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9
第四十九章
三月,木棉盛開的季節,一年當中許歡言最喜歡的便是這個時候,火紅的花海在陽光的折射下瞬間就迷了眼。
三七這天,許歡言特意把徐楓叫出來,說是要帶他去個很美的地方。
對於某人第一次主動的邀約,徐楓自是欣然赴約。
碰面的時候徐楓被許歡言的神秘兮兮吊足了胃口,徐楓在許歡言的指引下開着車在這個城市裏穿梭,不過他很懷疑許歡言的認路能力,兜轉了一大圈還是沒能找着路,對於徐楓眼中傳遞出的懷疑,許歡言是這樣解釋的:我每次去都是直接坐公車,我哪知道那麼多的十字路口是要往哪個方向開,所以這也怨不得我啊。
徐楓看着某人的理智氣壯,好吧,是他這個司機愚鈍,沒能領會到她的指引方向,開叉了路,這還真怨不得她。
當他們七拐八拐終於找對方向到達時,徐楓差點氣絕翻白眼,問她是什麼路她說不知道,得,她直接說是上次跟蘇沫一起吃飯那地方不就結了,還繞了那麼大個圈,看來以後出門決不能再讓她指路,一次深刻的體會就足夠了。
徐楓把車停好,一下車許歡言便拉着他的手歡快地向前蹦噠着,徐楓看着她的小孩心性,覺得其實這樣也不錯。
“當我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就愛上了這裏,花期盛開的三月,每個周末都會從學校偷溜回來,每次回來都會在這裏靜靜地待很久很久,那時以為這就是永遠,現在覺得當時真的很幼稚,很可笑吧!連我自己都這麼覺得。其實以前這些花開得比現在更美更艷,幾年沒來,我還一直以為在舊區改造的時候連帶這些木棉也沒有了,直到上次在這裏吃飯的時候經過才知道原來它們一直都在,只是舊時不再,人也不再。哎,你看,兩旁的木棉花,一樹含苞待放,一樹火紅的花海,陽光那麼好,還伴着微風,那些枯黃的葉子被吹落下來,是不是有種秋風掃盡落葉的感覺。”
徐楓跟在她的身後,看着她回味着舊時,聽着她訴說著曾經,他沒有出聲打擾,只是無聲地站在她身邊,只是默默地守護着。
許歡言在這條道上來回地走,不知疲倦地走,她想要把過去幾年的份一起走完,走完,便不會有遺憾了吧,走完后,便可以忘卻了吧,她只能這樣一遍遍地告誡着自己,忘記吧,不遺憾了。
回的路上許歡言偏着頭靠着椅背閉上了眼,徐楓以為她是累了睡著了,其實不是的,她只是不知該怎麼面對,她只是不知怎麼理清心裏的紛亂,她眼角的濕潤是她無能為力的懦弱,躲不過,逃不開,她能去哪,依着他就真的能讓過去成為永遠的過去么,她不知道,她找不到答案,她只能就這麼一步步地朝既定的方向前進,她無數次地祈禱願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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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又一次因為相親遲到,人家姑娘不甩他直接就走人了,這次人家姑娘雖然沒對他家老媽說啥,不過還是把莫媽媽氣着直接把他禁足了,莫然在家苦待了兩天,實在憋不住,在自家老爸的掩護下成功躲過老媽的監護得以出來呼吸新鮮空氣,莫然心裏惦着前些天的事,一出家門便打電話給林肅風,問清地址后便直接攔了輛車趕了過去。
莫然到的時候已經有人在門外候着他,當然,這人自不會是林二愣,不過是林二愣怕他來了找不着路,特意差了個下屬出來給他帶路。
莫然見到林肅風的時候簡直驚呆了下巴,雖說林肅風入職林氏這事他們都早已知曉,可是,從那二小子進林氏那麼久以來還沒見他進過幾回公司的大堂,更別提是讓他好好地坐在辦公室里辦公了,現下看到他竟然坐在辦公室處理公文,莫然還真是被嚇得不輕。
林肅風一見莫然到來,立馬把手裏那份據說是非常緊急重要的文件隨手扔到一邊,再看下去他就要崩潰了。
“別愣在門邊啊,哎,那誰來着,你趕緊去端杯咖啡進來。”林肅風一邊招呼着莫然,一邊指使着下屬。
莫然難以信服地看着林肅風,“你腦子沒抽吧,還是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兩者都沒有。哥們,你該相信你眼中所看到的事實,別懷疑。”
在耍嘴皮子方面雖然每次都被蘇沫和許歡言那兩丫頭佔上風,但,那也只是因為他讓着她們,不然,哪輪得到讓那兩丫頭在他面前威風。
莫然才不信他那番胡話,不過,他今天來並不是要討論林二愣正不正常,而是,“你最近有沒去找蘇念白,他最近很不對勁。”
林肅風搖頭,他最近忙公司的事,幾乎每天都是公司和家兩點一線,想想還真好長時間沒出來聚了,所以他還真不知道蘇念白有啥事。
“前兩天他一個人跑去酒吧喝醉了,說當初不該出國,說她不再回來,反正說了一晚上胡話,不過隔天醒來又跟個沒事人一樣,哎我都不知他這些年都在瞎折騰些什麼,真要放不下那就回頭把人家追回來啊,別為了面子過得去而跟幸福過不去,多不划。”
莫然沒經歷過,所以不知個中體會,但好歹他看得會比當事人清,不過這番話他是不敢在師弟面前說的,就怕又刺激到師弟,那可真糟了。
林肅風想了一會,大概知道蘇念白是為何了,這世上能讓他如此的人從來就只有她一個,又是她,還是她,他究竟是要何時才能放過自己,林肅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本以為經過上次的事那兩人或許會有再在一起的可能,不過現在看來,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我估計又是因為許歡言的事吧,你別管這事了,他要能走出來早出來了,讓他自己慢慢尋思吧,這麼多年了,我想他心裏早已有數。”
莫然抓住林肅風話里的某些字眼,急切地問道,“許歡言,是不是言語的言?”
得到肯定答案的莫然感覺心頭有種異樣滑過,他恍惚着,自言自語道,“許歡言,許你一世歡顏,原來真如此,難怪啊難怪。”
林肅風不知莫然怎會突來如此感慨,而且他又是怎麼認識許歡言的?城市那麼大,要遇一個陌生人其實很難吧。
不過莫然並不給林肅風問話的機會,他在自己的大腦有所反應前就已經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莫然出來后不知該往哪走,他只是突然之間覺得裏面的空氣很壓抑,他急切地需要呼吸新鮮空氣,所以他有點倉皇地逃了出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知曉他所偶遇的許歡言和師弟心裏的那個許歡言是同為一人時心裏會有怪異,難怪當初他初聽她介紹說她叫許歡言時自己會脫口而出‘許你一世歡顏’這句話,是因為師弟辦公桌抽屜里藏着的那張照片後面寫的就是這句,只是當時他沒把兩者往一處想。
許歡言這樣的女子,到哪裏找像她那樣的女子,是啊,難怪師弟會放不下,難怪師弟會一直困在過去,她這樣的女子,怎能讓人割捨得下,她是那麼地好,好到讓你心疼,就連許你一世歡顏也不過是如此。