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容樂觀
“清一色，自摸！哈哈哈。”
戰府娛樂樓，棋牌室，戰先磐夫婦正陪着兩個朋友打麻將。
嘀……嘀……
戰先磐手腕上的全息手環響起，投射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戰來鳳半身影像，是他女兒來電。
後山竹林，戰先磐站在兒子的屍體旁，幾乎將拳頭捏碎，咬牙切齒道“好你個戰放，我要你償命！把他給我找出來，老子要把他碎屍——萬段！”
很快消息傳至族長及一眾長老耳中，族長吩咐下來，事情不可宣揚，今日賓客眾多，絕不能讓消息傳出去。這樣的醜聞，對門風有着極大的負面影響，更是他這個族長管家不利。
“族長”戰先磐道“戰放這廝，不思進取，包藏禍心，請你下令，將其誅殺，還我兒一個公道。”
族長看向了眉頭緊皺的戰先岳。
戰先磐對其質問道“這就是你教的好兒子，今天你別想再包庇他，把人交出來！”
戰先磐與戰先岳父輩是親兄弟，互為堂兄弟。
戰先岳向族長拱手請罪，道“是我管教不嚴，任憑族長處置，先岳絕無半點怨言。”
“戰放為何要殺你弟？”族長詢問戰來鳳。
“他……”戰來鳳一邊抹淚一邊道“他之前借了我們的錢，我們說他最近比賽贏了獎金，能還錢了，就找他還錢，結果他硬是不還，後來就跟來龍吵了起來，來龍說他是個廢物賴皮，他一生氣就開槍把來龍打死了！”
戰來龍之母來娟爬在他屍體上慟哭不止“這天殺的啊，我的兒啊，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可叫媽怎麼活啊？”
“若果真如此，絕不姑息他！”族長吩咐道“戰先岳，你的兒，你負責把他找出來。”
家族向來對戰放頗有怨憤，所以戰放並不對家族公平處置這件事抱希望，於是在魯慧的陪同下直接到警局報案，走公家程序。
雖然戰放的多媒體近視眼鏡錄下了有利證據，能夠證明戰來龍姐弟確實對他的生命構成了威脅，他的殺人是屬於自我防衛行為，但畢竟是殺人，如何判決，還要看原告以及法院如何裁決。
戰放暫時被警局收押起來。
戰家算得上是這劍海鎮上的一個大家族，警局與戰府的人還是很熟悉的。
局長余水藍很快聯繫到族長戰太保，說辭自然與戰來鳳所說有一些出入，於是一行管事的人以及當事人家屬來到警局，進一步了解事情詳情。
在調解室，戰先磐見到戰放時，便揚言要他償命。
“逆子，找打！”戰先岳也是第一時間揪住了戰放衣領，便要動手收拾他。
“哎，且慢！”局長余水藍阻止道“這裏是警局，不是你動粗的地方！”
魯慧也適時地拉住了戰先岳，她在這件事上的態度，是支持戰放的。
這時戰先岳和戰先磐兩家人以及族長和警局的幾個人員均在調解室坐了下來，只戰茹不在，她還什麼都不知道。
戰放錄製的視頻播放出來后，戰來鳳先前欠錢還錢的說辭完全站不住腳，視頻中戰放曾多次問詢戰來鳳姐弟是否要殺他，姐弟倆回答得很明確，不給錢就要殺。
族長的態度發生了些許變化，戰先磐也不再那麼趾高氣揚，解釋道“小孩子家，說打說殺，那不過是嚇唬人的誇張之詞，怎會真的就殺，咱們同為一族，你痛下殺手，心腸忒毒！”
來龍之母來娟亦道“余局長，我兒才17歲，還未成年，不過跟他開個玩笑而已，你要明察！判這挨千刀的死刑，還我兒一個公道啊。”
“什麼挨千刀的，你說話注意點！”魯慧冷着臉道“這些年你們家來龍來鳳沒少欺負我放兒，放兒經常被他們打傷。這一次也算是他們咎由自取，搶起同族的錢來了，你們教的好兒女！”
“你……”來娟氣急，道“好你個魯慧，這種時候你還敢包庇這個殺人犯，我跟你們沒完，非上訴到判他死刑不可！”
“包庇？”魯慧道“我看一直以來都是你們在包庇兒女，我已不止一次給你們提醒過管教他們，但凡你們教導過，也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
來娟尖酸道“我怎麼教孩子用得着你來管嗎？先管好你自己在說吧，生個白客，你有臉了是不？”
魯慧冷笑道“我女戰茹乃修鍊天才，我兒雖不能修鍊，亦是俠之榮耀冠軍，獎金500萬銅元。敢問你一對兒女可曾有過一點成就？有資格說我？”
“你……”來娟被魯慧這一席話堵得夠嗆，戰來龍與戰來鳳論天資，差了戰茹一大截，在族中小輩中很是平庸。
“好了，這不是你們婦人吵嘴的時候！”戰太保道。
“余局長，就算他是出於自衛行為，我兒還沒動手，並未傷到他一根汗毛，他便將我兒打死，這難道不算防衛過當？”戰先磐道，這種時候男人比女人是更加冷靜，更能分清重點。
“嗯，以我多年的經驗，確實有防衛過當的嫌疑。”余水藍道。
“這話不對！”戰先岳道“我兒是白客，戰來龍是武客，差了一個境界，按理該是境界欺壓，我國法律不是有規定，在境界欺壓的情況下，強勢一方若確實表現出殺人意圖，弱勢一方先下手，不構成防衛過當。”
戰先岳雖知戰放不是他親生的，畢竟是他從小帶大的孩子，也是有感情的，這種時候也不希望他被人欺負，落得不好的下場。
“嗯”余水藍點頭“確實有這樣的規定，內功差一個境界的，強者表露出殺意時，弱者無論採取什麼樣的防衛方式，都不算防衛過當。”
受害者家屬主張定戰放重罪，戰放家屬自然不願意，即便戰太保這個族長從中協調，也難以達成兩家都滿意的辦法，於是協調失敗，各請律師，讓法院來裁決。
戰放暫時被收押在警局裏，魯慧裡外打點，拘留所條件也不算太差。
律師是專業的，比平常百姓更懂法。
戰先磐請的律師找到了漏洞，戰放是白客，在劍海鎮所在的中至州法律里，白客不包含在“境界欺壓”的範疇里，只有會武功的人，才在這個範疇之中。
也就是說，戰放極有可能會被法院判定為防衛過激，並且中至州的禁槍令規定，未成年人不得攜帶和使用槍支。
戰放今年十七，違反了禁槍令。
按照以往的案例，戰放很有可能會被處以二十年監禁，並賠償數百金。
情況對戰放十分不利。
為了戰放，戰茹多次跟戰先磐一家求情，說好話，也請求族長那邊多多協調。
戰茹作為戰家未來光大的希望，話語還是有一些分量的，況且族長也不願意看到事情真發展到法院上訴那一步，一旦走到那一步，這樣的醜聞怕是瞞不住。
一族之長發話，戰先磐一家不得不做出妥協，戰先磐道“我夫婦二人痛失愛子，如失一臂。讓那小子自斷雙臂且賠償300金，我們便不上訴。”
賠償300金，戰放家可以接受，戰茹那柄還沒有兌換的精品寶劍賣了就夠了，可讓戰放自斷雙臂，那不等於徹底成了一個廢人嗎？
答應不了。
戰茹再向族長求情，族長遊說，戰先磐家鬆了口，不斷雙臂也行，戰放一家磕頭認錯，並賠償2000金元。
戰茹先前突破已耗費不少家底，如今哪裏拿得出這麼多錢？2000金，對這個家庭而言是天文數字，家裏所有家當賣了也湊不出來。
戰先岳打起退堂鼓來，道“唉，臭小子闖下這樣的禍，就讓他自己去承擔吧。”意思是讓戰放去坐牢。
戰茹和魯慧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可就算是借，也得好幾十年才能還清，一家人犯難，一籌莫展。
一家人到看守所來看戰放，戰放也知道情況並不樂觀。
戰茹道“媽，要不咱們再去求一求先磐叔他們？”
戰放並不想跟父母和姐姐添麻煩，道“你們不要去求他們，我是絕對不會給他們磕頭認錯的，我沒做錯什麼，犯不着求他們。我不殺他，他便殺我。該死的法律對我們白客不公，這是我的命，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讓他們起訴吧，大不了做二十年牢！在牢裏一樣能讀書，我倒是可以專心研究武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