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晴天霹靂
“……”姚小果實在沒辦法點頭說‘好’，只能無奈的嘆氣。
真是好想好想齊北城趕緊回來，現在恐怕也只有他才能解救自己了。
不過，俞蘭也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說好，帶上門，轉身就出去忙去了。
一整天，齊芯和公公都上班去了，只剩下姚小果和俞蘭在家裏乾瞪眼。
到下午的時候給齊北城打電話，電話沒打通。想着可能是信號不好，也就沒有繼續打，只坐沙發上看電視。
一會兒俞蘭就搬了個音箱出來，在播姚扎特、貝多芬之類的鋼琴曲。
顯然，這是從現在就開始做胎教了。
雖然這是早了點，可是，聽着這些音樂姚小果還是覺得心情舒暢許多。
孕婦總是有些嗜睡。靠在沙發上，聽着音樂，就這麼睡了過去。這一睡，不知道睡了多久，是讓俞蘭推醒的。
“姚小果？姚小果！”
“啊？媽。”姚小果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見到俞蘭一臉憂心忡忡的看着自己。她勉強打起精神，坐直身子，“有事嗎？”
“你趕緊看這新聞。”俞蘭指着電視。
姚小果莫名所以，按她指示看了。央視新聞上正在播一個山林區的事故，那兒天氣差，狂風暴雨的，又有泥石流和洪水，所以出了不少事故。有房屋倒塌的，有公車翻車的。傷亡情況慘不忍睹。
姚小果實在太困了，掃了幾眼，眼瞼又要落下。可是，閉上眼的那一瞬，想起什麼，整個人猛然一顫，將眸子瞠大。
俞蘭被她那反應嚇到了，只問：“北城是不是在這兒出差？嗯，他是在T市吧？”
“……”姚小果也顧不得回來，立刻伏身從一旁撈了手機撥齊北城的電話。可是，電話撥過去，始終是無法接通的狀態。
聽着那僵冷的‘嘟嘟’聲，她手都抖起來。
“怎麼？電話沒打通？”俞蘭忙問了一句。
姚小果的唇有些發白，“媽……齊北城的電話一天都不通。”
俞蘭也嚇得夠嗆，“趕緊打其他人的問問情況啊。他秘書呢？”
姚小果拿了自己的手機，翻了袁茜的號碼出來，撥過去。可是，也一樣是無法接通，她立時心急如焚，偏偏又不曉得該怎麼辦。
俞蘭怕影響到她的情緒，繼而影響孩子，雖然心裏亂糟糟的，心煩意亂，可還是安慰她，“你先別急，那邊現在風大雨大的，指不定是把哪兒的顯露給吹斷了。咱們北城福大命大，是絕不會出事的。”
“是是是，齊北城不會有事的。”與其說是自我安慰，不如說是祈禱，姚小果一遍遍呢喃着。可是，怎麼也坐不住，站起身，來來回回的走着，給杜九打電話，要了和齊北城一起去的其他同事的電話。
可是，無一例外，沒有一個能打得通的。
怎麼辦？該怎麼辦？
來回走了幾次后，她一咬牙，“媽，我實在不放心，我現在就訂機票，過去看看。”
心裏如擂鼓一樣，全是不安。那份不祥的預感拉扯着她的神經，讓她實在無法平靜。
俞蘭一聽她這話，想也沒想就否決了。
“那怎麼行？你現在是孕婦，而且身體這樣不好，決不能去！”
“媽，現在齊北城在那邊是什麼情況我們都不知道，讓我現在干坐在家裏等着，我做不到！”一想到齊北城在那邊可能會出事，姚小果就連一刻都呆不下去。
她現在真後悔，當初自己真應該提出來和他一起去的。而且，送他出門的時候，她眼皮就在亂跳。
不不不！不能亂想，不能！那一定是自己的錯覺，齊北城是絕對不會出事的！
“我知道你着急，我也和你一樣着急。不過，現在又還沒有準確消息，可能就真是因為線路斷了而已。你哪裏都不許去，就在家裏等着。或許晚點那邊有信號了，他就會給你電話。”
俞蘭不得不這樣樂觀的想，又抓了電話到手上，“我給老爺子掛個電話，讓老爺子打電話過去過去問問傷亡名單。要真有我們家北城，一問就問出來了。”
“是是是，媽您趕緊問問看。”
俞蘭立刻給老爺子掛了電話，姚小果就站在一旁等着。老爺子一聽俞蘭說的這事兒，也和他們一樣心裏七上八下，一刻不敢耽誤，一個電話就掛到這會兒正在T市做救援和疏導的部隊去了。
那邊一聽齊老爺子的孫子可能在列，自然是不敢怠慢，只說去查了立刻回消息過來。
這邊，姚小果焦急如焚，一遍一遍撥齊北城電話的時候，可是，回答她的依然是無法接通的結果。俞蘭一邊要擔心齊北城，一邊還得擔心姚小果的情緒的問題。
兩個人擰着心等了好久，俞蘭抱怨：“老爺子辦事效率怎麼也越來越低了？”
這邊話才一落，電話就響了起來。姚小果和俞蘭卻都沒有動，只是互看了對方一眼，彼此心頭的驚惶都收入眼裏。
其實……
是都沒有勇氣。
誰也不知道，這電話帶過來的會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還是我來吧。”姚小果到底是下定決心，上前一步將電話拿到了耳邊。她相信他的齊北城是不會有事的！
“爺爺。”
“那邊來消息了，說是沒有齊北城的名單。我問過了，他們那一行人的名單都不在列。那邊的信號是斷了，現在正在極力搶修中。你們等着吧。”
老爺子的話一說完，姚小果“哇”的一下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直說‘謝謝爺爺’才掛斷。
一看她破涕為笑的樣子，俞蘭自然就知道結果了。心裏也跟着鬆口氣，兩手朝天合十，“謝天謝地，謝天謝地！保佑咱們北城什麼事都沒有。”
“媽，您放心吧，爺爺說那邊的線路斷了，要一會兒才能修復。等修復了，齊北城一定會給我們打電話。”
“我就說是信號問題。”俞蘭也安心了，“他這次要再給你電話，你就直接讓他回來，知道吧？明曉得現在氣候那麼差，還出什麼差。”
“好。”姚小果應了。
一整個下午，到晚上的時候，電話還是打不通。電視裏新聞播了這次事後，就開始撥其他新聞了。沒辦法，俞蘭只得上網搜新的動向。
任姚小果在一旁心急火燎，俞蘭也不准她靠近電腦。一晚上，新的傷亡名單又出來了，還是沒有他們。
熬到好晚的時候，姚小果終於撐不住去睡了。如今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翌日。
一大早，睡夢中的所有人，就被廳里刺耳的電話鈴聲吵醒。
齊芯的房間離得客廳最近，一想到可能是齊北城來的電話，立刻穿着睡衣就奔了出來。緊接着，一屋子人包括齊志貴在內，都走了出來。
“喂，你好。”齊芯將電話接到耳邊。
那邊，傳來陌生的聲音。不曉得是說了什麼東西，齊芯整個人都震得傻在當場，握着電話的手開始不斷的發抖。
“齊芯？”齊志貴率先回神，一步過去，喚了女兒一眼。
看着父親，齊芯‘哇’的一聲就痛哭失聲，毫無預兆。所有人的心，都猛然一沉，齊志貴立刻就抓了電話過去，貼在耳畔。
而後，他也呆住了。
姚小果身子一軟，就站不住了。俞蘭呢？什麼都還沒問，就只哭起來，哪裏還有工夫管得了姚小果？
“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別一個個的都不出聲！”
“去T市！都去！收拾一下！”齊志貴出聲，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
說罷，他面如死灰的往房間裏走。俞蘭望一眼那背影，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齊芯，“別只顧着哭，到底怎麼了？那邊是怎麼說的？你倒是說話啊，想急死我是不是？”
“跟北城一起去的團隊……被發現了……”齊芯哭得哆嗦，說出的話斷斷續續，“在懸崖底下，被車壓着……死的死，傷的傷……”
“那邊叫我們過去認屍體……說是，有幾個人已經血肉模糊，他們……從一具屍體裏發現了……發現了北城的身份證……”
晴天霹靂……
劈得她整個人彷彿碎裂成兩半了一樣。姚小果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手死死掐着沙發，可是整個人還是就這麼坐了下去。
不！
齊北城不會就這樣離開她！
他答應過自己，要給她一場婚禮。她還沒來得及當他的新娘，沒來得及承諾一輩子，更沒來得及告訴他孩子的好消息……他怎麼會就這樣走了？
劇烈的打擊，擊得姚小果潰不成軍。她就木然的呆坐在那，整個人空洞得像是靈魂被抽走了一般。
“不！北城！我們北城……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我不相信……北城還那麼年輕……”俞蘭痛苦的哀嚎，聲音凄厲，響徹了整個屋裏，聽得讓人心顫。
最後，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她整個人就那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整個家，一團亂。
俞蘭被送到了醫院，一直渾渾噩噩，不省人事，自然是去不得T市了。老爺子老太太那邊也收到了消息，已經瞞不住了，果然，二老一併進了醫院。
齊志貴只得留下來打招呼。
姚小果身體不好，再加上這沉重的打擊，更是讓人擔心，葉若就勸她別去。站在醫院長廊里，姚小果一下子就哭了，哭得像個被拋棄的孩子，那樣痛徹心扉。
所有的人都受不住的哭起來。長廊里被巨大的傷痛和凄厲籠罩。
齊芯走過去擁住姚小果，姚小果也不說話，就那樣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
她不可能不去的！
她要親自去看看，告訴所有的人，那些死傷的人里沒有她的丈夫，沒有她孩子的爸爸！
為了她，齊北城會活得好好的……
他說過的……說過他們要在一起一輩子……一輩子，不是這麼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