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感得沒有理由(4)
()歐聞悉依然在學校,媽媽帶着她的大提琴到各地講課去了,爸爸還在公司;她突然覺得,自己是那樣的寂寞,能陪她的竟然是那隻好吃懶做的白貓。牛奶長大了許多,身上的毛髮越發的厚重漂亮,抱在懷裏像一團名貴的白棉襖。
唐謹微微嘟起嘴巴很不樂意自己受到的冷落;經過書房,不經意瞄到書桌上的厚厚檔案和書籍,她心情更加煩躁。
自她升大四,唐爸爸就開始在她耳邊嘮叨,關於畢業的,關於公司的;她知道,爸爸有意讓她現在開始學習公司的事務;時不時在她耳邊灌輸一些商場上的東西,或者將一些檔案堆在她書桌,這類的事情教她帷恐避之不及。
她很清楚,這麼重的擔子對於她來說還是太過了。
歐聞悉回家的時候已是十一點半,進到客廳有點意外看到唐謹抱着牛奶在乖乖看電視,以往她都是窩在卧室打電動的。
電視開得很大聲,播放着台灣的一個綜藝節目,主持人穿着性感時不時說一些曖昧的八卦逗得來賓笑得非常誇張。歐聞悉下意識地皺起眉頭看向唐謹,卻發現她的眉頭皺得比他的還嚴重。
他挑挑眉,逕自走過去拿起遙控器將音量調小,然後問“你怎麼了”?還真難得能在她的臉上看到苦大仇深的表情。
唐謹依然皺着眉頭,眼睛盯着前方,表情惡狠狠的。
她說:“這節目騙人”!
歐聞悉眨了眨眼“為什麼”?
唐謹一臉被欺騙的憤怒“這破節目介紹說主持人非常幽默,看過她主持的人沒有不笑的;可她除了像個八婆一樣說別人的八卦外,其他一點有意義的話也沒說,哼!騙人!這女的騙人”!明明她看了足足四十分鐘也沒笑一下。
歐聞悉無語,過了半響問:“誰惹的你心情不好”。
她瞪他一眼“才沒有心情不好,我只是笑不出而已”。
這話很不可理喻,歐聞悉沒有再說話,轉身往廚房走去,偶爾有些許聲響傳出,不知在搗鼓什麼。
唐謹一陣氣結,掉頭繼續皺起眉頭瞪着電視機。
不一會,空氣中浮起有絲絲香甜的味道;她的鼻子下意識嗅兩下,轉眼便看到歐聞悉端着一個白瓷碗過來。
“這是什麼”?紅紅濁濁的,給她幹嘛。
歐聞悉看了她一會,說:“紅糖水,趁熱喝了”。
唐謹咻地一聲蹦起來,雙手叉腰,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說:“我沒有來大姨媽”。女人心情一不好就是來了大姨媽?是醫學院哪個混賬教授教的課程,有夠爛的。
他眉頭輕輕皺起,有點困惑,問道:“你不是心情不好?喝點甜的會好很多”。
記得很小的時候在孤兒院,每次有人欺負他,除了身體的疼痛更多的是心口上的難過;後來有一次,院長告訴他:人帶着痛苦來到世上,在這過程中受到的任何苦難都是種磨鍊,磨鍊讓你得到幸福之前變得更優秀更堅強;能有多堅強,有天得到的幸福份量就會有多重;但是,如果真的感到太苦,就吃點甜的東西,從喉嚨滑下去是最快到達心的捷徑。
雖然隨着年歲的逐步增長,懂得院長的話安慰的成分居多,他卻還是記住了後面的話,心情很苦的話,就吃點甜的。
唐謹臉上陣陣發燙,端起瓷碗咕嚕一聲就把糖水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