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Part 1 Chapter 9 紅燈區的夜空 另一個視角
等記者走後，瑞恩又稍微忙活了一會兒。今晚的紅燈區散發著壓抑的氣息，沉悶得叫人胸口喘不過氣，他想早點回去。
不過顯然，計劃又泡湯了。剛等他確認完賬目，門就又被推開了。
又是一位會挑時間的客人，這次又是誰？儘管心裏帶着不情願，瑞恩還是讓自己打起精神來，可還沒等他抬頭，就聽見對方厲聲的訓斥從門口傳來。
“在不該出現的時間出現，僅憑這點，我就能逮捕你。”
天，光憑聲音瑞恩就認出了對方。是那位白騎士，怎麼會是她，這也太不湊巧了。他小聲嘟噥着，卻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平時沒啥區別。
先前見過的白騎士盯着他，厲聲叱喝，“你不是紅燈區的人，但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用小鎚子挖了條隧道，它直達這裏。別激動，女士，要不要先來點什麼。”瑞恩優哉游哉，完全沒有顯示出驚慌。
“我們在發生爆炸事件后，翻閱了紅燈區所有的人員記錄。裏面根本沒有你的信息，而且就在爆炸發生的前一天晚上，你抵達了這裏。”白騎士言辭犀利，一副看起來不想輕易結束這個話題的樣子
如果不是因為兩人間隔着一段距離。瑞恩相信對方會立馬逮捕自己。
事實上，他更擔心的是夾在兩人中間的吧枱。女騎士很激動，以現在這個狀態，瑞恩怕她一激動就給這個吧枱砸出個大洞來。這可是紅木做的，很昂貴。
“那天剛好是我面試合格的日子，這些應該在卡巴拉公司里留有記錄。您可以去查查。”不慌不忙的調製起東西來
“卡巴拉公司，他們居然還經營酒吧。”白騎士語氣驚訝，像是一幅完全被顛覆了認知的模樣。
“卡巴拉公司經營什麼。”
“一家額，你居然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它很神秘。”騎士翻白眼，不過她的態度已經好多了。
“這是什麼？”看着面前的飲料，她有些意外。
“熱可可，女士。你看起來很疲憊，一杯熱可可可以稍微放鬆您的神經。調查的事情很辛苦，我聽說殺人魔還在紅燈區遊盪。”
“你聽誰說的！”聽到這兒，白騎士又立馬警覺，死死盯住了瑞恩。
“我的Boss給我發了信息，她告訴我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這兩天可以休業。”
“他們可真是照顧自己的員工。
是，你說的沒錯。殺人犯還在這裏遊盪。你自己小心，我得回去工作了。犯人的相貌尚未知曉。”
“您為什麼不試着詢問我呢。也許我知道什麼也說不定。”低垂着眼沒，瑞恩看着自己在杯中的褐色倒影，聲音令人安心，“事實上，在那一天有兩位怪人來過這裏。”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這裏是紅燈區，警官。您這樣的行為只會招來我們的厭惡。你得知道，我們這種住在靠後街區的人可是很反感你們這種來自靠前街區的人的。”
“那是因為你們自己不求上進，如果努力，誰都有機會晉陞到靠前的街區。”
“我不想同您爭辯這個。”瑞恩皺眉，不太喜歡對方的那套說辭。他把話題重新聊回可疑人物上，“那是位看起來高大的男子，大背頭、眼部有灼燒痕迹。
他的機械臂型號應該是typeC量產型，從磨損程度來看應該是更換不久的新貨。但typeC是比較老舊的型號，有販售這種型號的店在十七區很少。”
“你居然了解這麼多機械方面的知識。”
“略知一二。”
“除了這些呢？”
“只有這些，但我想這也夠你們縮小搜查範圍了。警官，祝您搜查順利。”
……………………
她可有夠正派的。送走白騎士后，看着重新合上的門，瑞恩感覺自己需要放鬆一下。他確實需要放鬆，一晚上連續接待兩位特殊人士讓他的精神有些疲憊。
不過，還真印證了那句古話“禍不單行”。還沒等他想好要給自己來杯什麼，瓦爾哈拉的門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先是一陣短促的清音。但很快，對方就加重了力道，開始向砸門般一次又一次猛烈敲打着瓦爾哈拉的門。
不過好在，正如傳說中瓦爾哈拉有着能讓八百名戰士並排進出一樣，瓦爾哈拉門雖不么宏偉，但要容納一個人的怒火卻不是難事。
幫派派來收保護費的？他們還真是會掐時間。瑞恩，有些不情願，但他還是撓着頭拖着身子朝門的方向走去。
畢竟來者是客。
“我需要酒精！！”除了令人反感的敲擊聲外，門外又傳來了嘶啞的吼叫聲。
還記得前兩天出現的那位，消瘦但面容可怖的客人嗎？瑞恩剛開門就差點和他面貼面。不過比起上次，這位客人看起來更加歇斯底里。
“快給我酒精！快！”那人對着瑞恩，吼叫着。
他的臉上寫滿恐懼。在那隻遍佈血絲的獨眼裏，你幾乎看不到裏面有半點流轉的生氣；而另一隻凸出來的機械義眼則在瘋狂轉動，不知是什麼使它失控了。不過在黑暗中，這顆散發著暗紅光束的球體格外的讓人感到可怖。
倘若你再側頭看向你的肩膀，你又會感覺到更大的厭惡。因為在你肩膀上搭着的，正是一隻已經扭曲、由兩根萎縮手指以及三根由生鏽金屬組成的手掌。
不僅如此，手掌上此刻還沾着某種粘稠的液體。而在紅燈區糟糕的空氣里，你根本聞不出這玩意究竟是血還是石油還是別的什麼。
更糟糕的還不是這個
幾乎與你緊貼的他的身軀也同樣令人反感：它像是節被污水浸泡、已經發霉腐朽的樹榦。雖然有着一層外皮作掩護，但令人反胃的腥臭氣息依舊在不斷從裏面冒出，並刺激着你的神經。
那氣味，簡直比硫化氫或者氨臭味還糟糕——前者聞起來像是壞掉的雞蛋，後者則更像是腐爛的屍體。
天，我就不該開門的。還好我心臟夠大，不然一定會被他嚇到的。看着貼在自己面前的這張臉，瑞恩暗自吐槽。
當然，這些東西不能表現在面上。即使顧客做出失禮的舉動，你也得賠笑着假裝無事發生
“很抱歉，我們無法為您提供酒精。如果您需要酒精和其他醫療品的話，請您去醫療站。”邊說，他推開男子的手，語氣十分平靜。
“先生，您……”
可瑞恩才剛剛開口，面前的人就又無理取鬧的大吼大叫起來。
“骯髒的東西，你會為你的貪婪付出代價！”
因為沒得到想要的答案，那傢伙開始破口大罵，“沙文豬、廢物、蠢蛋、婊子……”
口不擇言，也越說越難聽。見此情形，瑞恩嘆着氣背過身，重重關上了門。他不該開門的。而且，就算他再怎麼遵守《員工守則》，再怎麼去善意待人，他也無法叫醒一個歇斯底里的瘋子——顧客是上帝，但上帝可不是瘋子。
“下賤的狗。你一定、一定，會被詛咒的。”雖然關了門，但那種難聽的聲音依舊透過木板傳來。不過實際上，這些話對瑞恩來說只是耳旁風。
“該死的資本家、混蛋、瘋子、剝削者，你們絕對不得好死……神，神一定會審判你們的。”
敲門聲伴着難聽的咒罵，不斷從門外側傳來。不過他絕對是推不開這扇門的，能讓八百名勇士並排行走的大門怎麼可能是一個瘋子就能推開的。
又是個被瘋狂嬉皮士利用的笨蛋，這幫人什麼時候才能看清事實。回到吧枱上，瑞恩給自己斟上滿滿一杯啤酒——就算是用來打發時間，醉酒也比無止境的謾罵好。而且，啤酒也不容易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