,陶臣末與余懷群始終沒有遭遇上,陶臣末治下的雲衛向來奔走如雷,這一次行軍卻如此緩慢,王爺不覺得奇怪嗎?”
“這麼說來,陶臣末將余懷群向北追趕表面上可以讓本王作壁上觀,實際上是以他為先鋒,想要打本王措手不及?”
“很有可能,為保萬一,王爺可千萬不能對余懷群掉以輕心才是。”
圖蘭冰穆來回踱步,沉思良久。
“潼關與飛柳關有天然地勢依仗,陶臣末絕不會在這樣的地方浪費精力,正如先生所言,如此一來,便只剩下北陽和長垣兩地了,他既然想利用余懷群引本王上鉤,那本王就給他來個將計就計。”
“噢?外臣倒很想知道王爺有何高招去對付那不可一世的陶臣末呢?”
“余懷群現在就在佑、桐二州的邊界處,本王先派人去接觸接觸他,假意要將他收入麾下,讓他從北陽入境,余懷群是一味非常美味的餌,但誰是魚,還不一定呢。”
“這會不會冒險了一些?”安影棟擔憂道。
“陶臣末是除了邱先生外本王最欣賞的人,但時局註定他不會為本王所用,那本王就很有興趣與他掰一掰手腕,與最強的敵人大戰一場,豈不是快事一樁?”圖蘭冰穆有幾分豪氣的說道。
“以我衛國的國力是不可能對付得了程錦尚以及陶臣末的,王爺若是能扳倒陶臣末,外臣與衛國自然也會獲利萬分,外臣望王爺功成。”安影棟毫不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動情的說道。
有時候,所謂的坦誠才會讓人放下所有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