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吃早飯
進入院子,陳子璐看到這裏到處都堆着奇奇怪怪的東西,豐富龐雜卻不琳琅滿目,雜亂無章中卻又有幾分錯落有致的感覺。
“這裏有點亂,你隨便找個地方坐吧!”爾東說完便兀自倒在了一張堆滿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書本的木床上。
陳子璐在這個散亂的地方找了個唯一還能坐人的地方,一張可以轉動的軟椅上便坐了上去。
或許是今晚的‘逃亡’太累人了,陳子璐便在爾東很有節奏的呼嚕聲中沉沉睡去。
“叮叮……噹噹……!”睡夢中的陳子璐被一陣器具敲擊聲吵醒。他睜開迷濛的雙眼看去,只見昨晚還像是一條死魚的爾東,此時就像是一隻活蹦亂跳的兔子,正在興奮地擺弄着房間裏的瓶瓶罐罐。剛才的那些敲擊聲就是他那些瓶瓶罐罐碰撞而產生的。
“轟……!”一陣突如其來的爆鳴聲,一下子就把還在迷糊中的陳子璐嚇到清醒,緊接着而來的是一陣刺鼻的氣味。
“你在做什麼?”被爆鳴聲和刺激的氣味嚇醒的陳子璐不解且有點憤怒地問道。
爾東並沒有理會陳子璐,繼續在鼓搗着他手上的東西。
只見他將各種液體小心翼翼地倒入一根長長的透明管子,然後眼睛一直盯着這根透明管子,就好像在看戲一般,時而眉頭緊鎖,時而笑逐顏開。
這根透明的管子似乎也跟着他起伏不定的表情而在不停變化,紅的綠的紫的藍的,就好比染房裏的染缸一樣,正傲嬌地展示着各種美麗的顏色。
管子裏除了顏色的變化,看似平靜的液體中似乎孕育着更大的變故。先是在液面上偶然泛起幾個似有似無的小氣泡,繼而漸漸變多,不多會兒,液面上便擠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氣泡。
氣泡並沒有因為已經擠滿了液面而停止產生,而是以更加瘋狂的速度在進行,整個管子都因為這種瘋狂而顯得躁動不安。
劇烈的躁動竟然導致管子上面冒起了陣陣白煙。陳子璐雖然沒有觸摸那根管子,但他卻能切切實實地感受到那股躁動所帶來的灼熱。
“嘭……!”果然,在一陣騷動過後,那根管子不出意料地爆裂開來,發出了一陣碎裂的聲音。
“你到底在做什麼?”陳子璐實在無法忍受這種奇怪的把戲,於是加重了語氣再次問道。
爾東這次並沒有不理會他,而是在仔細清理了‘現場’之後緩緩說道:“哦,沒什麼,我只是在做一個實驗,打擾到你了,真不好意思,哈哈哈!”
還沒等陳子璐繼續發問,爾東又接著說道:“既然你也醒了,我的實驗也做完了,我們就去吃早飯吧。”
一聽到吃飯,陳子璐頓時感動肚子一陣鳴叫,這才想起自己從精神病院出逃的時候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吃過一點東西,此時確實已經餓得有點頭昏眼花了。
爾東帶着陳子璐走出院子,來到院子附近一個類似於茶寮的地方坐了下來。
“老闆,兩碗豆漿、兩根油條和六個大肉包子!”剛坐下來,爾東便朝屋裏大聲喊道。
沒過多久,只見裏面走出一個風姿綽約卻渾身油膩的中年女子,手裏拖着一個大木盆,上面擺着兩個盤子和兩隻大碗,一個盤子裏放着兩根油膩泛黃的長狀物,一個盤子放着六個熱氣騰騰的包子,另外兩隻碗裏盛着乳白鮮嫩的液體。
“喲!爾老師,您今兒個這麼早就來啦,還帶了個朋友過來啊!”女人邊說邊把木盆里的盤子和碗依次擺放在桌子上,看樣子跟爾東很熟。
“哈哈哈,昨晚喝了點酒睡得早,所以今天就起得早了些。”爾東說著便直接端起碗喝了一口,然後直接用手抓起一個包子便往嘴裏塞。看來昨晚他是把肚子裏的東西吐了個乾淨,現在活脫脫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
等他吃完了一個包子,這才想起來招呼陳子璐。陳子璐也不客氣,用筷子夾起一個包子也吃了起來。
一口下去,陳子璐感覺整個身體都在發光,這可能是他吃過最好吃的包子。
包子的麵粉酥軟而有嚼勁,包子裏面的肉油而不膩,更神奇的是,裏面竟然還包藏着似湯似油的汁液,吃來真是令人愜意滿足、回味無窮。
“老闆,再來四個包子!”陳子璐和爾東兩人很快就將盤子裏的包子風捲殘雲般一掃而空,爾東便又再叫了四個包子。
“爾兄弟,這個白色液體是什麼東西?也是好喝得緊哪!”陳子璐指着已經喝掉大半的碗問道。
爾東頓時一愣,那眼神就好像陳子璐在精神病里那些白大褂看他的樣子。
不過爾東很快就笑着說道:“這是老闆娘親手磨製的豆漿,味道一流,你在其他地方是絕對喝不到的。”說著還流露出幾分得意之色。
“哦!那這個呢?”陳子璐又指着盤子裏那油膩泛黃的東西問道。
“這是油條,你不會連這個也沒吃過吧?”爾東臉上掠過一絲驚疑之色,不可思議地問道。
“哦哦哦,原來這叫油條,哈哈哈!”陳子璐略顯尷尬,連忙夾起一根油條吃了起來,味道有點像酥油餅,只不過好像更加香脆可口。
吃了一會,他們終於把桌子上的東西‘打掃’乾淨,爾東笑嘻嘻地付完了錢之後,便帶着陳子璐心滿意足地往回走。
剛走到院門口,爾東似乎想起什麼似的,對着陳子璐不解地問道:“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陳子璐不禁大笑起來,惹得爾東也大笑起來。
是啊!兩個大男人‘折騰了’一夜,還一起吃了個早飯,竟然還不知道對方姓名,就這也真沒誰了。
“在下姓陳名子璐,字楚生,唐……。”陳子璐剛想自報家門,卻突然想起這已經早已不是自己當年的時候了,於是便硬生生地給憋了回去。
爾東聽完后不禁笑着說道:“你這人好奇怪啊,不知道‘豆漿’‘油條’,姓名中竟然還有‘字’,不過我就喜歡怪裏怪氣的人,哈哈哈!”
“你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爾東又繼續問道。
這是最簡單的問題,又是一個終極問題。陳子璐窮極一生好像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自己究竟是從哪裏來,又想要或者能去往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