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海妖盛筵
第八十七章海妖盛筵
徐英看着那艘快被扯碎的海浪號，皺着眉頭說：“海族與人族已經相安萬年了，雙方從未發生了什麼大衝突。海族怎麼會縱容那些海怪作亂？”
旁邊一個穿着黑衣紅皮甲的漂亮女人笑道：“海族分支眾多，總有不服從管教的唄！”
風行看了那漂亮女人一眼。那是個容貌標誌，體態婀娜的女人，耳垂掛着亮晶晶的銀耳環，一對鳳眼能將男人的魂兒都鉤了去。
“你還等什麼，快去救人哪！”黃大仙用心聲催促道。
“可是……”
“別可是了，做點什麼，總比干看着強！”
看着遠處正在血海里掙扎的人，還在海浪號上英勇搏鬥的人，再看看那無數人身魚尾的海怪、長達二三十米的巨大觸手，以及那比大海船還要龐大的座山鯨，風行心中感到十分恐懼，本能地想躲得遠遠的。剛開始時，風行還會鼓勵自己，那些都是自己的同族，一定要救他們。可是見識到那些海怪的巨大力量后，風行退卻了，他因為怯懦而安慰自己：那種情況，只有神氣境高手才處理得了，我去了只能是送死。
黃大仙接着鼓勵風行道：“你這次不敢救他們，那以後再遇上這樣的情況，你肯定也不敢出手。如果以後有強者用你的親人、朋友威脅你，你還敢出手嗎？那頭座山鯨正在追趕海龜號，很快就會來追你們。難道你就躲在船上等死嗎？”
見風行還在猶豫，黃大仙決定再給他一些刺激。
“區區幾隻海怪，連靈獸也算不上，你都不敢面對嗎？你若甘心做個懦夫，誰也救不了你！修行者，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今日你連面對海怪都不敢，往後又有何勇氣踏上修行之路？怪不的柳雪依丟下你跑了，看來她早看出你沒什麼出息！現在你不殺海怪，海怪就會殺你，你都不敢為自己拚命，難道敢為柳雪依……”
不知為何，徐英看着遠處那些在生死線上掙扎的人，突然哀傷地說道：“弱者，即便是拼了命，也無法違抗命運。”
風行被黃大仙一頓斥責，心中火氣蹭蹭往上漲。此刻，他心中的怒氣壓制住了信心中的恐懼。
“住嘴！”風行突然大吼。他本來是想用心聲制止黃大仙的說教，卻沒想到直接喊了出來。
徐英沒想到風行會突然發怒，被風行的怒吼給嚇了一跳，等她反應過來，還以為風行是在說她。當看到風行義無反顧地沖了出去時，她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
刷！
風行周身突然氣流涌動，好像有一隻巨大的鯤鵬突然展翅一般，激起強勁的狂風。
丁志明感知到周圍氣流突然巨變，立刻扭頭去看風行，只見風行突然往口中塞了什麼東西，然後就瞬間被狂風裹挾着衝出了驚龍號！
“風，瘋了你！李二，你要幹什麼？”丁志明拍着欄杆朝風行大喊。緊接着他也跳了下了船，朝風行跑去。
與此同時，海浪號上也有神氣境高手出手了。那是一個手持黑色大刀的光頭男人，嘴唇上留着一圈拉碴的鬍子，臉上有一道貫穿左眼上下眼瞼的疤痕，站在一根桅杆頂上。光頭男在周身釋放出黑色的鍊氣。只見他輕輕揮了幾下大刀，就有數道黑色刀形鍊氣飛了出去，瞬間將幾根海怪的觸手斬斷。
隱藏在海面下的那隻觸手怪物似乎憤怒了。它兇狠地甩動着觸手，將海浪號砸出無數裂痕。數不清的人被觸手消滅。無數的碎裂木板飛濺。
一根觸手突然砸斷了光頭男腳下的桅杆。光頭男冷哼一聲，瞬間閃開了。他雙手持刀，將大刀豎在身前，然後全身融入黑色鍊氣中。待黑氣散盡，只有一把三十米長的巨刀在原地旋轉，那巨刀與光頭手裏拿的大刀一摸一樣。
巨刀瞬間竄入海水中，幾秒之後就將一隻大如海船的觸手怪物刺穿並挑出海面，激起幾十米高的巨浪。觸手怪物已離開海水，立刻就喪失了大部分力量，只能在空中無力甩動着自己的十幾根觸手。那巨刀在空中突然將觸手怪物破開，又以極快的速度來回穿刺，將觸手怪物肢解。接着，那巨刀消散，光頭男又拿着大刀出現了。他開始去清理那些人身魚尾海怪。
以經脈氣海構造的御風陣在風行體內急速運行，在風行周身產生流動的疾風，讓風行能夠御風而行。此時風行的速度已經接近百米每秒。原本以這種速度御風奔行，風行體內原有的本命元氣將會在幾個呼吸間消耗完畢，但是風行在運行陣法前，已經吞下了八分之一顆迴轉復元丹，此刻體內元氣充足，夠他運行半十分鐘的御風陣法。
風行邊跑邊從腰包里掏出兩個小捲軸——陣法捲軸，風行一般都把重要東西帶在身上——別在腰帶上，然後用心意溝通丹田氣海中的那把銀劍。只銀光一閃，風行就已經握住了銀劍。
那頭龐大的座山鯨又一次躍出海面，再潛入深海。它離海龜號已經不足五百米了。
風行見很快追到座山鯨所在的那片海域，然後毫不猶豫地鑽入水中。縱然自己的眼睛被海水沖刷得生疼，風行也還是睜大了眼睛去尋找那頭座山鯨。還好那頭座山鯨並沒有下潛得很深，風行立刻就發現了它那龐大的身影。仍是毫不猶豫地，風行盡全力催動御風陣的運轉，頂着強大的水流阻力，衝到了座山鯨背上。懷揣着憤怒，風行雙手握劍，將銀劍狠狠地刺入座山鯨的尾部。
座山鯨感受到尾部傳來的劇痛，立刻惱怒地狂甩尾鰭，加快了游速。
座山鯨甩動尾鰭的力量極大。每次尾鰭甩動，風行都感覺有一股激流在沖刷着自己的身體。
雖然座山鯨的皮肉很堅實，但銀劍更加鋒利。隨着尾鰭的每一次甩動，座山鯨尾部的傷口也被越拉越大。
風行感覺自己就要被甩下去了，可座山鯨尾部的傷口很淺，並不致命。因此風行又用心意告知銀劍：變大！變大！
本來沒想着銀劍真能變大的風行，突然感覺到自己手中的銀劍瞬間增大了數百倍。巨大的銀劍剎那間就刺穿了座頭鯨的尾巴。
就像是掛在劍柄上的劍穗兒，風行身不由己地隨着水流飄蕩。他緊緊握住劍柄，以使自己不被激流沖走。
座山鯨忍受不了尾巴被刺穿的劇痛，發出了低沉的哀嚎。
不知為什麼，風行從座山鯨的哀嚎聲中，聽出了委屈和恐懼。
受了重傷的座山鯨突然狂爆起來，一下子就將自己的身軀翻轉了一圈。那把巨大的銀劍也被甩掉。
在座山鯨那乳白色的肚皮翻上來時，風行隱約看到座山鯨的胸部有一塊黑色凸起。
座山鯨開始往水面游去。顯然它即將撞及海龜號。
風行努力將自己體內最後的一點元氣運行起來，鼓動着御風陣法，向著座山鯨追去，在海水中留下一串泡沫。終於，風行追上了座頭鯨，也看清了那原來是個籠子的黑色腫塊。從籠子裏延伸出四條黑繩，繩子的另一頭綁着骨鉤，骨鉤深深地刺進了座山鯨的胸部。有七八個人身魚尾海怪在拉扯黑繩。風行竭盡全力沖了上去，將那柄巨大銀劍刺入那個黑籠子，將籠子及籠中的海怪攪得粉碎。
那隻座山鯨獲得了自由。它突然變得平靜下來，降低了自己的游速，發出憂傷的低鳴，緩緩向著深海沉下去。
風行急忙躲開了那隻龐然大物，將巨劍收回體內，向著水面游去。然而，風行已經很累了。所以，當一群人身魚尾海怪——十幾隻——從下方向他襲來時，他根本無法反抗。
“啊呃……”
風行慘叫了一聲，可聲音還未完全發出來，他的嘴裏就灌滿了腥鹹的海水。兩隻人身魚尾海怪追上來，用它們鋒利的指甲刺入了風行的小腿。風行無力地撲騰着，他根本無法求救。
我要死了！
“都是你出的餿主意，我他媽的要死了！”風行有些神志不清地咕噥。
“死個屁，有人來救你了。”黃大仙絲毫不為風行眼前的危險處境感到擔心。他的語氣頗為輕鬆。
噗通！
風行聽到了落水聲。他抬頭往上看，有個人形黑影向他衝來。此時，一隻人身魚尾海怪已經抱住了風行的腰，正在啃食他的後背。那黑影突然拍出一掌，風行感覺什麼東西突然從自己腦袋后沖了過去。
那是一道無色的元氣刃。
元氣刃瞬間將風行後背上的那隻海怪斬為兩段，又將風行左腿上趴附着的那隻海怪的頭顱削了下來。
那黑影是來救風行的丁志明。丁志明衝到風行身邊，抱住風行，然後突然周身釋放出強大的元氣波，將那些可惡的人身魚尾海怪震開。
在丁志明抱着自己往上游的同時，風行將一個小捲軸遞給了丁志明。
丁志明會意，立刻將自己的元氣注入小捲軸，然後將小捲軸丟了下去。
在風行和丁志明身後，那個小捲軸突然湧現齣劇烈的藍白光，然後突然造成劇烈的爆炸，將十幾隻人身魚尾海怪炸得粉碎。
那個捲軸上畫有五階陣法——驚雷陣，是風行之前在小天源界學會的五階陣法中的一種。風行一共學會了五種五階陣法，其他四種五階陣法分別是聚靈陣、御風陣、離火陣、龜甲陣。
終於，丁志明帶着風行衝出了海面。風行受了點輕傷，但是他的金鱗甲壞了。丁志明抱怨道：“你小子腦抽了，跑來送死！”
風行有氣無力地笑道：“如果我不打死它，它就打死我了。”
這時，風行和丁志明已經離海龜號很近了。
風行聽到海龜號上有人喊道：“他奶奶的，船長呢？船怎麼跑得這麼慢？”有人高聲答道：“風停了，只能划槳！”又有人喊道：“兄弟們，這肯定是海族的陰謀。大家一起弄死他們！”他扭頭朝四周觀望，發現周圍的天色突然暗了下來，濃郁的白霧從四面八方湧來，無數的人身魚尾海怪從海水裏蜂擁而出，要爬上海船。船上的人則使出各種手段將那些怪物斬殺，或是擊退。
丁志明抱住風行，在水面跑了幾步，然後縱身一躍跳上了海龜號。
吶吶……
海上突然傳來優美的歌聲，彷彿有無數美麗的女歌手隱沒在迷霧后，輕聲吟唱。那歌聲極具穿透力和誘惑性。輕盈的歌聲彷彿柔和的春風，裹挾着蜜一般的香甜，如漫灌稻田的春水，流淌進所有人的耳朵里。八艘大船上的大部分人都陷入了莫名的幻境，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彷彿他們看見了自己心心念念，夢寐以求都要追尋的至寶！
嘩啦啦的聲音響起，圍繞着每一艘海船，數十道水柱升了起來。每一道水柱頂端，在跳動的水花中，都有一位妖異而美麗女妖。女妖們的頭髮又粗又黑，發端如鋼針一般尖利；她們的容貌傾國傾城，身姿如風中之柳，妖嬈輕柔；她們的眼眸如橙色寶石，璀璨而勾人心魄。她們的胸前套着雪白的扇貝，腰部以下是纖細的魚尾。她們額頭、手臂、尾部的細密鱗片閃動着奇異的彩色光芒。她們的歌聲，讓人聽了永世不忘。
噗通、噗通、噗通！
不停有人失神地朝女妖走去，然後掉下船，落入水中。當他們被海里那些醜陋的海怪拖到幽暗寒冷的深海分而食之的時候，他們還在痴迷地笑着。
不知道什麼緣故，待在風行周圍的七八個人都神智清醒，沒有受到女妖們的蠱惑。
海龜號上，一位修為高深的人突然釋放出一股紫色鍊氣，鍊氣狂風一般席捲了整艘船。那些女妖們一接觸紫氣，立刻開始嚎叫起來。她們的尖叫聲凄厲而令人噁心。那些紫氣使女妖們的皮膚潰爛腐敗。海龜號周圍的女妖們發出惡毒的詛咒，紛紛施展出顏色各異的鍊氣屏障，抵禦紫氣的侵蝕，然後操控水柱移向遠處。
風行不知道其他海船上的情況，但他聽到了極遠處也傳來了女妖們的尖叫聲。看來其他船上的高手們也出手了。
紫氣將女妖們的歌聲隔離在海龜號以外，它們彷彿有意識一般，避開了船上的所有人，只在人與人之間的空隙處流動。
所有人都從幻境中脫離了出來，停止了詭異的自殺行為。有人看到漫天的紫氣后，驚恐地大叫：“天吶，這是噬魂紫氣，紫極魔君在船上！”有人聽到紫極魔君的名頭，立刻嚇得臉色蒼白，全身都如篩糠。紫極魔君給他們帶來的恐懼彷彿比海妖、海怪帶給他們的恐懼還大。
船上一角，一個穿着普通淡藍色布衫的佝僂老頭突然直起了腰。接着他腰身一變，成了一個穿着紫色大衣的美男子。不過這個美男子有些妖異。他的眼角嘴唇被塗成了紫色。大衣上毛茸茸的大領子像是一隻紫色狐狸圍在他的脖頸處。
“諸位不必害怕，在下此去盤庚仙境，絕不傷人！”紫極魔君笑道。他微微勾起嘴角的樣子，既邪魅又陰險。
“江湖上誰都知道你紫極魔君心狠手辣，又姦猾貪婪。我們怎麼相信你的話？”有人躲在人群里說。
“如果你們不肯相信的話，那我只有把你們全殺了！呵呵！”紫極魔君陰柔地笑道，然後竟然如女人般開始用手指盤弄自己的黑色秀髮。
“大家不必擔心。這妖貨膽敢動你們一根指頭，我沈萬山便剁了他！”一個男人粗聲粗氣道。那男人袒-胸-露-腹，穿着棕色皮褲，手提巨劍。他手中的巨劍上用暗黃-色金屬刻蝕出一頭兇猛御風劍齒虎。
風行旁邊有人在談論沈萬山。一人說：這沈萬山乃是宗師巔峰高手，手中巨劍名為斷山，江湖名號為斷山巨俠沈萬山。
又有人道：“不是我們信不過沈大俠你！這紫極魔君也是一流的神氣境高手，他要殺我們，你一人如何擋得住？”
一位頭髮灰白的威嚴老者厲聲道：“你們這幫鼠輩，這個不敢信，那個不肯信，真是死了也活該！老夫葛秋生願與沈大俠一起保爾等狗命。那個不長眼的再敢出來胡攪蠻纏，看老夫不拍死你！魔君，還請散了紫氣，讓我等看看外面的情況。”
風行身邊又有人低聲談論葛秋生。一人道：葛秋生乃是自學成才，耗費三十餘年，歷經大劫難大機遇，修鍊到散修一輩子也難以達到的神氣境。他的絕招乃是以鍊氣化身為百米高的戰將，因而江湖人稱虎賁戰將。
“呵呵，沒想到沈大俠和葛大俠居然也會坐這下等窮修士才會坐的海船。”
“渡船之上，儘是些道貌岸然之徒，老夫不屑與那幫偽君子為伍。”
“哼！”沈萬山僅是冷哼了一聲。
大部分紫氣散去，僅在靠近海面的船體周圍還有一圈紫氣。這時，海龜號上的眾人才得已瞧見周圍的情況。
剩下的七艘海船都受到了攻擊，其中海馬號受損最嚴重。此時，海面上那些女妖們不停地釋放出顏色各異的鍊氣攻擊個艘海船。海中，除了密密麻麻的人身魚尾海怪，還有數不清的海蛇、巨蝦、超大號螃蟹、以及數百條各種類的鯊魚。那些海中怪物不停地撞擊海船，有爪子的都往海船上爬。船上的人也都不遺餘力地攻擊那些海怪。能釋放鍊氣、元氣的修行者紛紛給自己所在的海船套上了一層護罩。修行者們瘋狂地將氣刃、氣丸打向海怪。有特殊屬性的鍊氣——如能使物體燃燒的、有毒的、或是能冰凍物體的鍊氣，往往能造成更大的傷害。
在海龜號周圍的一個女妖捂着糜爛的半邊臉龐，惡狠狠地說：“該死的人族，你們死定了！姐妹們，讓他們見識見識真正的恐怖！”
那女妖剛說完，其他女妖紛紛響應。於是，正片海域中突然響起女妖們的尖叫聲。這尖叫聲絲毫不能讓人覺得動聽，只能讓人覺得厭惡。那尖利的嚎叫幾乎能震碎人的耳膜。
正在與海怪們激戰的人突然發現事情有些不對頭。那些圍繞着海船的怪物們突然如潮水般退去。
海龜號上，紫極魔君、沈萬山以及葛秋生三人突然同時臉色大變。沈萬山突然朝正拿着木棒敲海怪的武師級強者——大鬍子船長吼道：“快開船！”然後，沈大俠縱身一躍跳到空中，瞬間舉起巨劍，朝船側的海里劈出一道無色的磅礴元氣刃。那元氣刃撕裂空氣，產生刺耳的尖嘯，將海面劈出了深大二三十米的巨大裂痕。海面之下，一根從深海中刺出，粗達三十米的冰錐被攔腰擊碎。
紫極魔君在沈萬山動手的同時，將自己的自己鍊氣化作一隻長達百米的巨矛，然後將巨矛狠狠地刺入幽深的海水中。
葛秋生則大吼一聲，跳到船后，周身湧出淡青色的鍊氣。淡青色鍊氣圍繞着葛秋生，形成了一尊高大百米的青銅巨人，將葛秋生的身影隱沒。青銅巨人發出沉悶的巨吼，開始推着海龜號在海里狂奔。
在巨人的推動下，海龜號的行駛速度達到了它以前最快速度的三倍——一百二十千米每小時。要不是一開始青銅巨人就把風帆給卸了了下來，桅杆已經被風帆扯斷了。
三四秒后，海龜號就已經航行到了一百米開外。
風行朝後看去，只見破雲號上的修行者們朝船尾釋放出衝力強勁的鍊氣、元氣，推着破雲號飛速逃跑；穿雲號浮在離水面很近的空中滑翔，海鷗號則被一對巨大的藍色羽翼拖着向前急速飛行；海燕號的尾部被一根冰錐刺穿，但還好脫險了，被船上的修行者用元氣和鍊氣推着向前急速滑動；海浪號被冰錐擊碎了，落得和海馬號一個下場，但是海面上已經看不到有人在掙扎了，因為一股詭異的嚴寒冰封了刺碎海浪號的冰錐所在的那片海域。驚龍號也在向前急速滑行，不過是沿着一條細細的冰道在滑動。驚龍號每前進一段，冰道就消失一段。在驚龍號後面百米遠處，一根高約五十米的冰錐刺出海面，在海面上形成了一塊厚重的浮冰。
女妖以及眾多海怪還在追趕驚龍號。一個人正站在驚龍號的船尾——風行覺得好像是徐戈，正在揮舞着長劍。那人每一次揮劍，都釋放出數百道細細的金光之刃。那些金光之刃很輕易地就切開了女妖們的鍊氣護罩。每一次金刃飛舞，都有難以計數的海怪、海妖死於非命。
七艘大海船越逃越遠。在發生激斗的那片冰封海域下，突然有什麼龐然大物將厚達十幾米的堅硬冰層給衝破。巨大的冰塊被拋上高空，又轟隆一聲砸進海水裏，激起一二十米高的巨浪。所有的冰層都開裂起來，整片海域都傳出轟隆噼啪的巨響。二十一個有十多米粗的巨大蟒蛇腦袋從冰層下鑽出，發出尖利的咆哮聲。那種奇異的尖嘯嚇得海妖海怪們渾身戰慄，忍不住向四面的深海中逃竄。
等那些巨蟒的脖頸完全伸出海面，在海船上的人才發現，那些巨蟒竟是七條三頭大蟒。三頭蟒的每顆頭顱上都頂着兩根尖利的巨角，好像是巨大的螺旋紋鐵鑽。巨蟒們的膚色也各不相同，有的灰白，有的暗綠，也有火紅色，等等。無一例外的，七條巨蟒們都有一個頭，隨着一次次呼吸，噴出冰冷至極的水霧。
海龜號上有人在談論那七條三頭巨蟒。
某人驚呼：“我滴個乖乖！那可是八階靈獸，三首巨蛇耶洛然吶！據說是蛟龍與海蛇的後裔。還好咱們跑得快！”
又有人道：“哼，連海妖怎能喚來耶洛然？這次襲擊是海族的陰謀確定無疑了！”
……
似乎為了驗證眾人的驚嘆，一條火紅色耶洛然的左頭突然尖嘯着噴出一道將近三十米粗的赤紅色鍊氣。那赤紅色鍊氣如同一根長矛，瞬間延伸到千米之外，刺向剛剛脫離險境的驚龍號。那赤紅色長毛從海面飛掠而過，激起十數米高的浪花。浪花被鍊氣蒸騰，發出滋滋的響聲。
赤紅色鍊氣一經完全釋放而出，其尾端立刻縮減化作一個尖錐，其前端則承受着巨大的空氣阻力化作球形。僅僅一次眨眼的功夫，那道赤紅色鍊氣就變成作了長達百米的彗星狀氣團，狠狠地撞向驚龍號。
突然，驚龍號之後八片直徑約五十米的巨大雪花狀冰牆形成，阻擋那顆致命的鍊氣團。然而，冰牆一經火紅色鍊氣觸碰，就化作一股白氣。彗星狀的鍊氣速度絲毫不減地穿過迷濛的白氣，沖向驚龍號。就在氣團撞上驚龍號的一瞬間，驚龍號船尾突然閃爍出耀眼的金光，彷彿有一顆太陽在驚龍號船尾升氣。
轟隆！
氣團與金色的太陽相撞，發出震天響的爆炸聲，激起了高達十層樓（約三十米高）的巨浪，巨大的衝擊力將海面衝擊出了一個直徑百米的巨大凹陷，又差點掀翻了驚龍號。
最終，除了海馬號以外，其他七艘大海船都成功脫險了。
當七艘海船與船隊的其他海船成功會合后，眾人才得知，原來船隊三十艘海船都遇到了海怪們的襲擊。有十艘海船在海怪們的攻擊下沉沒了。船隊損失了將近一半的人——一萬五千多人。那些沉沒的海船上，大多沒有神氣境或更高境界的高手坐鎮。風行和丁志明回到驚龍號后，風行仔細尋找了一下之前那個主動要求去救人的穿藍色盔甲的年輕人，最終也沒找到。估計那個勇敢的年輕人已經葬身於那片危險的海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