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凝脈丹
“啊……。”正當利爪就要劃過陳子璐的脖頸之際，白髮魔女突然慘叫一聲，接着整個人不自覺地向後倒去，身體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發抖，頭上還不停地冒着陣陣白氣，沒過多久，臉上就佈滿了層層白霜。
“是寒毒。”見狀夏茹突然失聲喊道。
“這又是怎麼回事？”剛回過神來的陳子璐疑惑地問道。
夏茹強撐着坐了起來，輕聲說道：“看來這魔頭早已身中寒毒，剛才強行催動金丹而且還受了重傷，今晚又是月圓之夜陰氣最重的時候，想必是這魔頭傷重壓制不住這體內寒毒，所以才發作了起來。”
陳子璐緩緩地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到白髮魔女身邊，見她此時渾身劇烈地發顫，臉色更加慘白，一襲白髮散亂不堪，身體幾乎要被層層白霜吞沒掩蓋。陳子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伸手往懷裏探去，取出了一顆火紅的果子，迅速地塞進白髮魔女的嘴裏。
吃了赤焰果后不一會兒，白髮魔女身上的白霜竟然漸漸化開，人也悠悠地醒轉過來，有氣無力地問道：“剛才是你救了我嗎？”陳子璐答道：“我剛才見你寒毒發作，喂你吃了顆赤焰果，這赤焰果據說對寒毒有奇效，看來果不其然。”
白髮魔女費力地坐了起來，閉上眼睛運功調息，一盞茶的功夫便恢復了幾分元氣，身上的寒毒已經完全褪去。
“剛才你非但不趁機殺我，反倒用赤焰果替我壓制住寒毒，算我欠你一次。”白髮魔女語氣雖然冰冷如初，但還是能感受到一絲感激之意。
“不必客氣，我是報答你剛才的手下留情。”陳子璐擺了擺手，然後又繼續說道：“剛才你寧願自己受傷也不想傷了茹兒，可見你並非濫殺無辜的十惡之徒，想必前輩肯定有什麼隱情吧。”
白髮魔女緩緩地睜開雙眼，眸中閃爍，竟然帶有幾分幽怨，咳嗽着說道：“咳咳咳，看在你剛才救我一命的份上，老身就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吧。”
“我本是部落酋長之女，也是部落中的聖女。一日我外出辦事，路上遇上一幫土匪打劫，正想出手教訓，突然有一位年輕男子沖了出來擋在我身前，然後就跟那些土匪打了起來，最後土匪被打跑，但那年輕男子卻受了點傷。我心中感激便留下來給他療傷，替他療傷之中，發現這男子俊美風朗，心中竟然對他生出些許情愫，恍惚間這男子突然緊緊抓住我的雙手，我一時慌亂，竟被他用力抱進了懷中。我們就這樣相愛了，相愛的日子真是美好，我們天天遊山玩水、談情說笑，好不逍遙快活。可是……。”說到這裏白髮魔女聲音開始有點哽咽了起來，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繼續說道。
“誰想這一切都是那賊人設計的圈套，他是為了從我這裏得到部落魔法禁制的破解方法，好去偷取部落聖物，後來被我察覺，他跪着哀求，說自己原先是準備要這麼做，可是後來發現真的愛上了她，併發誓以後只想跟她廝守，再也不去想偷什麼聖物了。我一時情迷竟然相信了，豈料這狗賊趁我不備出手打傷了我，我重傷倒地不起，最後拼盡全力才逃了回去，我身受重傷奄奄一息，還沒等我恢復過來，那狗賊沒過幾日便帶着人馬殺進部落，因為部落魔法禁制被破，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可憐我一族部落與世無爭，竟被這群賊子這樣生生殺害，最後只剩我在父親的拼力保護下抱着聖物逃了出去。逃出后的我望着遠處冒着滾滾濃煙的部落，心中悔恨交加，心痛不已，暗暗發誓定要手刃那負心狗賊以慰籍部落亡靈。於是我便不顧身體虛弱，強行修鍊族中禁制仙法，后雖修得小成，體內卻深中寒毒，每次月圓之夜便要受這寒毒的萬箭穿心之苦。”說著白髮魔女又咳嗽了幾下，身體微微顫抖，似乎又感受到了寒毒發作時的那種鑽心之痛。
“前輩，你沒事吧。”見狀陳子璐趕忙關切地問道。
白髮魔女停止了咳嗽又緩緩說道：“沒事沒事。後來有位魔教長老替我用藥療傷，才總算壓制住了寒毒，這幾年已經很少發作，沒想到今晚又發作了起來。”說著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都怪我們剛才傷了你，才使寒毒再次發作。”陳子璐不好意思地說道。
白髮魔女擺擺手說道：“算了，剛才你我還是敵人，出手相殺那是自然，我剛才不是也出手傷了你嗎？”
“那後來又怎麼樣了呢？”陳子璐好奇地問道。
“後來我找到了那狗賊並親手殺了他，還把他的屍首碎屍萬段，哈哈哈……。”白髮魔女說著狂笑起來，既充滿憤恨，又夾雜着許多惆悵。
“那你感覺快樂嗎？”陳子璐繼續問道。
“沒有，一點都沒有，所以我一直不停地殺跟那狗賊一樣的負心人。”
“那現在呢？你殺了這麼多人，心裏放下了嗎？”陳子璐進一步逼問道。
“還是沒有，反而是多殺一人，我的痛苦便多增加一分。”白髮魔女說著雙手不由得緊緊抱住了頭，十分痛苦的樣子。
“前輩，既然殺人無法釋放你的痛苦，那你有沒有想過要結束這一切，試着放下仇恨放過自己，我想你父親和族人的在天之靈也不願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陳子璐說著用力掰開她那緊抱住頭的雙手。
“放下？哈哈哈，是仇恨支撐起我的身體，是仇恨賦予了我生命的力量，它早已深入我的骨髓，成為我的全部。哈哈哈……”白髮魔女發出一陣凄厲的慘笑聲，笑聲過後又低下頭來對陳子璐說道：“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年輕人。謝謝你的丹藥，也謝謝你的良言。為了表達我的謝意，我準備送你一樣東西。”說著白髮魔女便從袖口取出一個精緻的藥盒，輕輕地遞給陳子璐並緩緩說道：“這是凝脈丹，本來是我父親留給我沖脈突破用的，可是我現在身中寒毒無法運功沖脈，所以這顆凝脈丹在我這兒就是個廢物，不如就送給你了，也算是我還你赤焰果的恩情。”
“這這這……，這麼貴重我不能收啊，前輩你還是自己留着吧。”陳子璐連連推辭道。
“少俠不必客氣，這是老身的一番心意，如若再做推辭，那就是看不起我這魔頭的身份了。”說完，白髮魔女手上暗暗發勁，陳子璐頓時抱着藥盒連連後退，剛欲起身，只見白髮魔女身形晃動，早已飛身躍出窗外。
“魔頭休走！”此時門外突然闖進兩名持劍男子，正是李清風和木炎，原來他們去黑水鎮撲了個空，生怕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於是便匆忙趕回，正好碰上了剛要離開的白髮魔女。
白髮魔女漂浮在半空，望着神情緊張的李清風和木炎冷冷說道：“今日我不想再殺人，識相的快給我滾遠點。”
“魔頭休要猖狂，今日我便要用手中寶劍取你首級。”說著李清風便舞動手中長劍。
“找死！”白髮魔女衣裙鼓起，一頭白髮也劇烈地飄動起來。
“師兄，不要！”陳子璐見狀連忙喊道。
見陳子璐出手阻止，白髮魔女便收起攻勢冷冷說道：“也罷，今日看在這位小兄弟的份上，姑且饒你們一命，老身去也。”說完便化為一道白影，瞬間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木炎，將這與魔頭有勾結的叛徒拿下。”回過神來的李清風立即大聲喊道。
“不要，師兄，子璐他沒有跟魔教勾結。”夏茹焦急地替陳子璐辯解道。
李清風當即揚了揚手說道：“事到如今茹兒就不要再護着這叛徒了。”夏茹還要說些什麼，陳子璐連忙出口阻止道：“師姐不要再替子璐辯解了，我願意跟師兄回去向師父說明一切。”見陳子璐態度堅決，夏茹便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心中暗自擔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