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她不欠他們什麼了
程冬冬轉頭,對上程母狐疑的目光。
她激動地脖子上青筋暴起,抖着手指向韓安心。
“媽,我……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和馮揚分……分手了,而且就是因為這個狐狸精!”
一句話說完,程冬冬捂住臉嚎啕大哭起來。
程母則呆愣在原地傻了眼,女兒的話仿如晴天霹靂一般,砸在她的腦袋上。
自家女兒同馮揚分手的消息,甚至比韓安心登報和自家兒子解除婚約的消息,帶給她更為劇烈的衝擊。
馮家在整個平海都是數一數二的有錢人家,女兒能攀上馮揚她也跟着臉上有光,一直引以為傲,已經開始以馮揚岳母的身份在人前得意了。
本以為程冬冬哄得馮家老太太開心,馮揚又特別孝順,兩個人的婚事板上釘釘,準保能成。
誰能想到突然間程冬冬竟會說兩人已經分手了。
雙重打擊讓程母根本接受不了,幾欲崩潰!
“冬冬,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程母不相信地喃喃着。
“我說,我和馮揚分手了!都是這個小賤貨搞的鬼,我在馮揚辦公室里堵到了他們兩個,馮揚當時為了她,直接跟我說分手!”
程冬冬咬牙說道,之後哭得更厲害。
程母聽完,赤紅着雙目,對着肖大義怒目而視。
“韓大義!你養的好女兒,害了我兒子不夠,還來害我女兒!我告訴你,這事我和你沒完,你賠我一個金龜婿!”
說完,程母還是不解氣,她回頭指使程陽陽。
“兒子,上去給我好好教訓這個小騷貨一頓,把她那張臉給我划花了,看她還敢隨便勾男人不?”
程陽陽目光躲閃了下,沒動。
“沒用的東西!你妹妹都被欺負成這樣了,你居然還不幫着出頭?快給我去!”
眼看兒子窩囊的樣子,程母肺都要氣炸了。
程陽陽還在猶疑着,忽地在他身後一道極低的聲音響起。
“程陽陽,你忘了韓安心是怎麼對你的嗎?她勾那麼多男人,可偏偏名聲掃地也要和你退婚,就因為你太窩囊,你是個窩囊廢!”
“我不是!我不是!”
程陽陽猛然間攥緊了拳頭,眼中的怒火彷彿有實質般要噴射而出。
“那你就去呀,把她的臉划個稀巴爛,讓她再也勾不了任何人。”
那道聲音又輕輕在程陽陽耳邊響起,同時他察覺自己手裏被塞進一樣冰涼冷硬的物事,雖然不清楚是什麼,但他能感到那物事的鋒利。
程陽陽熱血直衝頭頂,猛地沖了出去,立在他身後的朱小荷眼中有道陰冷的光一閃而過。
她在心底嗤笑着,韓安心,你不就靠着那張臉皮來迷惑陳默哥嗎,我看你的臉被划爛了,以後陳默哥還會不會多瞧你一眼。
韓安心半跌在地上,胸口挨得那一下太狠了,看到程陽陽朝她撲過來,她根本半點招架之力都沒有。
程陽陽的臉逐漸在她眼前放大,前世的一幕幕彷彿又重新再現。
她不能坐以待斃。
然而還沒等韓安心想到應對的辦法,人影閃動,有人已經搶上前擋住了程陽陽。
那人劈手就將程陽陽手中的利器奪了下去,同時將他向後推了個趔趄。
好不容易站穩,待看清眼前是誰后,何文明只愣了一下,便吼道:“陳默,你滾開!”
被朱小荷幾句話挑撥之下,程陽陽這時候已經失去了理智,一心只想出自己胸中的惡氣。
“你才是該滾開的那個!這是我老婆,我不護着誰護着!”
陳默冷笑着說。
韓安心冷眼旁觀着一切,陳默突然的到來能站出來擋住程陽陽,實在出乎她的意料。
韓安心的目光冷冷地在一張張再熟悉不過的臉上逡巡着,多諷刺啊,前世她居然會為了這樣一群人,費盡心力,無怨無悔地付出她的所有。
真傻,太傻了!
韓安心唇角浮現一絲嘲弄的笑,或許在笑她自己,或許在笑眼前這群自私自利、醜態百出的人。
“我只解釋一遍,我和馮揚一點關係都沒有,至於他為何要同程冬冬分手,那是他們之間的事。另外,陳默,他是我老公,以前是現在也是,以後也一直都是,他很好,非常好,誰都比不上。除了他,我也不會再看上別人的,你們都省省心吧。”
屋內一時靜謐無聲,落針可聞。
“你還要臉嗎?韓安心,你把我們家的臉都丟盡了!”
一道尖銳的嗓音劃破了這種靜謐,韓母不算太白的皮膚因為過於激動漲成了暗紅色。
“到底是誰不要臉?到底是誰賣女兒換彩禮錢?”
韓安心聲調冰冷,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你……”
沒想到韓安心竟敢絲毫不留情面的回嘴,韓母一時氣結。
“真是你們家養出來的好女兒。”程晴晴在一旁不冷不熱地譏諷,“我要是養出這種女兒來,乾脆就一頭撞死算了。”
被程晴晴冷言冷語的擠兌,韓母老臉再也掛不住,臉上火燒火燎滾燙的快要燒着了。
“我不管你和誰在一起,我都不許!聽到了嗎,我不許!”
她尖着嗓子大叫了起來。
韓安心靜靜地看向韓母,目光沉靜似水,卻又寒氣逼人,令韓母有一瞬間的心慌。
“我和誰在一起,那是我的事,別人無權干涉。”
“我是別人?我是你媽,你竟然敢說我是別人,你個不孝女!”
“我媽?”韓安心微垂了頭,忽地輕輕搖了搖:“我沒有媽媽了。”
是的,她沒有媽媽了,媽媽這個稱呼,在苗鳳蘭叫嚷着要把她賣到山溝里的時候,在苗鳳蘭心疼一個搪瓷茶缸勝過心疼她的時候,已經死掉了。
“你個白眼狼!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居然敢不認我?”
苗鳳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手養大的女兒,現在居然敢不承認她?
她心底隱隱感到,一切似乎都在韓安心高考結束后的那個暑假,發生了變化。
“該做的都做了,我已經儘力了,我問心無愧。”
依舊平靜的,韓安心定定注視着苗鳳蘭的眼睛說道。
該還的,前世她已經還過了。這一世,她是為了自己而活,至於眼前這些所謂的親人,她不欠他們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