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藥方

黑衣護衛聞聲，即將飛起的身形頓時停止，但手中的劍卻未收回，一雙雙常年浸染殺氣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亭中纖細的身影，目光如狼，凶煞狠厲，似要將女子生生盯出一個洞來，可女子未有半分懼色，眼底七分散漫，三分不屑。

“退下！”應黎再次開口，聲音微微加重，帶上了些許威嚴。

黑衣侍衛微頓，隨即收劍，身形虛晃，下一瞬已然消失於大院。

“你……”鍾離凝素挑眉，饒有興緻地上下打量他一眼，繼續開口：“不怕我殺了你？”

“出手也不過多幾具屍體，又何必呢？”應黎反問。

“你倒是有點意思。”鍾離凝素微微歪頭，眼底多了一絲莫名的意味，半晌，突然鬆開鉗制他脖頸的手，拂袖離去：“罷，你滾吧，今日我不想見血。”

看着女子離開的背影，應黎沒有離開，反而伸手端起一旁茶壺，取杯，斟茶。

從始至終，眼底未見慌張，如此形態，顯然有足夠的籌碼。

“東黎一國，百年之前，曾出過一位醫聖。”應黎斟滿茶水，將玉壺慢條斯理的放下，舉手投足，儘是貴氣優雅，看着水中打着旋兒的茶葉和裊裊蒸汽，突然開口，似是自言自語。

鍾離凝素眼底有暗芒閃過。腳步不停，距離屋門不足十步。

“這個醫聖，最喜研究疑難雜症。”

八步。

“尤其是言靈一族短壽之症。”鍾離凝素眉心微皺，腳步微頓，隨即繼續前行。

五步。

“終於，於壽終之際，研究出了可令言靈一族擁有正常壽命的法子。”

“吱啦--”

鍾離凝素雙手已推開屋門，一隻腳已經踏入其中，卻因為這句話生生停住，再無法前進半分，臉色也在這一刻終於出現巨變！

應黎說完，不急不緩地端起茶杯，吹開浮葉，輕啜一口。

茶以溫，可入口。

餌已下，足夠分量，自然可得獵物!

“如今，這藥方，便在這裏。”應黎將茶盞放於一旁，從袖中取出一隻錦盒，輕輕放在石桌之上。

錦盒小巧，以名貴的千雲錦包裹，其上以金線綉以暗紋，精緻名貴，價值不菲。

應黎將盒子小心打開，裏面赫然是一張平平無奇的白紙，裏面隱約有墨跡暈染。

這是——藥方！

終於，鍾離凝素收回邁進房門的那隻腳，轉身，變幻的臉色在一剎盡收，只留笑意：“所以，你想說什麼？”

“東黎國危。”應黎棄審，雙手交疊，向鍾離凝素深深一揖：“請先生出山，輔我東黎！”

身為一國之君，應黎向來只受萬人朝拜，何時向他人彎過腰？如此誠意，不可謂不重！

鍾離凝素卻是眼神都未曾波動半分，甚至隱含嘲諷。

“僅憑一副藥方?”

“自然不是。”應黎起身，突然招手，有一黑影突兀閃現，將一黒木盒小心地交給他，隨後再次退下消失不見。

鍾離凝素挑眉看着那木盒——黑檀木，東黎最珍惜的木材，極其適合保存藥材。

“藥方中，有五味主葯，分別為千年血參，鮫人淚，白猴心，車青子，萬青蓮。”應黎看向鍾離凝素，聲音含笑：“這五味藥材的珍惜程度，鍾離姑娘應該比我清楚吧。”

“千年難尋。”鍾離凝素眼底也多了絲什麼，隨即若有所思地看嚮應黎：“所以，你手中的是哪一味?”

“東黎開國之時，機緣巧合得到一顆，千年血參!”應黎將手中的木盒面向鍾離凝素，緩緩打開，一株血色人蔘隨即暴露於空氣之中。血參小巧，不足半尺，在打開之時，院中頓時瀰漫起濃郁的葯香！

鍾離凝素輕嗅一下，深吸一口氣，開口：“確實是……千年雪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