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智除惡奴
大年三十,天降瑞雪。
京都的寧國侯府內早早就掛起了大紅燈籠,所有的房門也都貼上了紅紅的福字跟對聯,奴僕家丁們進進出出的都在為了這個一年中最隆重的節日忙碌着,府內上上下下一片節日的熱鬧跟喜慶。
正午時分,祠堂內燭火通明,供桌上按照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嚴謹的擺放着各式豐盛的祭祀貢品,這裏馬上就要進行每年一次的最盛大的拜祖。
寧國侯齊文濤一身深灰色的錦緞長袍站在供桌最前面,在他身後的左手邊是全族的男丁,右手邊則是以寧國侯夫人為首的全族女眷。
大管家齊榮走至寧國侯身旁,他輕聲:“侯爺,一切就緒,可以開始了。”
寧國侯一臉威嚴的微微點頭,“嗯。”說罷他肅穆而立注視着面前擺放着的齊家歷代祖先的牌位,此時整個祠堂內安靜的就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片刻,寧國侯正式上香並率領眾人開始祭拜。
可就在跪拜禮剛行至一半時,卻忽的聽到“撲通”一聲悶悶的重響,在這樣莊重嚴肅的重要時刻竟會有人弄出聲響來,寧國侯滿面不悅的剛想要回身怒責時,不想供桌上方擺放着的祖宗的牌位竟莫名的接連倒下幾排。
祠堂里祖宗的牌位在大年三十拜祖的時候莫名就倒了,這可是不祥之兆啊,眾人也一臉震驚面面相覷不敢多言。
寧國侯是又驚又怒,他轉過身來,不想看到的竟是站在最後一排的喜姐兒躺在了地上。
“那是喜姐兒嗎?她怎麼了?”
“父親,喜姐兒暈倒了。”十二歲的寧國侯嫡長子齊羽飛手指着此刻暈倒在地的喜姐兒。
寧國侯驚訝:“暈倒了?”說罷他便快步走上前去。
瞬間祠堂里的所有人都齊刷刷的將錯愕的目光投向暈倒在地的喜姐兒,她是寧國侯府買來的一個童養媳只有十歲,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這時在外等候的喜姐兒的貼身丫頭只有八歲的小雪,一聽喜姐兒在祠堂祭祖時暈倒了,便顧不得那麼多就跑進了祠堂,一見喜姐兒此時面色慘白的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她急的也哭了起來。
寧國侯見狀問:“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竟暈倒?”
小雪跪在地上,仰着滿是眼淚的小臉看着寧國侯,哭到:“喜姐兒前幾日挨了秦媽媽的鞭子,傷口總也不好她還一直高燒不退,今日祠堂拜祖也是強撐着身子過來的,可沒想到還是沒有堅持住。”
寧國侯還以為自己聽差了小雪的話,“什麼?喜姐兒挨了誰的鞭子?”那秦媽媽不過就是分派給喜姐兒的一個管事媽媽,是聽喜姐兒使喚的一個下人。
小雪一邊哭一邊將喜姐兒的衣袖掀開,只見那小小的瘦弱的身軀上全都是淤青,“這都是平日裏秦媽媽和萍兒姐姐給打的,背上的鞭傷更重呢。”
寧國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眼前的一切卻又是那麼的真切。
“豈有此理~!”話音剛落他就轉頭怒瞪向自己的嫡妻李氏,“你這毒婦是怎麼掌管後院的,竟連一個孩子都容不下~!”說罷揮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寧國侯夫人一個趔趄的跌坐在地。
“侯爺冤枉啊。”
寧國侯瞬時火冒三丈,“你可知我為何會讓這喜姐兒也站在這祠堂里跟着齊家全族一起參拜列祖列宗嗎?”
寧國侯夫人李氏捂着被打的面頰哭到:“她是買來沖喜的童養媳,將來自然是要給咱們齊家做妾的,也就是齊家的人啦。”
寧國侯怒聲道:“當年新帝登基而我因為一時的疏忽差點引來了滅族的慘禍,大難來臨之際幸虧得了一個道士的指點,說將只有四歲的喜姐兒買回府里沖一衝,或許就可以解的禍端,於是我便死馬當活馬醫將喜姐兒帶回府,不想那道士的話竟真的應驗了,不僅如此,自從這孩子進了侯府不但皇上既往不咎,而且還對我封賞有加,這些年來才有的你們這錦繡榮華,眼下這孩子竟被虐待成這樣,就連祖宗都看不下去倒了牌位,畢竟喜姐兒關乎於我們齊家的根基和命運啊,這是祖宗們在怪罪我忘恩負義,置整個家族的興衰安危於不顧啊。”
“嘖嘖嘖,瞧瞧這孩子瘦的跟皮包骨頭一樣,哎呦,這身上被打的,瞅瞅都看着讓人揪心,真是可憐啊,我們這做妾的命就是不由己啊,可憐她小小的年紀就遭此毒手。”一旁的趙姨娘走上前來,不時的在侯爺跟前添油加醋故意給李氏落井下石,而其他幾個姨娘卻都沒有吱聲。
李氏委屈的哭到:“侯爺可真是冤枉死我了,這孩子自打進府以後我就獨辟了卿玉閣給她住,所有的飲食起居都按照府里的哥兒姐兒一樣,從來不曾虧待過她,要說今日這事我確實不知,侯爺怪我疏忽了喜姐兒我無話可說,可要是說我虐待了她我死也不認。”
趙姨娘冷笑道:“哎呦,誰不知道在這寧國侯府里大小的事務都是由夫人一手拿捏操辦的啊,那秦媽媽和萍兒若不是背後有人給撐腰可豈敢做出如此以上犯下的忤逆之事來?真是要笑掉人的大牙了。”
李氏站了起來,指着趙姨娘罵道:“混賬東西,這裏可有你說話的份。”
寧國侯呵斥道:“行了,救人要緊,今日要是喜姐兒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你這寧國侯夫人怕是也要做到頭了。來人啊,快把喜姐兒抱回卿玉閣,請大夫來醫治。”
李氏不由打了一個寒噤,心裏雖委屈悲憤卻也不敢再多辯了。
倒是此時的趙姨娘,看到如此一幕不由的用帕子掩面而笑,那副幸災樂禍的得意樣令李氏恨的牙痒痒。
喜姐兒被抱回了卿玉閣,隨後寧國侯親自爬上供桌將剛才倒了的祖先牌位一一扶了起來,然後心懷忐忑的率領着眾人將拜祖儀式進行完畢。
擦了最好的金瘡膏又喝下了大夫開的湯藥后,原本身體還一直冰冷僵硬的喜姐兒這才慢慢的緩了過來,開始覺得暖和。
一直在旁伺候的小雪見她睜開了眼睛立即就把臉湊上前去,問道:“喜姐兒,這會兒可好些了?”
柳玉卿微微點點頭,她看着面前這個還只是個孩子的小丫頭,心中多少有些愧疚,畢竟自己剛才利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