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滴滴滴……”
聽到消防隊內部的警報聲響起,正在辦公室里休息的祝融和鍾石壽警惕地起身,“哪裏着火了?”
“我看看!”安寧回頭看了眼電腦,“是停車場。”
火勢已經很大,以至於觸發了報警器。祝融和鍾石壽已經準備出發,“我們先下去,你們在這裏看着,如果有事,我們再聯繫。”
“好,你們一定要小心,注意不要靠近易爆點。”
停車場停了不少車,除了同事們的車外,還有消防車。如果稍有不注意,可能會引起車輛爆炸,實在危險。
安寧一邊打開監控,一邊與門口值班的保安聯繫,“停車場着火了,你們注意看有沒有奇怪的人出沒。”
“安導,今天沒有人來訪,我們也沒看到奇怪的人出現。”
“好,你們注意查。如果有人回來,你讓他們去停車場看看,那邊可能需要幫忙。”
“是!”
安寧看到祝融和鍾石壽很快就滅了火,但他們並沒有立刻回到樓上,而是衝出了停車場。她坐在辦公室里,沒敢動。
過了好一會,她才看到祝融兩人回來,祝融手裏抓着個年輕男人,不知是不是縱火的嫌疑人。
她下了樓,與兩人會和,“這是誰?”
“我真的不是放火的人,只是看到你們這裏着火了,一時興起才拍視頻的。你們這裏就是消防隊,也不至於要我報警的吧。大哥、大姐,你們倒是放了我啊!哎……哎喲,大哥,我手疼。”
“閉嘴!安寧,報警,這是人為縱火。”
安寧點點頭,示意兩人先把男人帶上樓。她報警后,簡單地將事情說了后,又接到了何葉的電話,安寧眉頭一皺,“隊長,”
“怎麼回事?”正帶着四班同事出完任務回來的何葉聽說了着火的事情后,立刻撥打了安寧的電話。
“有人故意縱火,我們已經報警。應該很快就能查看附近的監控了!”
回來的車停在大樓前後,何葉等人下了車,去了停車場。安寧指着地上的起火點說道:“嫌疑人極有可能是把燃着的火罐從牆的那邊扔過來的,並沒有人看到人來這裏。”
何葉揮揮手,“好,注意保護現場。你們倆,去檢查周邊,排除危險。”
“是!”
等西城區的兩個警察做了相關的檢查后,排除了祝融所抓男人的嫌疑。但是,他卻成了唯一可能見到嫌疑人的人。
從他的口中,眾人找到了兩個可能的嫌疑人,一個是行為怪異的男孩,一個是三十齣頭的男人。到消防隊縱火,這還是眾人第一次聽說,他們覺得縱火的人大約是恨消防隊的,尤其可能是和他們隊有仇。
但第二天一早,何葉給大家通報了另兩起縱火案,也是針對消防隊。大家對這事一頭霧水,他們自覺自己很認真工作的,就不知自己哪裏得罪這些縱火的人了,更準確地說,是得罪縱火犯背後的主使者。
因為這事,何葉特意派了同事輪流值班,讓他們小心着周圍可能出現的人。尤其是注意那些已經被通緝的縱火犯。
三天後,陪着林清去產檢的程浩好巧不巧,在路過一個巷子裏發現了一個男孩蹲在垃圾堆邊上,聞到一股焦味的他暗覺奇怪,丟了林清上前查看。
“弟弟,你做什麼呢?”
男孩抬起頭,一臉害怕的他手裏抓着一個打火機,腳邊是一堆起火的垃圾。程浩眉頭一皺,奪走了他手裏的打火機,踩滅了火。
“哪家的孩子?竟然在這裏玩火。”
“啊啊……媽媽,有人欺負我!”男孩立刻捂着眼睛,哭得傷心,這可讓程浩尷尬了。
可林清身體不舒服,不好上前,只是對程浩招招手,“你別嚇唬他,先把他帶出來再說。”
等程浩帶人出來了,林清給孩子一個巧克力,然後說道:“弟弟,你媽媽在哪裏啊?我們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
“媽媽……上班去了,姐姐,這個壞人欺負我,你幫我打他好不好?我錯了,以後再也不學大傻點火了。”
程浩有些尷尬,可又不敢放了孩子,生怕他撞了林清。他只拿出電話,對孩子說道:“說吧,你媽媽的電話是什麼,我給你媽媽打電話。”
“我……我不能說,啊啊……”
男孩大聲哭着,很快吸引了路人的注意,看到一大一小這樣站着,路人自然以為程浩欺負人,就要上前幫孩子。一來一往,幾個人直接進了警局。
通過巷子裏的監控,程浩洗脫了嫌疑。這還不算,他還在監控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孩子,他說道:“弟弟,這個男孩是誰?”
男孩自知自己犯了錯,說道:“是大傻,我只是覺得他的打火機好玩,才拿的。我不是故意欺負他的。”
“警察同志,我是西城區消防隊的隊員。三天前,有人故意到我們消防隊縱火,嫌疑人就是這個孩子。不知你們能不能幫忙找到這個孩子啊。”
“哦,是這個啊。你不早說自己的身份,剛才對不起啊。”原來,在消防大隊的示意下,警局已經把縱火這事提到枱面上,各區的警方都在配和調查。
“太好了。清,我做了一件大事!”
林清聽了這話,從椅子上起身,走到程浩面前。看到程浩激動的樣子,她想沒去產檢估計也可以原諒了。
沒多久,那個叫做大傻的男孩被找到了。他原是智商有些缺陷的孩子,被人利用零食騙到西城區縱火。
在西城區、東城區和老城區縱火的人大概都不是本區的人,所以警方一直沒找到他們的下落。程浩帶頭找到的男孩,成了縱火案的突破點。
雖說在新城找兩個人並不是多難,但如果背後的主使者所選的人都是一些不太出門或是不常被公眾所看到的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大約半個月過去,警方還是沒有找到縱火犯。雖然警方還在調查這事,但一旦有了新的禁忌案件,這種沒有人員傷亡的惡作劇又被擱置了。
一個春節過去,大家似乎都忘了這事。就連最早被攻擊的西城區,也沒有再派人值班,只是多安裝了一些監控。
從食堂出來的時候,安寧舉着電話說道:“喂,你吃飯了……嗯,我也剛剛吃完飯,正要回辦公室休息呢。你沒事的話都回去陪陪爺爺奶奶啊。”
和陸驍講完電話,她看到程浩急匆匆地跑出食堂,安寧哎喲了聲,拉住他,“怎麼了?”
“我媽打電話,說林清要生了,我得趕緊去醫院。你幫我和隊長說一聲,這是我老婆,我不敢不去。”
“好,我會和隊長說的。你路上小心,別太着急了。”
都說生孩子的時候最能看懂一個人、一個家的心意了,安寧覺得挺有道理。別看程浩平時弔兒郎當的,但真的看到林清要生了,比誰都着急。
她特意繞着消防隊的外圍走了一圈,才打算回辦公室。這是她自消防隊起火之後形成的習慣,大約是覺得自己現在是看家的人了,所以總會擔心這裏是否安全。
下午的時候,西城區的一棟高樓里發生火災。程浩臨時離開,安寧就頂了他的位置,再次和三班、四班的同事一起出任務。
等他們到了現場,看到火災的發生地點是在二十七層的位置。眾人背上了滅火設備后啊,安寧指揮着祝融和兩個新人上了樓。她站在樓下,隨時和樓上的人聯繫。
等祝融等人上了樓,他們說道:“需要支援!有孩子和老人。”
“好!”
安寧做了個手勢,正在車裏等待的同事也跟着上了樓。聽到人群里有喧鬧聲,安寧立刻上前查看情況。
被小區保安攔着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指着裏頭說道:“我孩子和老婆還在裏面,你們讓我進去,我要去救他們。”
“先生,請相信我們同事。我們會盡全力救人的,你不能進去,太危險了,而且也會增大我們的工作難度。”
“我的命,我自己負責!”男人挽着袖子,就是要往裏沖。
“別衝動!”
被他的蠻力一推,安寧差點沒摔倒。看到她踉踉蹌蹌退了幾步,男人也覺得自己不對了,居然有些消停了。
“我說過,我們同事會儘力的。先生,請你在這裏等。”安寧對着傳呼機那頭的人說道:“好,我知道了。”
她對男人說道:“你的孩子被保護地很好,沒有受傷,但你妻子吸入太多的黑煙,已經陷入昏迷,需要立即送往醫院。”
聽了這話,男人的臉都白了,“怎麼會這樣?”
安寧神色複雜地看了眼男人,看着是文質彬彬的一個人,怎麼會攤上這種事了。她聽說,孩子是從浴室發現的,大約是學過急救辦法的,她用濕毛巾捂住口鼻。但母親就不太好了,她被人打暈后綁在客廳的椅子上,腿上也有燒傷的跡象,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昏迷。
是否有更嚴重的傷害……他們不敢確定。
她皺了皺眉,勸道:“你鎮定點,尤其是要注意孩子的情緒。我同事已經送人下來,很快就會帶他們去醫院。”
大約十多分鐘后,一個男人抱着被裹住消防衣的孩子下了樓,他身後跟着被被嚇樓的女人。
“上車。”
被安寧叫來的急救車接了昏迷的女人和孩子后,立刻趕往醫院。看車子局塵而去,安寧鬆了口氣。
等安寧帶着前來搜查證據的警察上樓,已經是一個小時后的事情。她進屋的時候,聞到了那股濃重的焦味,差點沒吐出來。
她使勁拍了拍胸脯,生生控制住了那股要吐的感覺。經過物業的介紹,他們才知2702室住的人是西城區法院的新任法官,是一年前才搬到新城的。
認為縱火的痕迹已經很明顯,就連小區的監控,也在火災前一個小時被破壞了。誰也不知究竟縱火的是什麼人。
安寧一行人站在門外,看警方搜查了很久。偶爾,他們會在警方討論時插一兩句話,說明自己對火情的理解。有了他們的配合,警方大致確定了起火的原因。
落在受害人所坐椅子的煙頭,成了他們調查的重要證據。
從樓梯下去時,眼前發黑的安寧扶着牆,一聲不吭地跟在同事身後。她自嘲地嘆了口氣,這三四個月她真的是偷懶慘了,才會出任務時受不住吧。
這要是被陸驍知道了,估計還不知道怎麼說她呢。
經過三樓的時候,她又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腥味,這更是讓她難受。她扶着牆,咽了好幾次口水,卻還是沒能壓住那股噁心感。
“嘔……”
聽到聲音的同事回過頭,看到安寧扶着牆大吐特吐,急忙上前扶住她,“你怎麼了?”
“噁心。腥味太重了,不好意思,嘔……”
祝融在她身後,為她拍着背,眼看她不再吐了,他對同事說道:“你們先扶安寧下去,我把這裏清理了。”
“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祝融擺擺手,“說什麼客氣話呢。以前我們出任務的時候,哪次不是你沖在最前面,我其實很期待和你一起出任務的。”
趙曉曉急忙說道:“就是,身體不舒服是人之常情,誰還沒有個生病的時候了。”
他和另一個同事一左一右把安寧扶到車邊上,她又立刻擺手,蹲在車旁吐了。見她反應那麼大,大家慌了。
不是誰說了一句“給陸班長打電話”,趙曉曉立刻打電話去了,“陸班長,安寧身體不舒服,我們在……”
話沒說完,電話就被掛了,趙曉曉很是懵逼。他又急忙打了過去,“我們在陽泉廣場,這裏着火了,安寧和我們一起出的任務。”
只聽到電話那頭的人悶哼了一聲,然後就是一個極快的甩門聲,“好!”
不到二十分鐘,陸驍就騎車趕到了現場。看到正坐在街邊地上休息的安寧,他眉頭一皺,走到她面前,將她一把拉起。
他摸上安寧的腦袋,發現有點燙,“走,我帶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