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Part 1 Chapter 4 過場
第三天中午，出租屋內。
瑞恩醒來的時候是中午——被手機上的簡訊吵醒的。原本這個時間點對他來說還是清晨。
從床上起來的瑞恩看着一切的元兇，那隻擺在床頭的手機，他生氣的一把把手機抓過，死死捏在了手裏。
雖然恨不得把它砸了。不過，在小小的發泄了起床氣后，他還是冷靜下來，乖乖打開了手機。
“紅燈區昨晚發生了暴亂，請您注意安全，瑞恩經理。當然，為了避免身處險境，您可以選擇暫時休業。一切由您自行判斷。此外請您記住，無論發生什麼，公司相信您的選擇。”
“一份來自卡巴拉公司的簡訊，這可真稀奇。”他嘀咕着，這時他又想起昨天那個記者對他說的奇怪——不要死掉了。
“不，我只是個調酒師，僅此而已。誰會與一個無辜可憐，又熱愛工作的調酒師有衝突呢？”
他本想以冷笑作為收場，可一看到自己在屏幕里陰沉的模樣，他就馬上搖搖頭，不情願的閉上了眼。
“而且什麼也阻擋不了我對工作的熱情，無論是暴亂還是封鎖。”睜開眼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經不再擁有淡漠了，取而代之的是熱情，以及像孩子一樣單純、充滿幹勁的聲音。
但在心底，他還是對自己的這副模樣有些小小的抵觸。
………………
這裏有些不對勁，那份簡訊不是空穴來風。站在紅燈區的街口，瑞恩立馬意識到昨天晚上這裏確實發生了什麼。
銘刻在記憶中的一些東西瞬間令他進入了警戒狀態，他掃視着四周，並下意識的把手按在腰間的某處。
便裝的白騎士隱藏在人流里，他們總是四處張望。雖然全息投影技術讓他們的外貌看起來和這裏的人一樣粗獷，可瑞恩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區別——眼神中的那股輕視是無法改變的。
而且，還有愚蠢的傢伙一直在同一家店前轉悠，這種行徑簡直就好像在告訴所有人，自己是個監視者一樣。簡直蠢透了。
幸好只是這些人，這些人傷不到他。只是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的過去找上了他，那是段糟糕的過去，瑞恩不想回憶太多。
白騎士也好，暴亂也好，這些都與他無關。穿行在人流中，瑞恩根本就沒去關注那些不該存在於此的人一眼。
或許在以前，他會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和某種願望而介入這種事。但現在，他只想做個調酒師，在瓦爾哈拉里度過平靜的一生。
而且，他也很滿意現在的狀況。當他看到眼瓦爾哈拉里坐滿的顧客，瑞恩第一次感覺到了類似於充實的成就感的東西。
“朗姆酒。”
“威士忌。”
“馬提尼。”
…………每個人都熱衷於自己的飲料，並為此自豪。不論居心、不管昨天，至少在此時此刻，他們臉上寫着滿足。痛飲，歡笑氛圍
可不管怎麼樣，一旦人多了，就容易出現麻煩——醉漢總會帶來混亂，更何況這些傢伙……在惹麻煩這方面從來都讓人感到麻煩。
“服務員！服務員！你給我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一個醉了臉的男人高舉起玻璃酒杯，狠狠把它摔倒地上。“我要像管理局舉報，舉報你們提供劣質飲料。”
原本平靜歡樂的氛圍一下被打破，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那個喝醉的男子。只有瑞恩注意到了地上的玻璃渣，玻璃渣混着酒水灑了一地，讓本來乾淨的地面看起來十分雜亂。
“如果那樣會讓你開心的話。我是說先生，請便。”雖然瑞恩面上表現得很平靜，但在心裏，他有些不開心。醉漢總容易鬧事，而且是無理取鬧的那種。
“先生，想在‘禁行令’期間找到這麼個地方可不容易。如果因為你的告發讓酒吧受到了查封，那大家可都什麼都沒了。”
這是句威脅。而話語一出，幾乎所有人都向醉鬼投去惡意的目光。至於醉鬼的夥伴，那位壯實的男子幾乎立馬就做出了反應。
“該死的醉鬼傑克，別把你那混球的一套在現在拿出來。現在是非常時期，你能不能清醒點。”他狠狠給了醉漢一拳，然後馬上對瑞恩賠笑起來：
“他只是醉了說胡話。老闆您千萬別介意。”
“我怎麼會介意呢。”瑞恩擺擺手，但語氣里依舊帶着威脅，“我還會提醒他，要去檢舉揭發的話。去稅務局比較方便。”
邊說，他隨手拿起一瓶酒晃了晃道，“畢竟大家都知道，這些東西的來頭不幹凈。要去追究起來的話，這裏馬上就會被查封。”
“抱歉，是我們不好。請您不要和他計較”見此情形，壯實男人訕訕笑了兩聲，向瑞恩伸出半面被機械取代的手，再次的道歉道
“很抱歉給您添麻煩了，我會賠償您的損失。”
瞥了眼倒在地上的鬧事醉鬼，瑞恩毫不猶豫的握住了眼前男子的手。既然對方已經放低了姿態，他也該給人一個台階下。
“老闆？不，我不喜歡這個稱呼，叫我瑞恩就好。先生，我該怎麼稱呼您。還有您的……額，抱歉，我多嘴了。”瑞恩立馬改口，但他有些後悔自己的多嘴。無言、無視、無聽，他得做到這些。
“您不必在意，很多人都會這樣。我叫李奧瑞克。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那場暴亂……不過幸好，我只是在暴亂中失去了一條手臂。”說著，男人搖搖頭，沒把話題繼續下去。
“抱歉，讓您回憶起了糟糕的往事。為我的過失買單，請您一定要收下這杯。”不知出於何種心情，瑞恩突然用起那些油腔滑舌的語調。他像是變戲法般從手上拿出一瓶酒，隨後在對方驚奇的目光下，他把酒倒入了對方的杯子中。
“和您剛才點的一樣，威士忌。酒很烈，希望您不要喝太快。”
不過很遺憾，對方並沒有收下。男子打着哈哈，用那雙看着嚇人的手，扶着他的同伴走了出去。
微妙的安分或者，畏懼？總之，在第一起事件被解決之後，瑞恩感覺酒吧里的氛圍變得有些奇妙——所有人都在有意避開他的目光，大家都低頭喝着酒，就連大呼小叫的人也少了。
他不覺得自己剛才的表現很可怕，那麼問題就出在“禁行令”上了。思索
“禁行令”到底是什麼，這又不是“禁酒令”，為什麼對這些酒鬼有這麼大的殺傷力。看着前後氛圍天差地別酒吧，瑞恩在心裏吐槽起來。就在半迷糊半消磨間，時間已然到了深夜。
十點半，大部分客人已經離去，瑞恩在吧枱上擦拭着酒杯，等待着下班十一點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