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煉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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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時，舅舅和舅媽正坐於堂前品茶，見北辰遠進門，連忙笑着招手，“侄兒到這來。”
“我聽說今天你們去蠱室選蠱了？你選了什麼？”
“侄兒選了只劍蠱。”
“劍蠱？嗯。還行，以後發展方向廣闊，挺不錯的。這是八塊元石，你繼續煉化蠱蟲，這些元石你會需要的。”
站在一旁的家奴走上前，恭敬地捧上一隻錦囊，北辰遠打開一看，八塊灰不溜秋的元石靜靜的躺在裏面。
“謝謝舅舅舅媽，養育之恩，永世難忘。”北辰遠抱拳，一副感激涕零之色。
“哈哈，你有這份心我們也就知足了，午飯還給你留着的，還算熱乎，要去用餐嗎？”
“謝謝舅媽，但我在外頭已經吃過了。”
“行，那你上樓煉蠱去吧，我會定時讓僕人給你送飯的，煉蠱切在堅持，萬不可半途而廢。”
“是。”
他關上窗戶和門，趺坐到床榻之上。緩緩閉上雙眼，呼吸調勻后，便將心神一沉。
下一刻，腦海中就展現出自身空竅的景象。
空竅雖然寄托在體內，但是玄妙異常，無限大，又無限小。
空竅外側，是一層光膜。白色的光膜給人很纖薄的感覺，但是卻實實在在地支撐着空竅。
空竅中，是一片真元海洋。
海水呈青銅色，海面平靜如鏡，水位有空竅一般多高。整個元海體積，佔據空竅的六成一。
這就是一轉蠱師的青銅元海，每一滴海水，都是真元。是北辰遠的生命元力，是北辰遠的精氣神的凝結。
每一滴真元都是寶貴的，因為它是一個蠱師的根本，是力量之源。就是靠着真元，蠱師才能煉化和催動蠱蟲。
心神從元海中退出來，北辰遠睜開雙眼，從懷中取出那隻劍蠱。
劍蠱靜靜地躺在北辰遠的掌心中，它的模樣像是一隻灰朴的劍柄。
北辰遠心念一動，頓時空竅中的元海翻滾起來，一股真元水流衝破海面，調動到體外，盡數湧入到劍蠱之中。
劍蠱猛地綻放出銀白的光輝，在北辰遠的手掌中微微地顫動，抗拒着北辰遠真元的湧入。
蠱是天地之精華，大道之密碼，法則之載體。它也是生靈，天生自由自在，存在着本身的意志。現在北辰遠要煉化它，就是要抹去它的意志，感應到這股危機，劍蠱自然要反抗。
煉化的過程十分艱難。青銅色的真元注入到劍蠱當中，首先就從劍蠱的兩端湧入。
隨後這股青銅綠意，開始向劍蠱內部蔓延。
不到六分鐘，北辰遠的臉上就呈現出一抹蒼白。大量的真元不斷地湧入到劍蠱中，導致一股股抽經伐髓的虛弱感，連綿不絕地向他心頭襲來。
一分、兩分、三分……八方、九分、一成。…，
十分鐘后，北辰遠元海就消耗掉了整整兩成真元。但是灰撲的劍蠱表面，處在劍柄兩端的兩點青銅綠意，卻只向中段擴張了一點的面積。
劍蠱的反抗力，十分頑強。
好在北辰遠對此早有預料，也不意外，堅持向劍蠱中灌輸真元。
一成，兩成，三成。
又過了三十分鐘，北辰遠體內的元海只剩下二成五分，劍蠱上青銅綠意擴張了一絲，兩片綠意若疊加起來算，大約有整個劍蠱表面的十二之一。
至於其餘部分，還是劍蠱本身的灰白之色。
“煉蠱艱難吶。”看到此景，北辰遠暗嘆一聲，斷了真元供給，不再繼續煉化這劍蠱。
到此刻，煉蠱整整半小時，空竅元海已經消耗了一大半，只剩下二成五的真元殘留着。而劍蠱才剛剛煉化了十二分之一。
而且，更叫人難以接受的是，劍蠱仍舊散發著銀白的光暈。方源雖然停止了煉化，但是它卻沒有停止反抗，仍舊在驅逐方源的青銅真元。
北辰遠可以清晰地感到，匯入到劍蠱中的真元，正在一點點被劍蠱驅除出去，逸散到體外。劍蠱表面，劍柄和劍尖的青銅綠意也在慢慢地縮小。
照這減少的速度估算，大約六個小時之後，劍蠱就能將方源的真元全部驅除。到那時再來煉化這蠱蟲，和重頭祭煉沒有分別。
這就是之前舅媽為何提醒自己煉蠱一定要一鼓作氣的緣由了。
“每一次煉蠱，就像是兩軍交戰，打陣地戰，消耗戰。蠱蟲只祭煉了十二分之一，而我的真元卻消耗了近四成。蠱師煉蠱就必須一邊補充元海真元，一邊持續不斷地祭煉，鞏固勝利成果。煉蠱考較的不僅是調動真元的技巧，還有持久戰的耐心。”
北辰遠一邊想着，一邊從錢袋中取出一塊元石。
蠱師要補充消耗掉的真元，通常有兩種方法。
一種是自然恢復。每過一段時間，元海就會自動補充真元。像北辰遠這種乙等墊底，大約一個小時補充五分真元。六個小時，就能恢復三成的真元總量。
第二種方法，就是汲取元石中的自然元力。
元石是大自然的瑰寶，凝聚着天然真元，可以被蠱師吸收。
北辰遠手握元石，從裏面源源不斷地汲取出天然真元，匯入到自己的空竅元海之中。
元石表面的細膩光華，慢慢地暗淡下去，北辰遠的元海水位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攀升。
快一個小時之後，元海重新恢復到六成一的體積。到了這程度，海面增高的趨勢，就戛然而止。雖然空竅中還有空間，但是北辰遠卻再也存儲不了更多真元。這就是他乙等墊底的局限了。
由此，就可體現出修行資質的重要作用了。
資質越高，空竅中存儲的真元就越多，並且真元自然恢復的速度也越快。
對於北辰遠來講，要煉化蠱蟲，鞏固成果，必須得吸收元石，因為他真元自然恢復的速度，比不上劍蠱驅逐真元的速度。
但是對於甲等資質的北辰宇化來講，他每小時能補充八分真元。六個小時，就能恢復四成八分的真元總量，而劍蠱在同樣的六個小時內，只能驅逐三成五分真元。
假如他們都是選的劍蠱他甚至不需要元石這樣的外力幫助，就這樣一直煉化，期間休息幾次，過個幾天，就能將劍蠱成功煉化。
所以，北辰遠從一開始就知道，在這場煉化本命蠱的考核中，自己根本就沒可能奪得第一。這無關實力，而是資質才是此中的第一因素。
第二因素則是元石。
前三名之後都是九系的人，像那北辰古榕，盤冬，葯極，背後都是手眼通天的人，元石怎麼可能會少？
北辰封靈雖是九系的成員，但他北辰遠畢竟是個養子，他不可能全力支持自己煉化蠱蟲的。
這次封靈會給自己八塊元石已經大大超乎了他的意外。
像是以前自己每個月也就半塊元石可以自由支配，八塊可是不折不扣的一筆巨款了。
他小時候那是真的苦逼。
別的小孩子有長輩給的零花錢，但他想買什麼東西只能去拼去掙，去無節制的出賣勞力。
像之前去拓展人脈的錢都是自己去山林捕獵辛辛苦苦累計出來的，雖然很不舍，但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做了。
三百年多年的人生經歷教會了讓一個很深刻的道理，有舍才有得。
今天自己花了大代價鋪設的人脈，日後必能給自己帶來數倍地收益。
錢，一般等價物罷了，它只是用來花的，錢一旦用來存儲它就喪失它最重要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