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堅守坑道!
三班所在的坑道,在山腰位置,是一條馬蹄形的坑道。
這條坑道,是連里佔領了這塊陣地之後,我帶着三班的戰士連夜趕工挖出來的。
坑道從山腰位置的山壁上往裏挖,所以頭頂上是二十幾米厚的山石泥土。
到了最裏面的位置,更是直接在山體的裏面。
這使得我們幾乎不用擔心敵人的炮火能夠摧毀這條坑道。
長度大約三十多米,有兩個出口。
坑道口,也做了防炮擊的處理,還做了偽裝物。
但二十多天的時間,也僅僅只夠挖出來這麼一條坑道的主體。
坑道裏面的支撐、加固、通風,以及儲物都還沒有來得及做。
所以說,這條坑道其實是一個半成品。
此時。
我們被堵在了坑道里,沖不出去。
一個坑道口原本是為了方便我們快速出擊,所以坑道口是朝向山頂的,也就是朝向南邊。
所以這個坑道口,被陳楚生起名叫‘南天門’。
但是‘南天門’剛剛被美軍發現。
敵人在我們坑道口外面五十米不到的位置,架設了一挺重機槍。
‘南天門’已經被敵人的火力,嚴密封鎖住了。
肯定是出不去的。
一冒頭,就得被打成碎肉沫子。
我們只得向著馬蹄形坑道的另一頭轉移。
除了‘南天門’之外的另一處坑道口,因為斜對着後面的一連陣地。
所以被陳嘉稱作‘得勝門’。
不過一連陣地正在被敵人的炮兵壓制。
敵人派了四架艦載攻擊機,對着一連陣地投擲凝固汽油彈和火箭彈。
一連的炮聲,已經啞了一陣兒了。
而增援我們的其他營的部隊,被壓制在山谷里,怎麼也爬不上來。
剛剛好不容易登上山坡的前隊二十幾號援軍,此時已經全軍覆沒。
沒有坑道作為掩體的他們,根本無法在敵人這樣喪心病狂的猛烈火力下存活下來。
敵人的火力太猛了。
身處戰鬥中的我們,能夠清楚地感受到。
他們也是歇斯底里的!
陣地上,只剩下我們連的一個個戰鬥小組,還在戰鬥着。
聲音聽起來已經零零散散,遠遠談不上激烈。
而且很快,敵人的槍聲就蓋住了我們的。
我們這點人,太過於分散不說。
火力兵力都比敵人差了好遠。
只能被壓制在坑道裏面堅守。
我們想從‘得勝門’衝出去,主動出擊。
但在這個時候。
幾十個美國兵,向著我們的‘德勝門’逼了過來。
我帶着三班眾人,剛剛衝出坑道。
就被敵人的兩支勃朗寧輕機槍和數不清數量的半自動步槍壓製得死死的。
我們又不得不撤了回來。
撤回來的時候,我用餘光看到。
美軍將一門57毫米的無後坐力炮架了起來,就對準我們這裏。
坑道口做了防炮擊的處理,倒是並不害怕無後坐炮的直瞄射擊。
可雖然不怕炮,但是被堵在坑道裏面的我們。
再想要衝出去,卻也是難上加難的。
到了這個時候,我不禁也有些心急起來。
“班長,沖不出去!怎麼辦?”陳嘉焦急地喊道。
“堅守坑道!絕不能讓敵人進入坑道里!”我只得下令。
幾十個美國兵,佔領了我們的坑道口外面。
他們開始向坑道裏面投擲手榴彈。
手榴彈在坑道口的外面紛紛炸開。
彈片四處亂飛,打在坑道口的土牆上。
發出‘簌簌簌’的聲音。
不過我們的坑道很深,尤其是在坑道口的附近,還專門修得曲里拐彎的。
又有防火洞口和防煙洞口。
手榴彈可傷不到我們。
鄧楊端着勃朗寧輕機槍,對着坑道口外面還擊。
一個探出來腦袋的美國兵,被掀開了天靈蓋。
但是很快,一個穿着膠皮阻燃服和膠皮靴子的美軍身影出現。
我急忙拉着鄧楊的武裝帶往回走。
剛走了幾步,拐了兩拐,身後就感覺到一陣炙熱。
整個後背都感覺要被燙熟。
敵人的噴火兵!
不過我們和敵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噴火器又是步兵近戰和戰壕戰中最恐怖的敵人。
從坑道開始構築的第一天,防噴火器,防炮擊,防灌煙就是我對三班戰士要求的‘三防’。
我們的坑道,雖然十分簡陋,但並不害怕噴火器。
只是我和鄧楊,此時都有些狼狽。
雖然沒有性命危險,但是那麼近距離的高溫,還是很恐怖的。
鄧楊的眉毛、頭髮,全都被烤焦了。
我的頭髮,也焦了不少。
噴火器噴火之後,美軍士兵又向坑道里投擲了幾枚手雷。
見坑道里沒了動靜之後,兩個美國兵小心翼翼地從坑道口鑽了進來。
坑道口周圍的土牆,都被噴火器燒灼得十分滾燙。
兩個美國兵一邊小心翼翼,一邊對身後的同伴抱怨着。
但沒等他們抱怨完。
一陣短促的衝鋒槍聲響起。
兩個美國兵沒了聲響。
陳嘉上前去,將兩個美國兵的屍體,從坑道口附近拖了進來。
而坑道口,再一次響起了一連串‘大八粒’的槍響。
緊接着,坑道口傳來幾聲異響。
又有幾個黑不溜秋的玩意兒滾了進來。
“手榴彈!”我嚷嚷着,讓陳嘉注意。
陳嘉急忙卧倒,趴在美軍士兵屍體的身後。
但是那幾顆手榴彈卻並沒有爆炸,反而是散發出一些白色的煙。
陳嘉有些驚恐地怪叫道:“毒氣!毒氣!”
我一把將他拽了回來:“慌什麼!是催淚瓦斯,不是毒氣!”
被我一吼,陳嘉冷靜了下來。
我們兩個將坑道里早就準備好的木板擋在防煙洞口。
然後又用旁邊準備好的細土,填補住縫隙。
我和陳嘉被熏得滿臉是淚,不停咳嗽。
但好在更多的催淚氣體,並沒有灌進坑道裏面來。
大量的催淚氣體,瀰漫在坑道口附近。
它們鑽不進來,便只能尋找其他的出口。
於是又從坑道口擴散出去。
很快,我們聽見幾個美國兵激烈的咳嗽。
匆匆的腳步聲,代表他們向後退去。
我們獲得了短暫的安寧。
陳嘉從美軍屍體上,找到了一些壓縮餅乾和水。
這讓我喜出望外。
坑道裏面沒有來得及儲藏水和食物。
而我們自己剩的水,也不多了。
剛才那兩個美國兵,其實在坑道口的時候,就能夠被我們打死。
但我還是讓陳嘉將他們多往裏面放了三四米。
為的,就是從他們身上搶些東西。
不過其中一個美國兵身上的水壺被陳嘉的衝鋒槍打穿。
水壺裏面的水,只剩下了小半壺,其他都灑了。
這讓陳嘉懊惱不已。
聽了聽外面,幾乎只剩下美軍的槍聲和呼喝聲。
還有一些噴火器噴火的聲響。
偶爾傳來一陣凄厲的慘叫聲。
美軍,再一次佔領了全部的表面陣地。
儘管……
這一次的進攻,同樣讓他們傷亡慘重。
當然,這些傷亡大部分並不是我們造成的。
而是我軍炮兵造成的。
大概是從兩個月之前開始,我們這些臭步兵,就已經失寵啦。
現在戰鬥的主要力量,已經從步兵悄然轉變成了炮兵。
而炮戰,也已經變成三八線附近,最常見的戰鬥方式。
可就在這個時候,警戒另一處坑道口的陳光義急匆匆地跑過來。
“班長!敵人在南天門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