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極光
汪山村
這是一個純樸的村子，同時也是一個貧困的山村，和元國上上下下的村落一樣，貧窮而純樸，一條大河環繞在村莊周圍，在汪山村不時也可以看見成片的李樹。雖然汪山村窮，但汪山村村長卻有點小得意，他們村可以有機會光宗耀祖的！叉着腰站在村中心的小土丘上，一股子豪邁之情由心而生。按照他們那些讀書人的說法是
“老子可牛逼壞了！”
眼看着一個青雋的少年顫危危提着一桶水走過去，村長几下子就下了土坡，跑到少年跟前，一張臉笑得跟皺了皮的橘子一樣，少年嚇了一跳。
“大山叔，怎麼了？”
村長忙接過少年手中的水桶，一副責怪的口吻說道，
“小河啊，別怪叔說你，你怎麼能提水？就你這小身板，不小心弄傷了自己，該怎麼辦？你可是肩負着重任的呀！你可是帶着咱們全村的希望。要好好保重自己啊！”
少年笑了笑，對着村長說道
“叔，你說的太誇張了。只是提點水，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不能老是麻煩各位鄉親。”村長一下子板着個臉，教育少年。
“這怎麼能是小事？再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要好好的讀書，就是對咱們這些鄉親們最大的報答。”
說完村長不經掬一把心酸淚，不曉得是村子裏的風水不好，還是怎麼的？整個村子好幾百年都沒個讀書人，在汪山村歷代村長看來，他們已經做得夠多了，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也不能苦孩子。在教育這方面，可是花了大力氣。再有一年飢荒那會兒，幾乎全村的老少爺們都要勒緊褲腰帶，都要緊着全村千辛萬苦請來的夫子先吃飽，可令人窒息的是，無論怎麼操作，全村上下的娃子就像沒點亮讀書的那根弦似的，按讀書人的話來說，就是一群榆木疙瘩，歷代村長引以為恥。村長還記得他臨上任那會兒，病重的前任村長，話都說不出口了。就是死死的拉着自己的手，殷殷切切地看着自己。就像他小時候爹媽帶他去縣城看的那場煙火一樣，雙眼裏的光亮極了，他明白前任村長的心愿，沉重的接過前任村長的責任。村長總以為這輩子要和前任村長一樣。可是祖宗保佑，他的這一代認可是出了讀書的好苗苗。
汪河，雖然說至少父母雙亡，但人孩子腦瓜子機靈啊！最起碼人這孩子，好不容易得到夫子的誇獎，最起碼夫子看到全村的那些孩子，都是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樣子，能得到夫子的誇獎，真心不容易呀，而且這孩子也勤奮，小小年紀就考上了童生。在汪河考上童生那一天，村長哭了，一個鐵骨錚錚的八尺漢子，哭的眼淚嘩嘩的，族裏的那群老頭老太太，也是忙不失的開宗祠祭祖，汪河接下來的待遇再度提高，全村直接拿他當寶貝疙瘩似的，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村長更是嚴令禁止村子裏的那群皮猴打擾汪河，力求為汪河打造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
“小河呀，不怕叔給你說，在這十里八村，你可是鼎鼎有名的神童，若是你出了一點事，全村人不得把我埋汰死！”
那些個村子裏的糟老頭子，還想挖老子的牆角，做夢！
汪河看着一臉獻媚的村長，手足無措。他很感激村長，雖然說他從小父母雙亡，但也是吃百家飯，長大的，若是沒有村長，就沒有他的今天。汪河從小也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孩子，也總想着能為這村子做點什麼！可村長總是說
“小河呀，只要你安安心心的讀書，就是對村長我最大的回報了。”
所以汪河就立志要好好讀書，考取個功名，爭取為自己的家鄉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村長提着水桶走到了汪河家，把水桶里的水倒進水缸里。拍了拍汪河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
“小河啊！若是有什麼事儘管給你叔說，你叔絕對能給你辦好的！”說完他又皺了皺眉頭。
“小河你這身子骨也太單薄了，哦，對了，前兩天我那不成氣的女婿剛提給我二斤豬肉，讓你嬸做道硬菜給你補補！”
“可，可是。”
汪河剛要出聲反駁，村長的大掌立馬呼在汪河的背上，差點沒把汪河拍倒在地上。
“就這麼決定了，你這小孩子家家的，別想這麼多。”
村長就趾高氣昂的離開了汪河家，汪河也只能苦笑。
推開房門，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整面牆的書。這房裏的傢具多半都是竹制，牆上還掛了些字，在內行里看來也是不可多得的好字，汪河坐在書桌前，看着窗台上開得燦爛的杜鵑花不可避免的嘆了一口氣。窗外春光正好，春風帶着花香吹進這個書香院落。汪河卻無心賞景，從書架上拿起一本書，細細的閱讀……
這裏也不算是汪河的房子，這屬於汪山村幾代人辛苦建設的成果，為了給讀書人建立一個良好的讀書環境，汪山村幾代人幾乎咬着牙，湊也湊出了這副家當。可惜這村子裏總是出些榆木疙瘩，這小院兒門從來就沒有正式的打開過，自從汪河考上童生，那天村長眼裏含着淚，將這小院的鑰匙交付到汪河手裏，把全村殷切的心愿交付到汪河心裏。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
汪河也只能勉勵自己好好讀書了。
臨近黃昏，天邊的雲彩一片火紅，汪河在書桌前發獃，突然院子外傳來一陣大嗓門的聲音。
“河娃兒，河娃兒，快來吃飯啰！你叔特意讓我做的燉肉，不吃可惜了！”
一個穿着灰色衣服，梳着婦人髮型的婦人急火火的走進來，手臂上挽了個竹籃，汪河連忙起身相迎。忙不迭接過婦人手上的竹籃。。
“紅花嬸，怎麼是您來送飯啊？這也太麻煩你了。”
紅花一屁股做在椅子上，竹椅立馬吱吱做響，紅花豪邁的笑了起來。
“害！這不是沒事嘛！家裏事有老大家操心，我就順道來看看你。”
汪河靦腆一笑，不好意思的說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嬸嬸和大山叔就不要瞎操心了。”
紅花嬸虎目一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杯子茶壺晃了晃。
“就你小子，還沒豬崽子力氣大，還會照顧自己？你叔和我都怕你那天餓死在家裏，聽嬸的，好好讀書，別整天腦子裏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紅花嬸沒出嫁那會是隔離王莊屠戶的女兒，打三歲那會兒就幫她爹遞遞刀什麼的，兩把大刀打遍王莊無敵手，可糟糕的事名聲也壞了，畢竟哪個男人願意娶個悍婦？後來遇上村長，也就是汪大山，兩口子和和美美過了幾十年。
“河娃兒，好好學習，不要辜負你叔和我的期望！哎呦喂！我叨叨叨叨叨叨這半天幹嘛？菜都快涼了，快吃！等會我叫石頭來收拾就行。嬸我就不打擾了，先回家了。”
紅花嬸轉念一想，又風風火火的回去了。
夜晚，村子陷入一片漆黑，一入夜，為了省蠟燭，村子裏一多半人都睡了。除非皎月高掛，村子裏那顆大槐樹上才有人在那聊天。此時汪河的心裏十分煩躁，不得不出來逛逛。其實，夜晚的村子也另有一翻趣味，河面倒映着滿天繁星，蘆葦隨着風輕輕寸搖蕩，在蘆葦叢里不時閃爍着點點螢光，汪河的內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感覺着內心的平靜，突然汪河瞳孔一縮，眼瞅着遠處河面上飄來一抹白影。
“好像，好像是個人？！不對！真的是個人！！！”
救人如救火，汪河來不及細想，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裏，幸好汪河水性尚佳，不一會就靠近了白影，當汪河仔細一看，不由得痴愣了，這是個姑娘，這是個相當漂亮的姑娘，一身素白的衣裙，滿天星斗的光芒好像印在姑娘身上，烏黑的長發隨着河水輕輕搖晃，就好像仙女似的……汪河突然回過神來，連忙抱着姑娘往岸上，把姑娘輕輕放在岸上，汪河又不知道該如何做了，他突然想到什麼，轉頭往村長家跑去……
“好了，這姑娘沒什麼大問題，薑湯也喝得下去，咦？你個傻小子，怎麼不去換衣服？這渾身上下濕漉漉的，當心傷風！行了行了，趕緊去換衣服，這裏嬸會看着哩。”
剛剛汪河這個傻小子，火急火熮的拉着自己往河邊跑，敢情是為了這個姑娘？瞧着這姑娘傾城的美貌，這身穿着，估計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唉呀！剛才看這傻小子的表現，估計是動了心了吧？紅花嬸一臉欣慰，心裏想着怎麼把這姑娘和汪河這小子湊成一對，在她看來，這兩個可是天作之合的一對啊……（姨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