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原來錢是我出的啊?
突然出現在摩洛河新建立的堤壩上的巨大章魚怪在經歷了小鎮居民一整天的忙碌之後終於將其徹底的肢解完成。
看着又已經恢復成以往寧靜的河面,張銘心中卻是對於早間所感受到的窺探耿耿於懷。
那縷感覺僅僅只存在了不到一息的時間,可卻猶如一根尖刺鉛在心頭,無法釋懷。
“男爵大人,今夜小鎮將舉辦一場慶功宴會,還望到時候您能出席。”
莫斯來到了正在發獃的張銘身旁,輕聲的說出自己的意圖。
“可以。”
心不在焉的張銘回答的有些高冷。
“還有就是...”
“不,那件事說不說,其實都沒有什麼必要。”
莫斯的意思張銘很清楚,是想要趁着晚間宴會時絕大多數人都在的情況下將他是這個小鎮領主的事情宣告出去。
但他覺得,這件事說不說其實都一樣,就某種方面而言,身為這個小鎮唯一貴族的他本身就已經擁有着超越了莫斯的地位。
“是。”
莫斯一愣,他不能明白張銘為何非要隱藏自己的身份。
“今天與我協力共同擊敗那隻大章魚的夥伴們,現在都在做什麼?”
輕嘆一聲,回過神來的張銘將話題轉移到了劍士等人的身上。沒有曾經身為冒險者的他們協助,僅靠張銘孤身一人對敵的話,極大概率是會掉頭就跑絕不參與的。
雖然存在了長達數百年之久的“冒險家公會”在於北方興風作浪的魔王隕落,使得那些可以說是“被動”發狂的魔物們也結束了數百年來的“狂暴”,紛紛安靜下來躲回了自己的巢穴。從而使得大批冒險者集體失業,無委託可以發佈的冒險家公會也宣告解散。
不過身為以前是冒險者的人來說,打不過就跑這種事情一點都不丟人。
除了極少數擁有“信念”支撐的人之外,大多數冒險者的生涯說白了就是不想像其他人一樣日復一日的進行簡單而又無趣的工作方才去公會註冊,成為一名冒險者。
他們的生涯是在以“冒險”為前提的同時又能保障自己高額的日常開支,而不是“拼上性命”去守護自己身為冒險者的尊嚴。
很不幸,冒險家公會解散后的張銘也變成了這些人群中的一員,因為發生了很多事情,他看開了。
在性命的安危面前,什麼“王國的榮耀”什麼“貴族的信仰”統統都可以拋棄。
“除了魔法師外,或多或少的都受了些輕傷,不過並無大礙。現在正在鎮上公立的醫院中進行療養。”
“那就好,如果他們因為我而出了什麼差錯,那我就要悔恨一生了。”
儘管張銘的語氣很平淡,卻是透露出一股濃濃的感傷。
莫斯沒有說什麼,只是將它聽在了耳中。
對於他們這種從未經歷過“冒險”生涯的人來說,冒險者的日常生活里都存在着失去同伴的可能性。
所以他能夠理解張銘的情緒。
陪伴着張銘一起沉默並沒有離去的莫斯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那些冒險者們在老朽離開之前曾說想要見一見您。”
“見我?我有什麼好看的,難道他們...”
說著,張銘腦海里猛然冒出了一個恐怖的想法,以致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不過他很快的便是醒悟了過來,點了點頭,道:“那我就過去一下吧。你是怎麼跟他們說的?”
既然已經決定前往醫院見一見也算是同生共死過的夥伴了,那自然就到了喜聞樂見的“對口供”環節。
因為莫斯很喜歡給張銘安一些莫名其妙的身份。
比如他“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個小鎮上的時候,為了弄清他的來歷而又苦於當時語言不通的情況下,熱心的莫斯便是直接對外宣佈他是自己親戚家的孩子。
然後在“撫養”他的同時還讓自己的孫女負責教授張銘這個世界上的語言與文字。
再比如昨日那個名為愛華德的中年男子不認識自己的時候又給自安上了“王都特派專家”的身份以及在晚宴時與那些認識自己並且在鎮上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介紹自己時所想的一堆借口。
總的來說都是出於好心,只是有些時候顯得過於沉重了。
儘管相比之下張銘如今的表現顯得有些不近人情,可莫斯卻是依舊如此。
“老朽是這麼跟他們說的:張銘大人身為王國的貴族,在這個小鎮被魔物侵犯險些瀕臨覆滅的時候,他必須得向王國申請用以修繕小鎮的資金以及表彰各位冒險者大人的功勛。”
神情一直以來都很嚴肅的莫斯難得的露出了笑眯眯的模樣。
“…您老這是在套路我啊。”
張銘無奈的道。空閑下來之後一直在思考這隻大章魚是被誰傳送過來與察覺到的窺探是來自於誰的他壓根就沒有想過小鎮的修復工程問題。
可以這麼說,在這件事上莫斯看似是給他想了一個高大上的理由,實則是在暗示他。
“嘿嘿,快去吧。各位冒險家大人還在等着您的大駕光臨呢。”
即使被拆穿了,莫斯也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
“向王國那邊申請資金的問題,今晚我會準備的,至於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啊。”
張銘聳了聳肩,滿臉的不在乎。他儼然忘了小鎮的營收早已不是全額繳納給王國,而是在按照王國對貴族的稅收過後,剩下的就全是自己的這件事。
“老朽又不在乎...反正老朽也只是從您那裏拿工資而已。”
看到前者如此滿不在乎的模樣,莫斯急忙進行了提醒。
“…”
來到鎮上的公立醫院,回想着莫斯剛才那句話的張銘忽的心中一痛。
合著今天給冒險者以及那些被章魚怪所傷的居民們所提供的免費治療都是自己在出錢啊?
那可不行,晚點在向王國申請資金的時候,這一筆也得加上去。
徑直來到莫斯專門為七位曾經的冒險者安排的病房外,張銘整理了一番表情,使自己看上去有點貴族風度后便是推開了病房的門。
“各位,傷勢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