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治療結束
出了村莊，葉歡帶着葉樂秦嵐還有秦韻希再次登上衝天犼的後背啟程向另外一個地方飛去。
這一次他們來到了一處城郭，正好看到了一椿滅門慘案。
行兇的是一個武者，煉神期巔峰左右的層次，而正在被他屠殺的這個家族，最高修為不過才煉神期一重，族中近百人，有老有少甚至還有一個仍在襁褓中的嬰兒，當族中的煉神期一重還有個別入虛期族中被殺滅之後，這些修為低微甚至完全都沒有任何修為的老人還有孩子，全都被這個煉神期巔峰的武者一掌一個斃了性命。
而整個屠殺的過程當中，葉歡一行一直都站在不遠的房頂之上靜靜地看着。
當看到行兇的武者將屠刀伸向那些完全沒有一絲反抗能力的老人與孩子的時候，葉樂怒了，秦嵐怒了，秦韻身邊的秦韻希也握緊了拳頭脹.紅了眼睛。
在場的只有葉歡，夜無憂還有候強候勇他們四個從始至終一直都是面不改色淡看着眼前的血腥場面。
因為葉歡的限制，已然憤怒不已的葉樂、秦嵐還有秦韻希並沒有如她們所願衝出去阻止下面慘案的發生，只能是靜靜地呆在房頂，看着那個武者將這座府宅中的所有族人全都屠殺殆盡。
人死族滅，事情當已是塵埃落定。而那個行兇的武者卻並沒有如秦嵐她們所預料的那樣，可是轉身逃逸，或是將族中的財產洗劫一空。
在葉歡他們一行人的低頭注視下，那個武者一直跪倒在地上的血泊之中，眼含着淚水仰天長嘯。
“爹！娘！弟弟！妹妹！你們看到了嗎？你們看到了嗎？！殺你們的人，滅了咱們滿族的人，全都已經被我殺了！你們的仇我終於給你們報了！！”
嘯聲如泣，伴隨着這滿院的血水與殘肢，充滿着無限的悲愴之意。
聽到這片嘯聲，原本還憤怒不已恨不得直接衝下去將行兇者就地正.法的葉樂、秦嵐還有秦韻希三人，面色不由皆是一變，之前的憤怒憤慨也隨之消散了許多。
復仇，而且亦是滿門被滅的滔天仇恨，縱使手段殘忍一些，手法殘酷一些，也總是容易被外人所理解。所以，秦嵐她們三個女流再看向跪在地上的那個行兇者時，眼神也都比之前變得和善了幾分。
“走了！”
看到三人面上的表情變化，葉歡又是一聲傳音，抱着葉樂再次閃身離開。
一下刻，一行七人又出現在了一處青樓之中。
裏面的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裏面的男客老少俊丑也是樣樣都不缺，有的在飲酒作樂，有的在嬉戲調情，更有一些正在房間之中顛龍倒鳳。
秦嵐與秦韻希從進入青樓之初小臉便始終通紅未褪，而葉樂這小丫頭倒是一臉好奇地在青樓里檔瞅西看，若不是葉歡從一開始就嚴厲警告她不許放出神識掃視，整個青樓的所有人的所有舉動怕是都會被這小丫頭給看在眼裏。
“多看，多聽，少說。除了葉樂之外，你們若是有興趣的話想要放出神識在整座花樓掃視我也不會反對。”
找一處空位坐下，葉歡輕聲向旁邊的幾人囑咐。夜無憂與他的兩個護衛一臉怪笑，而秦嵐與秦韻希小臉則是紅得更為厲害了一些。
“小蝶，你真是越來越迷人了，把我的魂兒都給勾走了！”
“什麼？我們家那個黃臉婆？她哪能跟你比，就她那水桶腰，每看一次我都想吐上一次，哪有你的這麼嬌嫩水靈……”
一個書生正抱着一個打扮得很是清純的小姑娘甜言蜜語，時不時地還會在小姑娘的身上揉揉捏捏，逗得小姑娘一陣花枝亂顫。
另一邊，一個中年漢子更抱着一個花樓的姑娘苦苦哀求，想要與那位姑娘再續前緣再行歡好。結果他的苦苦哀求所換來的卻是那姑娘毫不留情的抬腿一踹。
“你個殺千刀的窮鬼，沒錢還想玩姑娘，你當老娘是你婆娘不成？想要玩，可以，先拿錢來！”
再另一邊，還有一人也被狠踹了一腳，並順着上樓的階梯狠狠地滾了三滾，額角都被磕出了鮮血。所不同的是，這邊被踹的是一個女人，與樓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不同，這是一個上門尋夫的良家婦女。而抬踹她的人，正是她所要尋找的丈夫。
“你個敗家玩意兒，老子出來樂呵樂呵怎麼了？真他娘的敗興，給老子滾得遠遠的！”
說完，這個大丈夫又回身抱起身邊的漂亮姑娘徑直進了旁邊的廂房之中。
一刻鐘，兩刻鐘，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在青樓之中整整呆了一個時辰，葉歡卻仍沒有起身想要離開的意思，而秦嵐他們也在這一個時辰之內看到了許許多多她們這一輩子都不曾看到過的嘴臉。
“行了，今天就到這吧，回家。”
一如之前，傳音過後，葉歡牽着葉樂的小手，沒有一絲留戀地走出青樓，不顧着街上的人行往來與指指點點，直接招下衝天犼，待秦嵐、秦韻希出來並在座上坐穩之後便直接駕馭回返。夜無憂主僕三人緊隨其後。
一路無話。
事實上他們也並沒有離開東都城多遠，衝天犼與赤焰飛凰全速之下，甚至連一息的功夫都沒有他們就又回到了東都城外的葉府新宅。
客廳里，葉歡輕飲着下人端遞上來的溫潤茶水，秦嵐夜無憂幾人分坐在下首，一如這一路上的習慣，在葉歡說話之前他們全都閉聲不語。
“秦嵐姑娘，”良久，葉歡放下手中的茶杯，扭頭得秦嵐看來，輕聲問道：“這一路的所見所聞，不知秦嵐姑娘可有什麼體悟？”
“第一處，老人死的時候我很傷心。”
“第二處，子女的不孝作派我很氣憤。”
“第三處，看到有人行兇我很憎惡，聽得他行兇後的言語，我又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第四處，讓我不再相信這世間大部分的情愛。”
秦嵐一字一句地回答着葉歡所提出的問題，條理清晰，神色平淡。
“今天我所見到的一切，都是我平素都不曾見到過的，心中感觸頗深，還要謝過先生讓我有了這樣一番經歷。”
葉歡不置可否地輕點了點頭，並沒有對於秦嵐的理解給出太多的評價，而是目光一轉，輕聲向旁邊的葉樂問道：“樂兒，你呢？”
“我不想老，也不想死，更不想成為別人欺負的對象，成為別人刀下的亡魂，哪怕是我或是族人不對在先。”
葉樂回答的很認真，至於後面關於青樓的見聞她並沒有給出什麼評論，她現在還小，還不必去為那些所謂的情情愛愛去勞心傷神。
葉歡再次緩緩點頭，之後又扭頭向夜無憂看去：“夜公子，你呢？”
“很平常，不足為怪。”夜無憂不以為意地輕聳了聳肩，類似的事情他已見過太多，或許第一次遇到的時候他還會多愁善感地有些感觸，但是當同樣的事情讓他見了一次兩次十次百次甚至更多次的時候，便是情感再脆弱的人也會變得麻木變得不以為奇。
“夜公子不愧是從大家族裏出來的，心志堅定，已經不為外物所動，佩服。”
“樂兒年歲雖小，但是能夠看到這些事情的本質，我很欣慰。”
“至於秦嵐姑娘，你是一個好人，而且也很天真，但是好人通常都不會長命，天真也時常會與欺騙相隨，所以我很為你的將來擔心。”
葉歡對於三人的反應一一給予回復點評，夜無憂與葉樂還好，對於秦嵐，葉歡卻是沒有留下一絲情面。
“還請葉先生指教！”秦嵐伸手壓下正要跳出來與葉歡理論的秦韻希，輕聲向葉歡道：“我並不認為我方才的回答有什麼不當之處。”
“本來有些東西只有自己領悟才會更為深刻，但是我們兄妹的時間有限，實在是沒有太多的時間陪着你在這上面消磨，所以我還是直接挑明了好了。”
葉歡輕站起身來，看着秦嵐淡聲道：“第一處，為什麼要帶你去看一個死人？不是想要告訴你那家人有多麼可憐，也不是要告訴你韶華易逝歲月如刀，而是想要讓你明白，人生苦短，想要激起你尋求長生重拾武道與天爭壽的信念。”
“而第二處，不是要告訴你為人子女要盡仁孝，而是想要讓你清楚，做人始終都要靠自己，弱小永遠都只有被人受凌的份。試想一下，若是那個老嫗有着凝氣甚至是煉體巔峰的修為實力，她的兒子兒媳還敢那麼虐待她嗎？她還有必要再去依附她的不孝子女嗎？”
“至於第三處，”葉歡道：“仇讎恨恨是是非非的都不重要，讓你看那些，只是想要讓你好好地看看什麼是弱肉強食，什麼是武者的生存之道。這個世界本就沒有什麼道理，唯一的道理就是誰的拳頭比較硬而已。”
“還有最後的青樓之行，”葉歡的語氣稍頓，之後又接聲道：“不是讓你不要相信什麼情愛，也不是讓你去看男人的無情嘴臉，而是想要讓你學習一下青樓里那些女人的冷酷與無恥，因為只有這樣，你才會讓自己堅強起來，才不會再一次地受到同樣的傷害。”
“呃？”
葉歡最後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不止是秦嵐與秦韻希，便是夜無憂也被驚得啞口無言，好玄沒有直接跳起來指着葉歡的鼻子破口大罵，秦嵐可是他相中的女人，葉歡這般挑唆，若是真的成功了，他夜無憂的將來豈不是會比青樓里的那些嫖客還要凄慘？
“行了，你在這裏的治療就此結束，以後就不用再來了。”不理會幾人的錯愕神色，葉歡從懷中掏出一張便簽遞給秦嵐，淡聲道：“回去之後打人將葯配齊，連喝十天，若是十日之後身體仍是沒有一點起色，就莫要再試了。”
說完，葉歡說了一句送客之後便直接牽着葉樂的小手離開了客廳，只留下秦嵐夜無憂他們幾人坐在那裏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