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高攀
“嘶……”沈南枝委屈巴巴地揉自己的腦袋。這是個什麼事兒嘛!美色誤人,美色誤人!
此時的罪魁禍首無辜地看着沈南枝,開口:“小姐覺得我今天厲害嗎?”
“……很好,沒有被人瞧出端倪。”
夜。
忙了一整天,小鄭氏慢條斯理地摘下頭面,一邊道:“今天的事情你做的急躁了些,怎麼都不和我商量商量。”
沈姮娥嗔道:“那娘親你給沈南枝找鎮南侯的嫡小公子做夫君,你可曾和女兒商量過?”
小鄭氏思緒流轉,明白過來,沒好氣兒地說:“我說你最近怎麼經常和為娘賭氣,真是個傻丫頭,那小公子若真是良配,我會給沈南枝那丫頭?”
沈姮娥不解:“從前我見過他幾次,文質彬彬、氣宇軒昂,為何不是良配?”
“那人養了好些外室,如果不是還沒有娶正妻,只怕孩子都生了好幾個了!況且,如今的鎮南侯府不過是空有殼子罷了。”
鎮南侯是世襲爵位,沈南枝如果真的嫁過去,便是高攀了,再加上那小公子養的女人個個不是省油的燈,沈南枝嫁過去還能落好?
小鄭氏嘆口氣接著說:“你這丫頭心思玲瓏,可是你也不想想,娘親怎麼會害你呢?以後你想做什麼,要提前和娘親好生商量,知道嗎?”
沈姮娥乖順地依偎在小鄭氏懷裏,道:“娘,那問雲閣閣主身份是真的嗎?”
“我哪裏知道,只是你爹說了,最近不要去招惹沈南枝。”
見沈姮娥點了點頭,小鄭氏以為她聽進去了便放心了,全然沒有注意到沈姮娥若有所思的神情。
沈南枝將雲淮安排在距離自己最近的院子,沈父不樂意,可是抵不住二人一唱一和,便允了。
悄悄辦了事從後門溜進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看着一身夜行衣的沈南枝,水綠都快要哭出來了:“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麼呀?”
沈南枝被水綠無奈的樣子逗樂了,開口:“放心,我就是去找找阿淮,你守着我房間,我不回來不能讓任何人進去。”
平日裏自己的小院子沒什麼人過來,沈南枝這樣做也是想確保萬無一失。
血蟬是假的,那就要在沈父看出端倪之前拿回來。沈南枝對藏寶室的位置足夠熟悉,再加上阿淮的身手,或許可行。
水綠眼巴巴地看着沈南枝敏捷地消失在黑夜之中,嘟囔道:“小姐你可要早點回來啊。”
另一邊,雲淮慵懶地靠在小几上,慢條斯理地對着面前的黑衣人說:“你去查查血蟬被藏在了哪裏,查清楚之後找機會帶出來。”
血蟬江湖上獨一無二,這是最能夠向眾人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只是沈家收的了這東西,卻未必能夠拿的穩。
“是,屬下明白。屬下今日看到沈二小姐的丫頭找人在市井散播消息。”
“哦?”雲淮挑了挑眉,倒是沒想到這丫頭還有後手,不是草包。
“屬下不敢打草驚蛇,暗中留意了一下,消息全是沈家如何苛待沈二小姐的。”
“既然這樣,你再去暗中處理下,不要讓人查出蛛絲馬跡。”
黑衣人一驚,自家閣主什麼時候還是個熱心人了?
“還不快去?”
“是!屬下告退。”
剛從狗洞鑽進院子,沈南枝就看到雲淮房窗紙上印出另一個人的身影。沈南枝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那人卻又不見了。
來不及想那麼多,趁着外面巡夜的丫頭小廝不注意,沈南枝溜進雲淮的房間,飛速將門給關上。她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難免緊張。
轉頭一看,雲淮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迅速將面巾扯下,生怕雲淮沒有認出來對自己大打出手。
“小姐這麼晚了來找我做什麼?”
“你剛才房間裏還有別人?”
雲淮一愣,他和那人說話的時候已經很小心,仔細挑選了地方,若還是被看去了,難道她是屋后那堵牆進來的?可是沈南枝沒有武功,如何能夠飛檐走壁。
“小姐看錯了吧,房間裏自始至終究只有阿淮一個人。”雲淮鎮定自若。
沈南枝想了想,也是,他若是有自己的勢力,哪裏會被自己臨時起意從那些腌臢地方給買回來。
“那大概就是我花眼了吧。”
雲淮靠近沈南枝,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後從沈南枝的頭上拿下了一根雜草。雲淮心中有數了,低笑出聲。
明白過來這人笑什麼,沈南枝沒好氣,道:“有什麼好笑的,大丈夫尚且能屈能伸,我鑽個狗洞怎麼了。”
雲淮憋笑,一本正經地點了頭,道:“是,小姐說的是,不過以後小姐若是想見我,讓水綠姑娘給我傳信便是,入夜阿淮自然會去到小姐房裏。”
怎麼被說得像是偷情一樣?沈南枝一頭黑線。
“阿淮保證,絕不會讓其他人發現。”
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沈南枝下意識與雲淮拉開了距離,正色道:“你的身手如何,敢不敢與我去取個東西?”
“什麼東西?”
“去沈家的藏寶室將你今天送出去的血蟬拿出來。”
雲淮領會了沈南枝的用意,轉而開口:“沈家富甲一方,小姐帶我去藏寶室,不怕我別有居心?”
沈南枝一直覺得,自己與沈家唯一的關係就只剩下同姓,等她出嫁將母親的嫁妝全部帶走,她便再也與沈家無瓜葛。
“沈家的東西,與我何干,只要你不動我的就行。”
看沈南枝眼中的漠然,雲淮心中湧起了異樣的感覺,這丫頭平日裏看起來像個帶刺的花,想來自母親去世后,在沈家受了不少的委屈。
沈南枝還想說話,卻被雲淮一把摟住腰,帶到了屏風後面,被輕輕捂住了嘴。
“噓,有人來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院子裏小廝說話的聲音:“雲公子,睡了嗎?”
雲淮放開沈南枝,繞過屏風打開房門,一眼就看到沈父站在院子裏。
沈父開口:“深夜來訪,叨擾雲公子了。”
“伯父客氣了,雲某借住在此,才是叨擾。”
沈父沒有過多的寒暄,將小廝打發出去守着門口,吩咐不讓人靠近。
雲淮面上不解,卻沒有說話。
沈父笑了笑,道:“雲公子見笑了,只是這件事關係到南枝,為父之人自然要謹慎一些。”
沈父一生行商,會寫防身的把式,可是要真讓他發現房間裏還有別人,卻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