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橋頭堡的新公司

華燈初上，閃閃發亮的柯尼塞格保姆車在中心城的街道上四處游弋。

車廂里，鹿二坐在左小短的對面，膝上放着一個筆記本電腦，“老大，咱們要開個什麼公司啊？我下午專門做了點功課，現在開公司的手續簡單多了，尤其現在鼓勵大學生創業辦公司，很多優惠政策呢！”

“都有哪些優惠政策？”坐在鹿二旁邊的喬一曼問。

鹿二斜看了她一眼，笑道，“女人真是個奇怪的動物，一聽到優惠兩個字，眼睛都要亮了。政策當然很多啊，比如稅收啊，小額擔保貸款啊，還有全額貼息的，反正都是鼓勵性的政策。”

喬一曼撇着嘴說，“這就叫做了功課啊？這些誰不知道？有沒有點實際的？算啦，你的功課水平不行，還是不問你了。”

鹿二可不喜歡和女生吵架，賠笑道，“那是自然，做生意的事情嘛，還是得數商界奇女子，喬一曼女士。”這話倒是不假，喬一曼家裏世代經商，頗具商業頭腦。

他們兩個鬥嘴的時候，左小短喜歡做個旁觀者。等兩個人不再吵了，他才慢悠悠的說，“我準備開個洗馬桶公司。”

“洗馬桶？！”鹿二和喬一曼同時驚呼起來。

“怎麼，不行嗎？”左小短幫鹿二合上了下巴。

“行是行，”鹿二揉揉下巴說，“我感覺咱們是不是應該來個高大上一點的，或者用通俗的話怎麼講呢，逼格高一點的，什麼新科技啊，O2O啊，共享經濟啊，互聯網+啊，私人定製啊，之類的。”

左小短點點頭，“對，你說的一點沒錯！那我們就開個高科技O2O可在互聯網app上預約共享的私人定製洗馬桶公司！”

鹿二有些哭笑不得，“還真是一個高概念的洗馬桶公司呢！”

“客戶群呢？”喬一曼冷靜的說，“光講概念是沒有用的，我們要分析公司潛在的客戶群。”

鹿二翹起了腿，“那還不簡單！有馬桶的人家不就是我們的客戶？洗馬桶公司嘛！洗的就是馬桶。”他握起了拳頭放在嘴邊，當成話筒哼唱起來，“我的家有個馬桶，馬桶里有個窟窿，窟窿的上面，總有個笑容，笑人間無奈好多！”

“對，公司可以請劉德華來代言。”喬一曼也想起了這首歌。

鹿二搶着說道，“還有嘻唰唰，嗯冷啊冷，嗯疼啊疼，嗯哼啊哼，嘻唰唰嘻唰唰，唱這個歌的是花兒樂隊吧，也請來代言！”

喬一曼搖頭說，“不能請兩個，只能請一個，我看花兒樂隊不大合適，太鬧騰了。公司應該屬於沉穩、積極向上型的，還是劉德華比較好。”

鹿二問左小短，“老大，你真是能出好點子，公司業務有了，得取個好名字吧？叫超乾淨洗馬桶公司？”

喬一曼又糾正道，“起碼應該是有限責任公司。”

鹿二沒有理會她，“超乾淨應該很有說服力了，一般人聽了準會選我們的服務，誰不想家裏的馬桶超級乾淨啊。”

喬一曼說，“這個名字太樸實，不大符合你剛才說的高大上風格呀。我看不如叫藍色多瑙河洗馬桶責任有限公司。浪漫溫馨，給人一種潔凈高雅的感覺，還有音樂感。”

鹿二說，“這個我不和你爭了，公司名字帶音樂感有什麼用？我看不如咱們找個取名館，把咱公司的生辰八字告訴高人，讓高人幫忙取一個，怎麼樣？”

喬一曼嗤之以鼻，“那就更離譜了，還生辰八字，那要不要星座啊，難不成你以後還要給這個公司娶個媳婦？”

鹿二看了看手心，彷彿那生辰八字就在他手上寫着，“生辰八字還是很重要的，反正我是信。對啦，小喬，你生辰八字是什麼？我看咱倆合不合。肯定是不怎麼合，犯沖，要不你怎麼老懟我？”

喬一曼用嘴角笑笑，“哼，懶得理你！”

這時，半坐半躺着的左小短說，“名字我想好了，就叫銀河系超級無聊洗馬桶責任有限公司地球分公司。”

“高端大氣上檔次！”鹿二豎起了大拇指，“一下子就具有宇宙視野了，要不說還是老大站得高，看得遠！”

“行啦！”喬一曼略帶鄙夷的說，“別老拍那彩虹馬屁啦！我覺得這個名字太科幻，不怎麼接地氣啊。而且，不知道工商局讓不讓註冊。”

左小短伸個懶腰，“名字就這麼定啦。能不能註冊就看你的了。現在都轉了大半個中心城了，兩位有沒有中意的地方？咱們這地球分公司開在哪裏好？”

鹿二望着車窗外說，“一開始吧，我挺看好繁華的秋香路那一地帶，心想着要高大上嘛，反正也不差錢，租金高點是高點，但是有面子。不過，從目前咱們地球分公司的經營範圍來看，那個地方反而有些不大合適了。太商務化，沒有煙火氣。”

喬一曼又反駁他，“怎麼不合適，我覺得中心商務區就挺好。洗馬桶公司不僅僅做家庭業務，我認為未來這些寫字樓、綜合體、大酒店的洗馬桶業務都可以外包給我們。”

鹿二撇了撇嘴，“雖然我進的大酒店少，可也知道人家不都有自己的物業保潔嘛，憑什麼要外包給你？”

“停！”左小短忽然說道。

保姆車緩緩的停在了路邊。左小短指着旁邊一個掛着“出租”牌子的建築說，“看這兒怎麼樣？”

三個人下了車，鹿二前後看了看，憂心忡忡的說，“老大，這個地角不大好吧。燕山立交橋，橋東頭，好像風水不怎麼樣。”

“喲呵，”喬一曼笑道，“鹿二你會看風水了？”

鹿二憨厚的笑笑，“也不是會看，這立交橋上車水馬龍的，交通也不方便嘛，而且處在車流的下游，不利於積攢運勢啊。再說，古語不是有雲嘛，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這高架橋，可不也是危牆的一種？”

左小短並沒有聽他在講，“走，還亮着燈，咱們進去看看。”

這個建築原來是老毛巾廠一間廠房，修建立交橋的時候本來要拆除的，可是後來補償款項沒談妥，就擱置了下來。廠子早就沒有了，房子曾經作為一個倉庫出租，可因為交通不便，租客沒到兩年就退了租，房子也就閑了下來，平時只有一個看門老頭照看。

看門老頭帶着左小短三人進到廠房裏轉了一圈。房子很大，層高很高，小短很是滿意，“就這裏了，怎麼樣？”

鹿二見老大打定了主意，便附和着說，“不錯不錯，只要好好改造一下，做成一個LOFT，很符合我們公司的定位。對了，這一片可以改造成一個籃球場，沒事我們還可以打打球投投籃呀。”

左小短說，“這主意不錯，就改個籃球場。”

高挑的空間，敞開式辦公，靈活而自由，喬一曼也有些喜歡這裏，“還可以隔出幾個小單間來，作為學習室。”

“還真是學霸呀。”鹿二揶揄道。

“行了，”左小短吹了吹口哨，“就定這裏啦。這個地方正在橋頭上，以後我們就叫它橋頭堡吧，新公司，新氣象！今天的效率很高呀，名字定好了，辦公地點選好了，很快就可以開業啦！走，去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