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歐陽嗣忍住內心的得意，面色如常的在路上走着。沒想到今天靈機一動就有辦法可能破解長久以來的僵局，也許能給薛家來個狠的。
世家聯盟說是聯盟，針對於普通老百姓統一進出貨，統一定價。但是他們有另外一個地方的價格管不到，那邊是皇室訂單和軍需訂單！
雖然歐陽家和薛家同屬於世家聯盟，但是他們兩家競爭鹽鐵行業龍頭老大也已經很多年了。而在這些年中，世家聯盟沒有成立之前，皇室和軍需訂單基本上都是一家一年，用以維持平衡。而在世家聯盟成立之後皇室訂單逐年減少，直至逐漸消失。
雖然他們現在世家聯盟內部統一定價，不會產生惡意降價競爭，但是這種半死不活的“計劃經濟”那個世家能受的了？長此以往，就會形成強者越強，弱者越弱的局面。所以歐陽家一直在圖變，找到一條能打開聲望的道路。
可能薛老二也是抱有夠着皇室訂單的注意，但是奈何他和賈燦穿一條褲子，那就註定不能和唐家有所聯絡。因為魏來入京當天的一系列腌臢事情都是賈家搞出來的。而最近虎驍衛查賬單的各大糧店，也基本都分屬於賈家旗下的諸多小世家，如今這些小世家在不斷的和賈家找說法，讓賈家也着實頭痛。這也基本說明了在短時間內，賈家薛家和唐家的關係基本沒法緩和。
而這，就是歐陽家藉著和唐家原有關係向皇室示好的時機。
“哎呦我的少爺，你咋跑這裏來了！”歐陽嗣的小廝一路小跑過來，一邊擦着汗一邊嚷嚷道。
“嚷嚷什麼，嚷嚷什麼！本少爺這麼大人了還能丟了不成！”
“哎呦喂，少爺。那要是我回去了夫人看不見你，那小的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啦！”
“行了行了，我這不是被你找着了么。走吧，回府！”
“多謝少爺體諒！小的頭前開路！”
“少爺，您這是吃了啥好吃的么，這喜色掩都掩飾不住。”小廝不住的回頭看歐陽嗣快要笑成一團的“菊花臉”。
“是么？不過也無所謂了！本少爺這次算是抓到了機會，堂堂正正的機會！”歐陽嗣德德意志滿、神采飛揚的說道。
一旁的小廝困惑不解：“啥機會啊，少爺？”
“什麼人都能看到的機會，那是機會么。”歐陽嗣“啪”的一下拍了下小廝的後腦勺，說道：“你就別瞎琢磨了，跟着少爺混，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好嘞少爺！”彷彿是得到了歐陽嗣的承諾，這小廝也變的有些快樂起來。
小廝心想：咱們這四少爺除了下手有點沒輕沒重，其他的都是好少爺！這個大腿，我可得抱住咯~
雖然我歐陽嗣四肢發達，但也不是什麼五穀不分之輩！有機會，就得抓住！
賈府。
“這個歐陽老四，不光吃裏扒外，還特碼想打我！我要上報世家聯盟狠狠地罰他！”薛老二“砰”的一下拍了桌子，將桌上的茶杯蓋都震翻了，可見這薛老二手上功夫確實不錯。
這薛老二果然是個草包！扶持他當薛家下一代家主就能更好的將薛家掌握在手裏！
賈燦拿起杯子抿了口茶，搖搖頭說道：“沒用的，莫說他只是排行老四不代表歐陽門閥，更兼他僕人不在身邊，只要是一口咬定是私交，你能怎麼辦？按照聯盟規矩“君子鬥爭”的說法，錢權鬥爭不干涉私交。我們根本無權干涉。”
“難道就這麼放過他了？”
“薛小二，你薛家的聲音最大的是哪一行？他歐陽家最大的是哪一行？都是鹽鐵！”
“他這是在給皇室表態！想通過皇室訂單壓住你們！要是有了皇室訂單，他們口碑就起來了！按照同等定價法則，吃虧的就是你們！”
“你們要是想還擊，就得在這方面下功夫！”
賈燦恨鐵不成鋼的用摺扇點了點桌子，給薛老二出謀劃策道。
薛老二眼睛一亮，拿起茶壺“咕咚咕咚”的往嘴裏灌了兩口，說道：“得嘞，賈六哥你就瞧好兒吧！”
“去吧。”
賈燦用手中的摺扇一下一下的敲擊着掌心，閉上眼睛思索着：歐陽家搞着鹽鐵生意，和皇家有所瓜葛大家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世家和皇室的鬥爭也不是為了把寧國搞垮，畢竟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們要得只不過是那麼一丟丟對世家門閥的尊重，當然也有那麼一絲絲的特權而已。
不過他歐陽家想左右逢源，豈是那麼容易的？
賈家老六豁然睜開眼睛，嘴角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呵，天真！讓你嘗嘗從天堂掉進地獄的滋味！”
這一會，薛家市集上剛剛發生的事情，就被魏衛呈到了太子跟前。
“既然歐陽家表態了，那麼到時可以和他們談談武器訂單的事情。這事兒啊，本宮就不經手了！魏衛，你去辦！再過一日就得給皇上上稟方案了，頭疼！本宮先去準備了，告訴家裏人別來打擾我！”
大朝會上，皇帝算是比較滿意太子的方案，但是提出要額外派欽差去釐清疏漏。這一份差使不出意外的就落在了八皇子手裏，而其他皇子也都似乎揣摩出了一絲味道。
太子心下明了老皇帝的做法：既然眾位皇子的心思都活泛了起來，不如藉此機會都看看有那幾條泥鰍喜歡亂蹦噠。如果能用，就在以後好好培養，若是不能用還喜歡亂跳，那就別怪本宮不講情面！
緊接着太子提出封歐陽家個低等爵位，以表彰他們以往在鹽鐵提供上的優越質量。
不料，這竟然觸怒了皇上：“還封？你去數數我們寧國有多少個有爵位的？朕乾脆把這皇帝給他們做！”惹得老皇帝憤而退朝。
下朝後，太子來到御書房。
老皇帝屏退眾人，對太子說道：“朕懂你想幹什麼，所以今天配合你演了一場戲。當了幾十年太子，其他人心思活泛倒也正常。不過都是你的兄弟，不要太過火。你這幾個兄弟要麼是不成器的要麼就是心思太深不走正路，也好藉此機會敲打敲打。”
說完，又是一頓大聲訓斥，將太子趕出了御書房。
可憐其他皇子還以為皇帝對太子不滿，個個摩拳擦掌。沒想到這不過是一齣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