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千塊的醫藥費
打了趙麗芝兩棍子，秦漢心頭的氣依舊難消，不過，他不是那種四六不懂的愣頭青，做事也有分寸！何況這兩棍子已經夠狠，在打下去怕是真的會出人命，萬一出了人命，他這條小命也要交代，畢竟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不然就眼前這幾個人想要拉住他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前拉不住他，現在想拉住他更是不可能，有了太玄術，他自己都能感覺到身體裏的狂暴力量！
“趕緊報警！”
劉占方趁着幾人抓着秦漢時他趁機鑽了出來，擦了擦嘴角的血，他便是拿出了諾基亞手機，快速打電話出去。
報警電話是個好東西，劉占方剛剛打通電話，原本撕吧的不可開交的屋子一下子便是安靜了下來，一個個都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打啊，再打啊，不都很能打嗎？”劉占方掛斷電話，憤憤的瞪着幾人：“看看你們都像個什麼樣兒，鄉里鄉親的大打出手還要點臉嗎？把我這個村主任還放在眼裏嗎？行！既然我給你們解決不了，你們去派出所說清楚，有能耐去那兒打，人腦袋打成狗腦袋！不敢打我劉占方都特么瞧不起你們！”
石桌子村距離巴拉奇如德鄉不遠，只有十幾公里的路程，劉占方剛剛打完電話沒多久，一輛藍白相間的桑塔納警車飛速的開進了小村。
開車的是一個年輕警察，坐在旁邊的是個挺着將軍肚穿着警服的胖子，他臉色有些陰沉，同時還不斷的打着哈欠，看樣子是被人吵了清夢有些不爽！
“這些刁民，總是給你找點新花樣兒，大早晨就打架，肯定又是破鞋爛襪子那點事兒。”叢培峰氣的直拍車門，“拿根煙，拿根煙！”
年輕人笑着點頭，抽出來一根紅塔山給叢培峰遞過去，“叢所。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我來這裏差不多兩年了吧？見得最多的就是潑婦，罵人還真帶勁兒。破鞋爛襪子的事也沒少見。”
“你還見的少呢，再待幾年試試看，啥事沒有啊！”叢培峰抽了一口煙，嗆得猛地一陣咳嗽，隨後指了指前邊的院子，“到了到了，停車。”
這時，秦漢一眾人已經來到了院子，看着警車停在院子外邊兒，兩名警察在車子裏下來，大傢伙都有一點緊張。
平時見了警車都有點害怕，何況成了當事人，被抓的對象！
“秦漢。是嫂子拖累了你，嫂子去和警察說清楚……”方怡緊張的說道：“要抓讓他們抓我……”
“別著急，出不了事的！”
秦漢勉強的擠出來一點笑容，心裏默默想着這還真是個傻女人，人家警察抓人還要你來決定的？
生在這個小山村，秦漢從來沒和警察打過交道，警察突然來了，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
“怎麼回事？誰報的警？”叢培峰大步進院，抽來證件戴在胸前。
“叢所，是我報的警……”劉占方趕緊上前，來到叢培峰身前將事情的經過和他說了起來。
見叢培峰走過來，趙麗芝頓時大哭起來，拉開上衣露出肩膀給叢培峰看。“叢所長，您給我們做主啊，你看這給我們兩口子打的，”
“得得得，別看了！”見趙麗芝要脫褲子，叢培峰的臉一黑，分別掃了幾人一眼，“怎麼著？想怎麼解決？是我給你們調解，還是去所里走程序？”
“叢所長啊，我們接受調解，可給我們兩口子打成這樣兒怎麼也不能說說就算了吧？總要給我們個說法是不是……”趙麗芝哭哭咧咧的說道：“還有這個賤人，說我們家張大千要強姦她，這要是傳出去我們還怎麼在村裡住啊……”
聽趙麗芝一口一個婊子賤人，秦漢的表情無比的陰沉，拳頭攥的咯吱咯吱直響，也有點後悔剛剛沒多打她幾下。
“發什麼狠？想殺人啊？警察還在這兒呢！”叢培峰瞪着秦漢，沉聲問道：“我問你話呢，怎麼解決？同不同意我給你們調解嗎？”
“是這個禽獸先行不軌，我才打了他。”秦漢據理力爭。他很清楚私下解決意味着什麼。
“我在問你用不用我調解，我不管你什麼理由，你打人了沒有？”叢培峰沉聲說道。
見秦漢臉色難看，方怡連忙上前，她知道秦漢的脾氣，要是依着他這件事兒肯定是要鬧大的，畢竟，打人是所有人都看到的，張大千有沒有對她動手動腳，這事兒沒法說清楚，如果真的去了派出所，只可能是對秦漢不利。
想到這裏，方怡趕緊上前，趁着秦漢沒說話之前，她率先說道：“叢所長，我們也接受調解……”
“嗯，既然都接受調解，那這件事就好辦！”叢培峰的目光落在秦漢身上，“小夥子，你就是有啥事兒也該找警察，打人是不對的！這樣兒，這件事兒我來做主，你打了人不能白打，就給一千塊的醫藥費，這事兒就這麼翻篇了行不行？”
聞言，秦漢的身體一顫，一千塊是什麼概念他很清楚，就算他砸鍋賣鐵想拿出這些錢也不一定能拿出來，別說一千塊，他現在身上就連二百也沒有！
他表情僵硬，趙麗芝和張大千卻笑開了花，雖然在極力控制着，可是，他們臉上的表情卻出賣了他們，挨頓打就能拿到一千塊，天底下還有這等好事兒？
要是天天挨打，天天能拿到一千塊，還種地做什麼……
“叢所長。我們同意調解，您說的有道理，都一個村住着，我們也不能獅子大開口是不是？就讓他們拿一千塊吧！”趙麗芝趕緊說道。
叢培峰嫌棄的看了趙麗芝一眼，然後便是看向了秦漢，問道；“你呢？有意見沒有？”
“我沒錢！”秦漢乾脆的說道。
他盯着張大千和趙麗芝，心頭的火呼呼的燃燒着，要不是叢培峰在一邊兒站着，他會毫不猶豫的給這兩人一頓胖打，做人都有個底線，這兩個人已經不要臉到了極致！
一千塊對他而言不是一個小數目，如果這筆錢花在正當的地方他也不心疼，可這樣拿出去，別說是他，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甘心的，因為，這就不是錢的問題，主要是窩囊！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旦給了錢也就等於默認了，到時候不免會影響兩人在村裏的名譽，他倒是無所謂，可方怡一個女人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的。
“沒錢？”叢培峰上下打量秦漢兩眼，見他穿的寒酸，心裏大致也就有了譜，“打人的時候你怎麼沒想你沒錢？沒有也沒問題，咱們去所里走程序！”
一看叢培峰要帶走秦漢，方怡急了，“叢所長請等等，這錢我們給。”
“嫂子……”秦漢連忙阻止。
“秦漢，這次你聽嫂子的，咱不能進派出所，一千塊不要緊，咱不能有污點。”方怡深吸了口氣，說道：“叢所長，這錢你讓我馬上拿出來我也沒有，你給我三天時間，我去把糧食賣了就給……”
趙麗芝還要追着讓方怡打個欠條，被叢培峰呵斥了兩聲這才算是消停下來，事情解決了，院子裏終於也消停了下來，大傢伙紛紛散去，再看秦漢和方怡的表情明顯有了變化……
“這糧食是你一年辛苦才得來的，不能為了我賣掉！”秦漢一臉懊惱的說道：“這樣兒，我把房子賣了，湊夠一千塊給他們送去！”
“你不也是為了我才打的人？”
方怡笑了笑說道：“去把車子推來，咱們進城去把糧食賣了，沒了糧食咱們在種，錢是死的人是活的，說不準明年還是好年頭呢！”
“嫂子，這錢我一定不能讓他們兩個白拿去。”秦漢無比嚴肅的說道：“這事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方怡笑着點頭：“嫂子知道。快去推車，我去牽毛驢。”
沒一會兒功夫，毛驢車便是套好了，看着毛驢車上一袋子一袋子玉米，秦漢的心一陣揪痛，這些都是方怡用血汗換來的，如今卻要拱手讓人！
“一定要討回一個公道！”
秦漢心裏默默的說著，走到前邊兒牽着毛驢車向外邊走去。
石桌子村地處偏僻，距離縣城有七八十里的路，夏季雨水又很多，道路非常泥濘難走，所以糧食販子根本就不願意進來，特別是收玉米的販子更是如此！
一來是路途遠行車難，二來是玉米的價格一直忽高忽低，最近一段時間更是跌到了六毛八一斤，這還要特別乾的，用行話說必須十四個水以內的，稍稍濕一點的還賣不上這個價錢！
“呦，這不是秦漢和方怡嘛，進城去賣玉米啊？”丁香玉趴在牆頭上，笑盈盈的看着兩人趕着毛驢車過來。
“我們去賣玉米……”方怡很有禮貌的應了一聲。“丁嬸有什麼捎的嗎？我們給你帶回來。”
“捎東西就別了，我看這一車糧食怎麼也能賣上一千塊啊……”丁香玉笑盈盈的看着兩人說道：“賣不上一千，怕是還要去想點別的辦法吧……”
聞言，秦漢的眉頭猛地皺了起來，本以為丁香玉只是打個招呼，可聽了兩句怎麼都有點不是滋味，他不是傻子，豈能聽不出丁香玉的意思？明顯是在寒顫他和方怡的。
“秦漢，算了，我們去賣糧食。”方怡小聲說道。俏臉有些難看。
在這個村裡，她和秦漢都不怎麼受人待見，出了這種事之後，她早已經料到會遭到冷嘲熱諷，不能說不在乎這些，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之前她經常和秦漢說一定要爭氣，想要讓人看得起，一定要讓自己的腰桿硬起來才行！
一路上打招呼的聲音不斷，似乎比以往都要多不少，但大傢伙幾乎都是同樣一副嘴臉，有的人更是撇起了嘴，說的話也更難聽，看樣子是一臉的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