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的兒子

江東的兒子

孫權要稱帝了。

天子冠十二琉,黃金車白玉璽,是孫權一直想要的東西。但他畢竟不是曹丕劉備更不是袁術,他忍了那麼多年,而今他終於不必再忍。

與蜀相通的使者絡繹來回於長江上下,層層書信雪片搬壓在孫權案頭,每日朝會後,都可以看見群臣暗藏喜色地說起孫權的稱帝。有生之年能夠讓自己輔佐的君主成為帝王,恐怕是每一個臣子做夢夢見都會笑的事情啊。

可是當這一天漸行漸近時,我卻開始有奇怪的想法:那麼多人,盼了那麼多年,用掉那麼多心血,到這一天真正來臨時,卻不知是開始,還是結束。

孫權是在新年的一次宴會上宣佈他的決定的。酒至半酣,他止住一片喧鬧,站起來,環顧了四周,然後用了冷靜鄭重的聲音說:

“孤有兩件事要宣佈。”

人們便都仰起頭來看他,等他說下去。

“第一件事,你們不是一直勸孤,該是稱尊號的時候了嗎?場面上的話,孤不想多說。孤今天只想告訴你們:今年入秋以前,孤會讓你們遂願。”

明知道是意料中的結果,但群臣還是忍不住鬨動起來。每一個人都顯得那麼高興。卻惟獨坐在一旁的孫登,微微凜了凜,一雙眼睛略為不安地看着孫權。

“父王,第二件事是什麼?”他沒有隨着人們一同歡笑,反而有些害怕又有些期盼地問。

“第二件事,”孫權頓了頓,沉默了會,然後用了不是太堅定的語氣說,“孤在考慮——稱帝以後遷都建業。”

孫登一怔,臉上的表情顯得很失落。但他並沒有說什麼。反倒是身邊的人群哄然起來。

“為何要遷都建業?”有人不解問道。

“武昌太小,不適合作帝都。”孫權泰然相答。

“嫌城太小,我們可以築城。”“建業不是不好,只是過於偏安。”“懇請陛下三思。”

人們藉著酒意,七嘴八舌地反駁孫權。孫權不再答話,只是沉默地看着激動的眾人。儘管是被眾人不停反駁着,可我在他臉上找不到慍怒。我反倒是在他臉上發現一條新生的皺紋,雖然並不顯眼,卻令我覺得刺眼。

“陛下——”一個洪亮的聲音蓋住了眾人的聲音,也打斷了我那些零散的思緒,我抬起眼,看見朱桓走上前來。

“請陛下三思,如果遷都到建業,恐怕武昌以西之地,皆非我東吳所有。”他大聲說道。

孫權眯起眼睛看了看他,然後並不大聲卻清晰地說:“那本來就不是我們東吳的地方。”

“陛下啊!”朱桓漲紅了臉,急急地說,“桓一屆武夫,能得陛下如此厚遇,此生再無他求。只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能隨陛下鞍前馬後,西進北上,一統天下。”

孫權看看他,說:“這也是孤的心愿。”

“可是陛下——”朱桓還要說什麼,可是孫權揚起了手,制止了他。

“孤也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早日清除外敵一統四海,可這畢竟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完成的事。”孫權看他一眼,不無黯然地這樣說道。

可是朱桓仍然堅持着。

“陛下,臣入仕已二十餘年,可初入仕的情景,仍歷歷在目。臣仍記得周大都督那時的風流,為了取江陵,伐西川,甚至將性命賭上。那時候赤壁之戰,乃至後面的夷陵之戰,同營軍士都認為陛下在進行一場無望的戰爭,可臣那時候是很欣慰的。因為臣能看到陛下的決心,有這樣的決心,即使為陛下戰死了,臣又有什麼遺憾?臣可以戰死沙場,但絕不能夠偏安建業在碌碌中度過一生!”

他越說越激動,以至哭起來。我愕然看着他,與他並無深交,印象中他是一個性情偏激而為人尖刻的武將,這一刻我並非完全贊同他的想法,卻不免被他感動着。

孫權走到他身邊,用手輕輕搭上你的肩。

“你醉了。”他嘆息着。

朱桓只是痛哭,竟不能言。

第二天一早便是下雨,我坐在屋中想等雨停再出去,可雨竟一直沒有停,我也就在屋中坐了一上午。

孫權也沒有出去。他坐在我對面,皺着眉頭一直在想着什麼。我知他心裏煩亂,有要思索的事,便盡量不弄出響動驚擾他。快到中午時,門人急急進來,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他微微一頓,忽然站起身,不拿傘便往外走。

我急急取了傘追出去,用傘為他擋住雨水。他彷彿不曾察覺到我的存在,只是夢遊般一直向外走。我們就這樣一前一後,一直走到府門外,看清楚眼前光景那一刻,我不禁愕然。

——門外,積着水的地面上,整整齊齊地跪了一排人。他們皆身着戎裝,低着頭任雨水不停地在臉上滑落。他們當中的許多人,我都叫不出名字。但這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將士的父親的名字,這些逝去的名字,卻一直那樣深刻地印在我腦海中。

他們的父親是程普,是韓當,是周泰,是徐盛。

他們的父親是江東的男兒。

他們跪在這裏,要做什麼呢?

孫權不會比我更平靜。他愕然良久,然後急急走上去,一邊扶為首的朱桓,一邊嘆息着:

“眾卿如此,又是為什麼呢?”

“陛下,”朱桓拒絕孫權的攙扶,抬起滿是雨水的臉,輕聲說,“陛下昨晚說得對,臣確實是酒醉失言。”

孫權說:“沒有關係。”

“陛下作的決定,自然有陛下的考慮,”朱桓繼續說著,“遷都與否,不是臣等能左右的事情。無論陛下去哪裏,臣都會追隨,但是在此懇請陛下,無論如何不要放棄武昌。”

“孤從未打算放棄武昌。”孫權毅然決然地答道。

朱桓沉默着。他們都沉默着。

孫權也沉默着看了他們一會,突然嘆了口氣。他將臉轉向一旁的衛兵,毅然而堅決地說:“召太子來。”

不一會兒,孫登便急急往這邊走來了。他剛才應該在跟陸遜讀書,這會陸遜也撐了把傘跟在他身後走來。看清楚這邊的光景,陸遜一愕,然後便急急走過去,微微欠下身子,用傘儘可能替跪着的將士們遮擋雨水,全然不顧雨瞬間打濕了他的衣裳。

“太子,”孫權喚道,“孤要命令你一件事情。”

“父王請講。”孫登立刻答道。

孫權深深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跪着的眾人。

“這裏跪着的人,都是孤的肝膽之臣。他們和他們的父輩一起,曾為這個國家,也將為這個國家,一直浴血奮戰,立下不世功勞。今天他們都在這裏,你替孤向他們一拜,然後扶他們起來。”

在無盡的雨聲中,孫登點了點頭,然後便向面前的眾人拜去。

“另外,”孫權繼續說著,“如果孤稱帝之後遷都去建業,你要留在武昌,你帶兵駐守武昌。”

不禁孫登一愕,跪着的眾人也是一愕,他們抬起頭來驚訝地看着孫權,而孫權迎着他們的目光,毅然決然地說:

“孤從未打算放棄武昌。孤會派最精銳的部隊,最好的將軍隨太子一同駐守武昌——”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目光掠過了站在一旁的陸遜。

“伯言,你隨太子一同留守。”

陸遜沉着平靜地點頭答應。

然後我聽見孫權又說:“其餘人等,如有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隨太子留武昌的,也儘管上奏。”

這本來應該是個很好的結局。

我一方面恍惚而平靜地接受了遷都的這個事實,一方面,卻有一個念頭漸漸在腦中浮現,滋生。如同跌入水中的小石頭,泛起了一圈圈漣漪。漣漪悄悄擴大,變成心中微微的痛。

是的,我怎麼會忘了遷都分兵的事情。我應當想到,他會留在武昌,而我——我又能否選擇留在他身邊。

那一夜我失眠了,我背對着孫權,微睜開眼看着窗外屋檐上漏下的雨滴,遲遲無法入睡。這夜晚又冷又靜,四周是壓抑得讓人窒息的昏暗。一片昏暗中,我緊緊抱住自己,姿勢有如嬰孩,卻並不曾感到絲毫的安慰。

可是無法入睡的人並不止我一個。

夜最深的時候,一直在身後輾轉反側的孫權突然一下子坐了起來。我正在想要不要和他說話,他已經直直地對我說:

“你也睡不着。”

我嘆了口氣,轉過身來看他。他正垂着眼睛看着我,目光複雜黯淡。

我柔聲道:“陛下不必想太多了。”

他說:“孤所想的,不過兩件事而已。”

“哪兩件事呢?”我不禁脫口問道。出口之後才覺得自己不當問的,但已經晚了。

他又看了看我,然後淡淡地說:“第一件事,你也知道的。第二件事,你更是知道。”

我們沉默了一陣,然後他嘆了口氣。

“你不願意去建業。”他突然這樣說道。

我楞了楞,不知如何作答。因為我實在不知道他是在兀自地說,還是在問我。

“真可笑,”他低聲說道,“孤要做皇帝,卻無法得到天下;孤娶了你,卻始終不懂讓你快樂。”

“這一切都是註定了的。”我的安慰聽起來也如此蒼白無力。

“是註定了的,”他頓了頓,又說,“所以孤不會放你走。孤一定要你陪孤去建業。”

“您可以命令我陪您去建業。但我是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留在武昌的。”不知哪來的勇氣讓我這樣說道。

他一下子坐直了,眯着眼睛看了我很久。然後他一欠身站起身來,披上了衣。

“您去哪裏?”我急急問道。

“出去走走,”他頭也不回地說,“這裏太悶。”

“太晚了,我陪您去。”

“隨你。”他這樣說著,便邊披衣邊走出了門。我遲疑了一陣,還是取過一盞風燈,追着他去了。

四野一片昏暗,城中的燈在濛濛細雨中也顯得模糊不清。我們沉默着,前腳接後腳地走着。他走得很快,全然不像散步的樣子。每走上一段,他都會停一停然後繼續走。我知道他是在等我跟上,可他始終又不曾回頭。

城門口守夜的士兵仍未入眠,聽見我們的腳步聲,便挺直了腰桿警惕地望過來。正欲呼喝,看見孫權的面容從黑暗中浮出,便是一楞,然後恭敬地行禮。

“把城樓的門打開,孤想上去看看。你留在這裏。”孫權命令着。

士兵將城樓的門打開,我跟着孫權走了進去。我們一步一步走上台階,走到上面去。在城樓上,孫權扶着箭垛往城牆外張望了許久。外面是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雨漸漸大了,風聲呼嘯起來,捲起雨水不時飄入,我們的衣裳上都不由沾了雨水。

“哪一邊是黃州?”望了很久,孫權這樣問道。

“這一邊應該是看不到的。”我猶豫地答道。

孫權又看了看,走向城牆的方向,推開城牆的門。

“孤要上城牆走走。”他命令似的說道。

“陛下……外面風大雨大,城牆上的路濕滑,又沒有燈,還是不要去的好。”我勸道。

“把燈給孤,你在這裏等。”他對我說。

“可是陛下——”

“孤想一個人。”他打斷我的話說道。

我只好將手中風燈給了他,他提着燈,便慢慢順着城牆走遠了。我站在城樓里,看着他的身影一點一點沒入黑暗中,乃至不見。黑暗最終只留下那一盞燈,漸漸遠去,似是飄蕩於黑暗之上。

我站在那裏,看着那盞燈飄遠。在彷彿很遠的地方停住,然後,突然之間,竟向城牆下墜去——

“陛下!”

我嚇得大喊一聲,急急向燈下墜的方向跑去。黑暗瞬間吞沒了我,我雙眼看不見任何東西,卻只管扶着箭垛一路狂奔。最後我在那燈火消失的地方駐足,伸出頭焦急地往下望,卻什麼也看不見。

那一瞬間,我的腦海里一片空白。

可是在下一個瞬間,我從身後被人緊緊抱住了。那抱我的人力氣真大,讓我覺得骨頭都要裂掉。離得那麼近,我能感覺到他的心跳,他渾濁的呼吸,我還能感覺到他臉上濕漉漉地一片,應該是雨水,卻帶了溫度。

“你答應孤……你要陪孤去建業……你答應孤……不要離開孤……”他斷斷續續地說著。

“我答應你。”我終於是這樣說道。

後面的事情,便都是那麼順理成章了。

因為別無選擇,所以我死心塌地。

當孫權將我也將陪他遷往建業這個消息以閑聊的口氣告訴陸遜時,我分明捕捉到了他臉上一閃而逝的痛楚。但我也只是安然將掀起的紗簾垂下,告訴自己不要再去看他的臉。

我想我不會為他擔憂,即使有,也只會在夢中。我們都會好好活着,一直到有一天我們真正重聚,或者徹底分離。在那之前,我們要做自己該做的事,好好對待自己該厚待的人。生命有太多苦痛,但人人都只能自救。

在受禪的前三天,孫登來我房裏坐了很久。他不說話,我也不問他。我們只是沉默地坐在那裏,茶喝了一盞又添上一盞,一直到房中點起昏黃的燈。然後他起身告辭,告辭的時候,我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說:

“有些事情,既然無能為力,就不要太過介懷。

他抬起頭來,有些猶豫地看着我,終於是說道:

“我想我應該恨你,但始終無法恨起來;又有些時候覺得你很親切,但始終不願意接近你。”

我笑道:“沒關係,誰叫那一年我讓你從我房中跑了出去。”

他也笑起來,乾淨的臉上有着溫馴善良的表情。可那笑容漸漸隱去,他看看我房中隨處可見的孫權的物品,嘆了口氣。

“何必太介意?”我又說道,“你的父親是皇帝,你是太子,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人。一百年後沒有人記得我的名字。你何必太介意?”

“我並沒有介意你,”他低低地說著,“可是我的父親即將成為皇帝,這天下的皇后,又在哪裏呢?”

這裏的天下,只有皇帝,沒有皇后。

我隱約記得,一直要到很久很久以後,孫權將死之前,才給了一個女人皇后的名份。那只是個平庸不過的女人,給自己的生命畫了一個不太漂亮的結局。她是最不該成為皇后的一個,也許那個時候的孫權只是倦了。

所以我能夠理解孫登。有時候他很想接近我,有時候又刻意地想要疏遠我。因他會介意我的存在,他覺得我剝奪了他應有的快樂,如同我覺得孫權剝奪了我的一般。

有如一幅幅拼圖,屬於每個人的那一塊都有一角殘缺。於是他們迫切地從別人那裏拿一塊過來,以為這樣就能彌補心中的缺口。但是心中的缺口,並不能由別人那裏拿過來的碎片彌補。到了最後,每個人都是百孔千瘡。

我們只是一隻巨手中搓揉的幾顆小珠子,互相傾軋互相糾纏,然後一不小心,都化為粉塵。而那一隻巨手的名字,叫做命運。

受禪的那一天是個很好的天氣。雨季過去了,久積不散的雲也散開了,陽光像最漂亮的金子一樣無私地灑滿大地。在武昌的南郊,在紅地毯上,在黃金車白玉杖的簇擁中,在衣着盛服的百官們恭敬的目光下,孫權戴上了天子的冠冕。

我以為在這樣的場合下,大家都應該是笑着的,可事實上這只是我一相情願。這樣的加冕儀式上,每個人都面無表情,看起來嚴肅而莊重。也許是因為他們太過靜默的緣故,我竟無法感覺到正在經歷一件所有人都期待已久的喜事。在冗長肅然的儀式中,我漸漸想起來一些前塵,一些後事。

在紛亂的思緒中,前塵總是比後事顯得清晰。可那不是因為經歷過,不是因為回憶,而是因為那些金戈鐵馬,那些豪情萬丈,是實實在在地僅集中於過去。按後世的史學家的說法,真正的三國時代,應該是從這一天才開始算起的吧。可這一刻我卻發現,原來那些耳熟能詳的關於“三國”的傳說,在這之前便已經結束了。

陽光灑下來,空氣中滿是春天的清香,花草的又一季枯榮即將拉開帷幕。然後我們將分開,一些人去建業,一些人留在武昌。然後這個國家將從輝煌漸漸走向寂滅,在天命的安排下一步一步走向終結。

看着周圍那一張張嚴肅靜默的臉,我不由想起了一些人,一些話語。

周瑜曾說過:“將軍以神武雄才,兼仗父兄之烈,割據江東,地方數千里,兵精足用,英雄樂業,尚當橫行天下,為漢家除殘去穢。”

魯肅曾說過:“……然後建號帝王以圖天下,此高帝之業也。”

呂蒙曾說過:“今令征虜守南郡,潘璋住白帝,蔣欽將游兵萬人循江上下,應敵所在,蒙為國家前據襄陽,如此,何憂於操,何賴於羽?”

甘寧曾說過:“一破祖軍,鼓行而西,西據楚關,大勢彌廣,即可漸規巴、蜀。”

……

可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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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世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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