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Part 1 Chapter 17 恍惚如夢
嘈雜、喧鬧、人頭攢動；嚷嚷聲、酒杯碰撞聲、還有走動的聲音，總之，今天的瓦爾哈拉里相當熱鬧。
可還沒等這份熱鬧持續多久，下位客人的到來就立馬破壞了這一切。在白色身影走入的那瞬間，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就連那些喝醉了的傢伙也在看到那人後馬上清醒了半分。
就好像初春的花朵剛剛綻放就遇上了寒流那般，寂靜的瓦爾哈拉里此刻就只剩下了，卡拉卡拉的、金屬碰撞時發出的冰冷聲響和沉重的腳步聲。
這些人也太會挑時間了，一位總挑着我快休息的時間來。而眼前這位居然更是在瓦爾哈拉生意最好的時刻來，她不知道自己的出現究竟有多討人嫌嗎？
氣氛接近冰點，客人不斷離開。看着這樣的瓦爾哈拉，瑞恩感覺自己的面部在抽搐，心在滴血。。
白騎士，白騎士可比記者討厭多了。他在心中嘀咕。不過即使這樣，他還是要做出一副很歡迎客人的模樣，這是職業道德，他別無辦法。
“我來的不是時候么？”在吧枱前坐下后，女騎士也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勁，不過她問得很直率，一如她絲毫沒有掩飾自己身份的就闖入了這裏。
“沒有，瓦爾哈拉歡迎每一位客人的到來。”即使在心中嘆氣，瑞恩還是露出一副職業化的微笑：“您想要來杯什麼樣的酒。”
“額，和上次一樣，一杯熱可可。我不怎麼擅長喝酒。”雖然點飲料的時候很猶豫，可一點完，她就立刻問起了別的事，甚至都不給瑞恩轉身調酒的時間！
“三天前發生凶殺案的時候，你在哪裏。”
單刀直入，大大咧咧，這絕對是這位女騎士的風格。看着眼前這個結實的白色頭盔，瑞恩又在心中嘆氣。
“我就在這裏，女士。這點你可以為我作證。”瑞恩語氣平靜，說完后他就轉身去去可可粉。
不論心態怎麼糟糕，對待客戶的時候還是要展現出自己最好的模樣，畢竟一碼歸一碼。
“在那之後呢？在我離開以後你又幹了什麼。”女騎士沒有接受瑞恩的解釋。當瑞恩取好東西回過頭時，他意識到如果沒有吧枱，女騎士可能已經把他逮捕了。
她那咄咄逼人的樣子，簡直就像是要把瑞恩腦子切出，再立馬分析一樣——把人腦切片，再研究其主人的想法，十七區確實有這種試驗機構。至於切片之後人腦的主人會怎樣，結果就不得而知了。
“當然是休業，我這有確切的時間記錄，它可以證明我的清白。而且，你指望向我這樣的人是殺人兇手嗎？”說著他把熱可可遞過去，語氣里充滿無奈。
“你怎麼知道我的目的，你究竟知道什麼！”
女騎士沒有接過杯子，聽到瑞恩的話后，她立馬起身，大聲呵斥道“把手舉起來！說，你到底知道什麼？”
即使隔着電子屏，瑞恩也能感受到那種凌厲的目光，以及女騎士的煩躁。
“相信我，是個人就能看出你需要什麼。”瑞恩照着對方的話舉起雙手，嘆氣道“給你個建議，如果你想在紅燈區做調查的話，最好換上便服。”
“你在說什麼？我們可是在為人民服務，為什麼要做的畏首畏尾的。”對方顯然沒理解瑞恩的意思。
“如果你覺得那是為人民服務的話，動不動就讓一個無辜人舉起雙手，如果這樣你還指望對方會好心配合的話。
而且你們一直帶着那個頭盔，與別人對話卻一直戴着頭盔，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對對方的尊重。”說到這兒，瑞恩聲音依舊淡淡的，可說他的話卻已經相當不客氣了，
“當然，你可以選擇不脫下那個頭盔，如果脫下頭盔代表着屈辱的話。你得學會入鄉隨俗。額，這麼說或許不太合適，但在紅燈區，你要是大搖大擺的穿着白騎士的衣服，肯定會不受歡迎。
而看你那灰頭土臉的樣子，已經失敗過了很多次吧？我知道我說的很刻薄，但你得知道，這是紅燈區。就算白騎士的身份對你來說是種榮耀，你也得學會選擇放下。”
邊說，他攤開手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像是在陳述一個很殘酷事實般繼續下去，“我們不歡迎你們，僅此而已。哪怕你們聲稱自己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人民，但我們，只看到了隔閡。”
一口氣說了一大通話后，瑞恩又嘆了口氣，他總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過了。
不過出乎意料的，女騎士沉默了。事實上女騎士也確實不好反駁什麼。瑞恩說的都是真話，紅燈區，乃至整個底層區對白騎士的反響都不好。
而且在這點上，她自己有時也會疑惑。雖然自己還有科長，以及身邊的同事都在恪守着準則。但所有人皆是如此么？如果是這樣，為什麼風評這麼差。
一想到這兒，她就苦惱的敲打起頭，她脫下頭盔，露出裏面的金髮和藍瞳——這是上層人的象徵之一，瑞恩才知道女騎士來自高層區。
不過此刻，女騎士此刻的神情卻是相當苦澀，光潔的臉上不復剛才的高傲，原本澄澈的瞳孔也不知為何變得渾濁；她頭髮亂糟糟的，顯然是沒有打理的模樣，可一位高層區的女士居然會如此不顧自己的形象，或許她已經為自己的工作苦惱很久了。
“喝吧，熱可可能緩解你的疲憊。”看到女騎士消沉的模樣，瑞恩出聲勸解，他覺得自己確實說過了。
女騎士抬頭，眼神里充滿迷茫。一瞬間，瑞恩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雖然只有一絲。
“抱歉，調酒師。剛才我只是……很抱歉這樣粗暴的對你，很抱歉……我…………”
“您不必道歉，如果你確實為此驕傲的話。為自己的身份驕傲，這確實不是壞事，當然，如果這份驕傲屬於白騎士而不屬於你，那就糟糕了。”瑞恩試着開導她。
“這兩者有什麼不同嗎？”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女騎士疑惑地重複了一遍。“我自己的驕傲？白騎士的驕傲？”
“我見過那種人，他們一旦成為了‘首腦級’公司的員工就高興得不行，感覺自己變成了了不起的人。事實上，他們只是公司的消耗品，用完就扔的那種。
而且這樣的人一般也幹不了多久，可能還沒撐過試用期，他們就被榨乾價值然後丟入垃圾箱了。
（雖然進入那些公司就是大部分十七區人終極的目標，但在‘首腦級’公司工作也是危險的事，尤其是文職。）”
“您……額，我有些看不透你，調酒師先生。你的經歷比我想像的豐富。”白騎士嘆氣，但在心裏她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
該死，怎麼白騎士也會用這用文縐縐、但聽起來就很膈應的稱呼。調酒師先生，瑞恩在心裏吐槽。不過既然對方看起來好多了，他也就不計較這些奇怪的稱呼了。
“我一個黑客朋友告訴我的。”他試着解釋，“我只是個小小的調酒師，怎麼可能有進入大公司實習的機會。”
“那他一定是個偉大的黑客。我得走了，調酒師先生要小心，兇手還沒抓到。”女騎士重新戴上頭盔，聲音里鼓起一絲勇氣，“入鄉隨俗，我會努力的。”
“祝您辦公順利。”
“偉大的黑客朋友”
雖然這聽起來像是劣質謊言，可瑞恩確實有個黑客朋友，他叫C。在他以前干某一行的時候，他們經常要與黑客聯絡。不過在發生了某些事件后，瑞恩和他的團隊就不再聯繫C了。再後來瑞恩金盆洗手，也再也沒機會了解當時的情況了。
送走最後一位客人，瓦爾哈拉終於迎來了自己的打烊。看着優異的營業額，雖然瑞恩沒覺得這有什麼特別的，不過他還是打算來杯香檳慶祝一下——僅限於想像。
“您可以再成功時為自己倒上杯香檳，這東西酒窖里有很多。”這是那位“Chhokmah”在給他的另一封郵件中提到的，不過在這句話后他又跟了一句
“酒可是兩個人一起喝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