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極光

“唉。”

“唉。”

“唉！！！”

“你究竟是怎麼了？”汪大山這一大早上的長吁短嘆個不停，都不知道他搞個什麼鬼。

“你說那姑娘在不開口說話，我怎麼跟里正解釋喲？最近一段時間咱們這兒有點不太平。如果這姑娘的來歷真的有點不行，真被一些小人告上了里正那，咱們村子不就是沒好日子過了嗎？”

汪大山此人，作為村長勤勤懇懇，踏實可靠。就是膽子小了點，一有點風吹草動，就戰戰兢兢。

“嫁給你這麼多年了，你的膽子還是那麼小。不就是收留一個姑娘嗎？你這麼多話嗎？如果里正問你，就說是我娘家那邊的親戚來串門就行了。”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別嘰嘰歪歪的。這姑娘多可憐啊！收留她一段時間，怎麼了？這個家是你做主，還是我做主？！！！”

紅花嬸一下子火了，把手裏的碗筷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氣勢洶洶的站了起來。汪大山嚇得跟一個鵪鶉似的，連忙好生好氣的勸紅花嬸。

“好啦好啦，我不說行了吧，這麼大把年紀了都還這麼發脾氣。這你的那個大夫可說了，你不能發脾氣，發脾氣對身體不好。”

紅花嬸白了汪大山一眼“知道我不能發脾氣，還這麼氣我。存心找事是吧？”

兩口子又和和美美的吃起了飯……

希縣

“不錯，文容你最近進步了不少，但不要驕傲，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一個穿着青色文士服的中年男人拿着手裏的文章對汪河評價道。

“學生豈敢驕傲自滿，一直在家中勤勉研讀。夫子這話實在過譽了。”

張妙作為縣學的夫子，能得汪河這個學生此乃三生有幸。在他毒辣的眼光看來，汪河能六元及弟，金榜提名，雖然說不能作為他的授業恩師，但作為他的夫子也算與有榮焉。

張夫子輕咳一聲，對汪河說

“這次你下場考試，有把握嗎？”

“雖說沒有十成的把握，但終歸來說還是算有點信心的。”

雖然說張夫子對汪河有信心，但對縣試不可大意，如果懷着驕傲自滿的心去考試的話。那麼也會一敗塗地。他這個學生哪都好，就是只有一點，書生氣太重。

張夫子何成想過，在汪河這個年紀的人都會總有一天自己的揮斥方遒，指點江山。青春飛揚的少年義氣充斥着心胸，而張夫子，被時光磨平了稜角，變得圓滑而又世故，透着一股子日薄西山的景象。

“夫子一放心，我會好好努力的。”

“文容，你這是要回家嗎？走，阮少爺請咱們去萬花樓，你去不去？”

汪河的同窗季華說道，實際上汪河同季華不熟，季華的家裏原來是鎮上開雜貨鋪的，而他口中的阮少爺，則是這個縣城上的首富之子，阮老爺有兩子七女，但旗下有妻妾無數。雖然說是首富之子，但這位阮少爺的風評不算特別好，欺男霸女，好逸惡勞，紈絝子弟這個詞在他的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今天這位阮少爺身穿紅色的錦袍，腰間掛着玉蕭，笛子，玉佩，香包……微風一吹，叮噹作響，為此阮少爺還洋洋得意。

“我可是聽別人說了，這樣做很凸顯我的文人氣質。”

阮少爺本來可以招雞斗狗，過完紈絝子弟的一生，可他可惡的大哥硬是讓他爹把他送進了縣學。作為紈絝子弟，他怎麼能上進？他怎麼可以上進？如果上進了，怎麼和他的那些個紈絝子弟好友說呢？他們非在背後笑話他不可！可老爹祭出了大招——

沒收零花錢。

咱們不可一世的阮少爺頓時焉了，乖乖的被送進縣學，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在這個縣學，阮少爺最瞧不上汪河，一個農家子，不巴結我就算了，還敢對我拿喬！？尤其是他身上有一個地方，特別像他可惡的大哥，阮少爺也說不上來。但作為紈絝子弟，是不屑於和這種人斤斤計較的。

阮少爺被眾“好友同窗”包圍在中心，在青色灰色等淺色衣衫中阮少爺的紅色最顯眼，此時他下巴微抬，一副驕傲自滿的模樣。其中圍着的“好友”之一季華立馬聞弦心而知雅意，衝著汪河招呼道，汪河微微一笑，

“季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家中有事，改日再聚吧。”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而阮少爺氣得火冒三丈，在原地直跳腳

“他什麼意思啊？不給我面子？我好心好意請他去玩耍，就這麼不給我面子？氣死我了！！！！”

“好友同窗”們連忙勸阮少爺，

“汪河一天到晚就知道讀書，他的腦子就是一根木頭，阮少爺就不要和他計較了。”

“他不識抬舉下次就不帶他玩了。”

“他可是夫子眼中的好學生怎麼會和我們一塊玩呢？”

“……”

“……”

大家七嘴八舌的聲討汪河，總算讓阮少爺的火氣消下去。

“得，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今天我就饒過了他。如果下次他再敢着我生氣，你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他！！”

阮少爺又恢復到趾高氣昂的模樣。但阮少爺沒聽到他隊伍里發出的不和諧聲音。

“夫，夫子應該不準咱們去青樓吧？”

這句話說完就像被微風吹散了，這伙歡快的人都想不到，在不遠處縣學的大門那，有一雙詭秘的雙眼正緊緊的盯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