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個痴情種
——不可能。
溫斯語怎麼能相信?且不說嘉樹哥哥和她的情意,她當時雙眼被挖,還哪來的眼角膜?
莫非……
溫斯語身上一陣寒意,立刻打斷了自己的想法,不會的,這事情太蹊蹺了,她現在對於她死後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最忌諱的就是瞎猜。
肖子墨看着對方的神情,倒像是完全不知情似的。
一邊說自己是梁今歌的朋友,一邊卻又對很多事情顯得那樣陌生。
梁今歌絕對不可能將自己的賬號隨便交給一個普通的網友,那麼溫斯語起碼是梁今歌信任的人,話語之間溫斯語也顯得很維護梁今歌。
可是為什麼,要在梁今歌都死了三年了才來找韓嘉樹說梁今歌不是自殺?
這麼想着,肖子墨就問出了口。
溫斯語壓力頗大,只能又撒了個謊:“三年前我才高中,能幹什麼,現在成年了,才想着要幫她。”
溫斯語心虛得很,她就剛醒這一會兒說的謊都比之前一年說的慌多了。
去偷偷看肖子墨的神情,偏生又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肖子墨一邊心裏盤算着,一邊靜悄悄觀察着對方。
他叫傭人拿來三年前報道梁今歌自殺事件系列的報紙,扔到床上道:“你自己看。”
溫斯語愣了一下,接着將一沓報紙拿起來翻看。
——“梁氏集團總裁痛失未婚妻,一代名媛星辰隕落”
——“捐獻未婚妻眼角膜,梁氏總裁哀痛不已”
——“梁氏集團正式更名!韓總稱難忍哀思”
……
幾乎半年的頭版頭條,基本上都是關於梁今歌和韓嘉樹的,後來隨着時間流逝,韓嘉樹終於顯現出來他的商業頭腦,將如今的韓氏集團發展的更加強大。
一個個接踵而來的消息將溫斯語壓得喘不過氣來,她放下報紙,有些艱難地喘了喘氣。
肖子墨看過來,難得詢問一句有人情味的話:“要不要叫管葉進來?”
“不用麻煩管醫生,”溫斯語看向窗外:“我就是有些累。”
這應該是肖子墨的私宅,窗外鬱鬱蔥蔥的樹木和綠植顯得生機勃勃,顯然是被人精心打理着。
哪怕是床頭柜上毫不起眼的花紋,都顯得十分精緻,整體風格簡約而不失奢華,到底是少了點溫情,冷冰冰的正如肖子墨其人。
也許是因為她睡得這一間是客房的緣故。
溫斯語喝了幾口水緩勻了氣,看着面前的男人道:“問題我已經回答完了,按照約定,肖先生該放我走了。”
肖子墨微微抬頭,額前墨色的髮絲垂下來兩縷,他抬手隨意撥回去,語氣平平道:“誰和你約定了?”
溫斯語連忙道:“肖先生剛剛分明……”
肖子墨看着對方急切的神情,卻是起了逗弄的心思:“就算約定了,那我也可以單方面毀約。”
“你能拿我怎麼辦呢?”肖子墨語氣欠扁,嘴角邊的笑意越看越惡劣。
溫斯語瞠目結舌,縱然她有再好的修養,事到如今也氣得不行。
“混蛋!”
溫斯語氣的耳根都紅了,整個人從床上站起來,總算比肖子墨高了一點,居高臨下看着對方,卻是氣得除了“混蛋”說不出別的。
肖子墨眼底藏着淺淺的笑意,忽然莫名想到,這個女孩倒是在某一方面和梁今歌很像似。
梁今歌家教良好,斷斷是說不出什麼髒話來的,也許對方氣急了,也是像現在這般小臉漲得通紅,卻只會說一句“混蛋”。
肖子墨收了笑,情緒低沉下來。
誰知趁着肖子墨一時走神,溫斯語直接跳下床來,赤着腳就往外跑,一眨眼的功夫已經摸到了門把手,卻在情急之下沒能馬上打開。
肖子墨連忙過去將人拉住,微微用了點力氣就將女孩小小的一隻禁錮在懷中。
正要說兩句重話威脅一下,去見溫斯語利落的回頭,毫不猶豫的偏臉咬在肖子墨小臂上。
溫斯語雖是感到丟臉,卻也覺得特殊情況特殊對待,肖子墨這樣的人,不必講什麼禮儀。
這一口溫斯語用了十成力氣,鬆開就是一圈深深的白色牙印。
肖子墨吃痛,皺着眉手上一松,溫斯語便從懷中溜了出去。
溫斯語從二樓跑下去,一路上受到許多女傭的矚目,在一樓大廳看到了為她診治的管醫生。
管葉本來是悠閑的坐着喝茶,看到溫斯語赤着腳跑下來吃了一驚,沒等說些什麼,對方就一陣風似的闖出了大門。
溫斯語一口氣跑到了來時坐的車上,鎮定的對上司機詫異的眼神,吩咐道:“肖先生叫你送我回去。”
司機微微一怔,卻是腦子太笨,點點頭就啟動了車子。
隨着周圍景物的緩緩變化,溫斯語看到後視鏡中肖子墨的倒影越來越遠,這才鬆了口氣。
管葉緩緩從宅子裏走出來,看着漸漸離去的車影詢問道:“不打電話攔住嗎?”
肖子墨脊背挺拔,目光深沉的看着遠處,周身一種勢在必得的氣勢。
“不用,她會回來的。”
華城如今是他的天下,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名字,還怕人跑了嗎。
自負,卻不得不說一句對方有自負的資本。
管葉促狹的笑笑,他似乎很久沒有見過肖子墨對一個女人產生這麼大的興趣了。
不過說來說去,還是為了梁今歌。
沒想到還是個痴情種。
“喲,胳膊上這是被咬了?”管葉頗為好笑的看着肖子墨胳膊上那一圈明顯的壓印。
“沒想到還是一隻會咬人的小野貓,”敢咬肖子墨,還真是第一個。
肖子墨不理會對方的調笑,丟下一句話離開:“你幫我查一下溫斯語的病歷。”
溫斯語的表現,就如這三年失憶一般,這個女孩,身上的謎團實在是太多了。
那邊,溫斯語心情放鬆下來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腳,在剛剛奔跑的過程不小心蹭破了。
看來之前也是嬌生慣養的,赤足皮膚白皙晶瑩,腳指甲如同粉色透明貝殼一樣小巧可愛。
還有就是她如今病懨懨的這具身體,稍微劇烈一點的跑步就叫她的心臟有些難以承受。
溫斯語皺着眉,盡量不去想腳上的痛楚。
即使僅憑她一人之力,她一定要查明當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