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收場
埃爾倫及其部下圍成了一個圈，九柄銳利的長劍比在一起，看向彼此，目光中都有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色彩。
或許，這就是情誼的顏色。
如果是作為現代人的雲央在場，見到這一幕定會驚奇無比，眼下的場面像極了《亞瑟王》中蘭斯洛特等十二圓桌騎士在石殿中舉首結義的場面。
儘管在不同的時空，總有一些情感能穿越萬千阻隔，在不同的地點以同樣的方式呈現。
“呼叫埃爾倫，沃恩，能聽見我說話嗎，收到請回答。”
雲央響徹在埃爾倫腦海中，
“埃爾倫在此，雲央，現在是什麼情況？”埃爾倫將劍插在黃沙之中，沉聲問道。
“謝天謝地，可算有回應了，”雲央的聲音有些疲憊，“埃爾倫，你現在是和部下在一塊對嗎，沃恩攤上了大麻煩，你們趕緊往西北方向趕去救援。”
“我現在和兩位法師一起，也在趕來的路上，完畢。”
埃爾倫聞言，提起劍刃，招呼了身後的部下，一齊往雲央所述的方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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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恩平靜地望着那手持墨色長劍的鐵甲武士，
“的確，這樁因果是時候了結了…”
莫瑟曳劍極速奔來，幾乎是瞬間出現在了沃恩面前，須臾間換做雙手執劍，劍鋒豎指，朝沃恩狠狠刺來。
沃恩卻並沒有閃躲的意思，雙目微冥，卸下了所有防備。
注意到沃恩的神態，莫瑟的身形明顯頓了頓，在劍刃距離沃恩幾尺之時，長劍猛地一偏，換成劍背，狠狠地掃在沃恩身上。後者當即橫飛出去，重重地摔在沙石地面上。
“約克頓…亮出你的法杖！”莫瑟朝那摔躺在地面的沃恩嘶吼道。
“抱歉…莫瑟。”沃恩喉嚨一甜，殷紅的鮮血從嘴角溢出。
“我讓你把法杖拿出來！”莫瑟站在沃恩面前，手中寒鐵直指沃恩咽喉。
沃恩雙目凝視着天穹，似是沒有聽見莫瑟的聲音一般，喃喃道，“莫瑟…這樣你就會原諒我了，一命還一命…”
“我們…不再相欠了…”
“啊…！那就去死吧！”莫瑟暴怒道，手中的劍鋒狠狠刺下。
“火球術！”
在電光火石之間，傳來一聲嬌叱，一團紅色的烈焰與墨色劍鋒相撞，硬生生將劍刃盪開了，劃在沃恩身旁的沙石地面上。
“沃恩導師！”及時趕來的正是雲央及兩法師，菲尼克斯看到躺在地上滿身傷痕的沃恩，驚呼道。
莫瑟望向來人，伸手將墨色長劍抄起。
“你是什麼人！？”比斯卡握緊法杖，杖尖微微升騰起絲縷火焰，指向莫瑟。
“桀桀，送死的一個不夠，還來一雙？”莫瑟的聲音低沉且沙啞，令人如墜冰窖，砭骨生疼。
“這位死亡騎士大哥又是哪位嘛？”雲央無奈地打量着莫瑟，眼下他已經是見多不怪了，這世道，上個公交都能穿越，還有啥是不可能的？
“螻蟻們，你們都將成為我劍下亡魂…”莫瑟冷冷一笑，長劍一橫，一腳將沃恩的軀體踢向前方。
菲尼克斯見狀，連忙疾步上前，準備托住沃恩。
莫瑟卻於須臾間同時瞬步，踏到菲尼克斯面前，一劍橫劈。
“糟糕…”菲尼克斯暗叫不好，眼下要護着沃恩的軀體，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可謂是進退維谷。
於後方的比斯卡見狀，急忙吟唱，進行火球術的準備工序，可此時劍鋒已至，根本來不及了。
劍鋒橫盪，卻並未出現鮮血橫飛的場景，反而是鋼鐵相碰的金屬交鳴之音。
“埃爾倫長官！！！”死裏逃生的菲尼克斯拖住沃恩的軀體，看向身前的人，不禁欣喜地大叫道。
正是埃爾倫掠劍趕來，白色長劍與墨色長劍糾纏在一起，一時間勝負難分，莫瑟一聲怒喝，劍鋒一挑，白色長劍應聲勢散，鋒芒褪盡。
埃爾倫抵劍後退數步，穩住了身形，橫劍護住了菲尼克斯。
“嘿，偷襲可不是勇士之舉！”
“哼，不過爾爾。”莫瑟冷漠地說道。
“一個人不過爾爾，九個人可未必！”埃爾倫冷笑道。
埃爾倫話音剛落，又一道狠厲的劍勢從莫瑟後方飛來，直取莫瑟首級。
“該死！”莫瑟一聲罵道，連忙撩劍抵擋，身形後退，
“還沒結束呢，我余天在此！”余天從迷霧中遁出，雙手各執一把長劍，青鋒舞動，左右開弓，朝莫瑟斬來。
莫瑟雙手橫劍，吃力地抵擋着，雖未敗下陣來，但明顯已是強弩之末。
“結束了，比斯卡！”雲央在後方笑道，
“火球術！”比斯卡應聲，手劃法杖，一團洶湧的赤色火球極速射出，猛烈地撞在了莫瑟身上，霎時間響起巨大的爆破聲，火光四射，在沙石地面上捲起層層硝煙。
“咳…”莫瑟被擊倒在地上，吃力地撐着地面，正欲爬起，九柄寒光閃閃的利劍已然將莫瑟團團圍住。
“戰鬥結束！”雲央望着被劍刃包圍的莫瑟，咧嘴一笑，眼前這個敵人，已經是平面圖上的最後一個紅點，也就是最後一個敵人了。
“扶我起來，”後方傳來一道略有疲憊的聲音，往後一看，是負傷嚴重的沃恩恢復了神智。
在菲尼克斯以及比斯卡的攙扶之下，沃恩慢慢走到被俘虜的莫瑟身前，
雙膝彎曲，沃恩竟朝那黑甲武士深深地一鞠躬，
“謝謝…我終於有了機會向莫瑟認錯。”
黑甲武士聞言，仰頭凝視着沃恩，
“你一直都知道，其實我只是你心中的幻象？”
“是與不是，有什麼關係，有些虧欠的東西，一生一世都不會忘記，戈侖多，你雖不是莫瑟，”
“可在讀取了我的記憶之後，再位復原，與真實的莫瑟又有何差別？”沃恩嘆道，
“對莫瑟的虧欠是我永遠也躍不過的坎，犯下的罪孽需要我用一生來懺悔。”
“呵，”黑甲武士怪笑道，“莫瑟從來沒有恨過你…”
“至少，你記憶中的莫瑟如此。”
“是嗎，謝謝。”沃恩聞言，輕輕一嘆，
“桀桀，人類，真是有意思，這一次，我承認，是你們贏了…”鐵甲武士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隨即軀體化作土黃色沙粒，朔風吹過，消散於此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