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打了小公爺
“昕兒,是娘對不起你,讓你吃了這麼多的苦……你放心,娘一定會讓那些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隱約中,女子的哭泣聲一直縈繞在她耳旁。
程昕想睜眼看看來人是誰,眼皮卻格外沉重,迷迷糊糊聽了一會,便陷入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有明媚的光線灑在床頭。
程昕睜開眼,映入眼帘是輕紗床幔,熟悉又陌生。
抬手,她僵住了。
冰肌玉骨、素手纖纖。
可比她那雙打工人的手,嫩多了。
她盯着手,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明明是在節目組的棚景里啊。
所以,遭雷劈了?
如果真是遭了雷劈,那一定不是她作惡多端。
而是劇本情節同質化太嚴重,穿越本就是一項早就OUT了的活動,還用了這樣老土的穿越梗。
這糟糕的劇情哦。
這一刻,程昕內心複雜,卻出奇的平靜……
“哎——”
程昕身體綿軟無力,腹中絞痛,很是難受,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小姐醒了?”
床幔立即被人挑起,一直守在床邊的丫鬟玟棋走近,欣喜萬分。
玟棋長得秀美,服飾精簡,程昕怔怔得盯着她看。
丫鬟畢恭畢敬的態度,還有古色古香的房間,都讓程昕再次肯定自己的處境。
醒過來后,腦袋裏多了一些原主的記憶,殘缺不全,卻讓她對這個陌生的世界多了一些了解。
身體的主人是安國公府的小姐——程昕。
與她同名同姓,會不會是這樣的巧合,讓她穿越至此?
“小姐?”玟棋局促,低頭打量了下自己。
可是何處不妥,小姐何以用這種眼神打量自己?
程昕收回目光,開口道:“昨夜有人來過?”
那壓抑的哭聲,想起來就渾身難受,心口像是被大石壓住,令人無法喘息。
玟棋回道:“是夫人和周嬤嬤。”
“她們人呢?”
“回東院了。”
程昕‘哦’了一聲,玟棋口中的夫人便是安國公夫人,是原主的娘親。
玟棋扶着程昕坐起,解釋說:“夫人聽聞您落水的消息后,在趕來的路上不慎摔了一跤,磕傷了腦袋。直到昨夜身子骨才好些,顧不得夜深,就過來看您了。也不讓我們從旁伺候,周嬤嬤怕夫人身子受不了,今晨讓夫人回去休息了。”
哎,可憐天下父母心呀。
這時,‘咕嚕’一聲從程昕肚子裏傳來。
“小姐可是餓了?玟棋這就讓人將吃食端來。”
玟棋快速朝外走去,不多時,就有丫鬟捧着食盒入內。
“小姐,年太醫說您大病初癒,不宜葷腥。給您熬了小白粥,這裏配了些您平素愛吃的小菜。如果不想吃這個,這裏還有碧粳粥、珍珠翡翠粥、雲片糕、吉祥糕……”
程昕掃了一眼,滿目琳琅,只覺得肚子更餓了。
“就這個吧。”視線落在最近的白粥上。
玟棋伺候着她吃了一小碗白粥並幾個小菜,半碗珍珠翡翠粥,兩塊雲片糕,直到程昕覺得肚子有些撐了才作罷。
“小姐,您已經比平時多吃了一碗。”
這個小鳥胃,這才哪到哪啊?
程昕摸了摸肚子,算了,來日方長。
東西撤下,玟棋回稟:“小姐,今晨年太醫來診過脈了,說您已無大礙,只要多休息幾日,身體就可痊癒。”
“知道了。”
“小公爺的鼻子也沒事,只是磕到了,您放心。”
小公爺?
程昕微愣,在腦海里回憶這個人,只想起一雙極好看的眼眸。
“昨夜您打…打傷了小公爺。”玟棋輕聲提醒。
程昕恍然記起,還有這回事。
如果按照正常的力度來說,那一拳能打折他的鼻骨,只不過她這具身體實在不堪用。
不過她有些慶幸,好在沒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程昕緩緩道:“我打了小公爺,他——”
“小姐您放心,好在沒有傷得太重。只是小公爺身子弱,昨晚流了那麼多血,怕是要好生將養段時間了。自您出事之後,小公爺親自照看了小姐兩日。只是不知小姐您為何要打小公爺?”
為何?
她被牆裏突然出現的一張臉嚇到了,當時想也沒想就出拳了。
可不想真的打到了人。
也怪這古代夜裏的燈這麼昏暗,等她想看清楚,那個小公爺已經倒地哀嚎出聲了。
小公爺被打翻在地,外面的丫鬟沖了進來,一切發生不過一瞬,她就被這一屋子的古人給驚到了。
那感覺就像是突然入了鬼屋,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現在在府里嗎?”
“小公爺如今在赤槿院靜養。您打傷了他,他卻沒有責怪您,可見小公爺還是將您這個妹妹放在心上的。今晨,小公爺派去丞相府家的小廝來回話,說是已處置了害您落水的人。”
關於這位小公爺,玟棋是不太敢在小姐面前多提的。
十四年前,安國公戰死沙場,被追封鎮國大將軍。
小公爺,即是安國公的嫡子,承襲了國公爵位。因為尚未及冠,外人總是不自覺的加了個‘小’字。
國公爺就成了小公爺。
小公爺姓秦,單名一個‘舒’字,年滿十六,比小姐大兩歲。自幼體弱多病,常年不怎麼出府,卻是精於琴棋書畫,是京城出了名的才情公子。
每月初五,小公爺都會在府上舉辦一些詩茶宴會,來府上拜訪的文人雅客極多。
只是小姐心中有怨,他們兄妹二人關係不甚親密。
“哥哥待我冷淡,多半是因為我與他不是同姓。”程昕故作憂傷,將心中疑惑問出。
她作為演員,雖位居十八線,可參演過不少古裝戲。非常清楚,古代人極重視宗族姓氏,少有讓子女改姓,哪怕只是一個女兒。
玟棋驚愕的看着程昕:“小姐,您——”
這反應有些奇怪。
“怎麼了?”程昕問。
“您可從來沒有喊過小公爺‘哥哥’,若是小公爺知道,一定會萬分高興的。說不定你們兄妹倆這麼多年的隔閡就徹底沒了。”
從來沒叫過嗎?程昕蹙眉,有些好奇原主和府中親人為何是這樣的生疏關係。
玟棋眼眶泛紅,勸說著:“小姐,您不要再和夫人還有小公爺慪氣了,夫人若是不在乎您,也不會派人去江南將您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